第四章 化道传功

　　轰隆！

　　刹那间，沈阅只觉得脑海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一片空白，七窍溢出鲜血！

　　“呃啊！”剧烈的疼痛让沈阅再也忍不住仰天惨嘶。

　　甄多宝指出如电，一道道玄奥高深的光泽从他指尖打出，落入沈阅头颅中，逐渐的，沈阅觉得爆炸不断的脑海，渐渐变得平息起来。

　　“识海，开！”

　　轰！

　　沈阅只觉眼前一花，意识就进入了一个缓缓旋转的世界之中。

　　这是一个不断崩溃的世界，远处边缘的空间，不断崩溃坍塌，而一道道玄奥的光束盘旋着，又不断修复。

　　沈阅就站在这方世界的最中央，茫然看着这个世界。突然，身后传来甄多宝苍老疲倦的声音：“这里，是你的识海，也就是你的大脑之中。”

　　“大脑之中……”沈阅瞠目结舌，根本无法相信这荒谬的事实。

　　甄多宝突然大手一挥，只见最开始被甄多宝打入沈阅头颅中的黑白交织的光束飞了过来，围着他盘旋。甄多宝的躯体突然迎风就涨，瞬间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他双手挽出一道道晦涩难明的印记，黑白光束顿时光芒万丈，将整个世界变得黑白分明！

　　甄多宝的声音隆隆响起，震澈这方天地：“阅儿，这道本源奥义，我命其为缘劫奥义。你不是曾祈求上苍，赐你一双明辨善恶的双眼，分得清这世上所有欺骗和虚伪吗？缘劫奥义，会让你分辨出每一个接近你的人，到底是善，还是恶。”

　　“这……”沈阅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颠覆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轰隆隆！

　　随着甄多宝打出一道道波动着可怕能量的光束，这方世界终于变得黑白分明，除了边界处仍不断坍塌崩溃，但中央却是彻底稳固下来。

　　变成巨人的甄多宝，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缩小，眨眼间便又成为普通大小，但此时的他身体却是虚化的，原本鹤发童颜的他满脸沟壑丛生，伛偻的身躯夸张地颤抖着，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沈阅担忧地看着他：“甄叔你……”

　　甄多宝苦涩地摇摇头：“我已将这道缘劫奥义，融入你的识海世界，从此它就会成为你识海的本源。可惜我当年死劫缠身，在炼化这道奥义时被它恐怖的力量反噬，结果……”

　　甄多宝的身影变得愈加虚幻模糊，他肃穆的声音再度响起：“阅儿，这缘劫奥义，黑色为劫力，白色为缘力。你一定要注意，将缘力和劫力维持在你可控制的平衡之内。如果劫力超过六成，那你便诸事不顺，厄运连连；如果劫力超过七成，诸恶缠身，劫难重重；如果劫力超过八成，便是实力下滑，九死一生；超过九成，散道化凡，必死无疑。记住了吗？”

　　沈阅精神一振：“记住了！可是甄叔，我该怎么……”

　　甄多宝的身影更加模糊，他急急打断沈阅道：“缘劫之力玄奥异常，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它初步的妙用。你还要谨记，相逢是缘，亦是劫。是缘是劫，只在一念之间。为恶，未必不是缘，为善，未必不是劫。凡事放下便是缘，放不下的就成劫。躲不过的，终究是劫，躲得掉的，再见已成缘……咳咳”

　　“甄叔！”沈阅眼眶发红，看着眼前愈发虚幻的人影。

　　“呵呵，阅儿，本来你的实力，是万万不能开启识海的。可惜甄叔时日无多，只能现在为你勉强开启。好在有缘劫奥义镇压，识海勉强维持，再加上我在你识海之中化道，你的识海必定会稳固下来，不会再坍塌崩溃。你我相识一场，这便是算我送你的机缘吧。以后到底扶摇上九天，还是永堕十八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甄叔，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沈阅悲从心起，哽咽道：“甄叔……”

　　“哈哈哈……”甄多宝突然狂傲大笑，身躯光芒大盛，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流光，激射向四面八方！而他那沧桑不羁的声音，也再度响彻这方世界！

　　“本圣甄多宝，曾贵为一天之主，修行数十万载，叱咤九天！恰逢无极殿开启，本圣力压群雄，获得最珍贵的这道本源奥义，谁知自身死劫多达九成，遭遇强烈反噬，导致数十万年修为，毁于一旦！此实乃命数……”

　　“阅儿，十五年前垂垂朽矣的本圣，于堕神谷边捡到襁褓中的你，第一眼便看出你是我毕生道果之归处，这是你我善缘。你修炼有成，当庇护本圣后人，保我天庭基业！机缘到时，可往悬空天牢一去。”

　　“哈哈……数十万载也成空，缘耶，劫耶，谁能懂？说什么功德因果，管什么神皇圣明，不过千古一梦，细雨清风……”

　　轰隆隆……

　　在甄多宝沧桑悲壮的声音中，这方世界边缘隆隆作响，不断坍塌为混沌，迅速收缩，直到缩为三丈方圆，才彻底稳固下来，成为黑白分明的一方小空间。而甄多宝的身影和声音，早已消逝不见。

　　“甄叔！”沈阅心中大恸，悲伤大吼！

　　可惜回音袅袅，再无甄多宝声息。影音犹在心间，斯人却已逝……

　　“甄叔……”沈阅喃喃，悲痛不能自已，缓缓流下两行热泪。强烈的心痛使得他缓缓退出识海，回归现实世界。

　　“甄叔！”沈阅突然惊喜发现，甄多宝仍端坐在石台之上，双目紧闭，面色红润，面带安详微笑。

　　他怀着忐忑希冀，颤抖着伸手去触碰，可是甄多宝的躯体瞬间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虚空之中。他这才绝望地知道，那个抚养自己成人，留给自己珍贵至宝的甄叔，真的去了……

　　沈阅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虎目含泪，面色坚毅道：“甄叔，是你抚养我成人，又在我遭受致命打击时，让我重获新生！阅儿不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简直不孝之极！您放心，阅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以我魂立誓，沈阅从此定会努力修行，提升自己修为。他日有所成就，必定遵您遗嘱，庇护您的后人，守护您的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