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来。”
阳光洒进窗子,深色的大床上,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慕子琛深色的瞳仁死死的盯着时浅写满抗拒不耐的脸,阴郁的咬牙,喉结滑了滑,语气暗哑恶劣,掐在时浅软腰上的手发狠的用力。
“时浅,夫妻义务,你每天摆着死人脸给谁看?嗯?”
耐心消耗殆尽,强势索需,末了,他靠近她的耳朵,一字一顿,“记着,愿不愿意,这一辈子,你只能被我上。”
刻意用冷淡包裹的平静被打破,时浅蒲扇一样的睫毛狠狠的颤了颤,“慕子琛,我不爱你,我恨你,讨厌你,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跟我继续这样的婚姻?”
身上的压力消失,看着男人走向浴室的背影,时浅狼狈的坐起来,手指揪着身下的床单。
没有回应,她的疑惑,他从不会给她任何回答。
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她是真的不懂,他这样拖着她,不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耽误?
不多时,换好衣服,男人风光霁月的驱车离开。
时浅洗过澡,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抬手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准备多时的离婚协议。
她想离婚,从被他强迫结婚的第一天,她就想离婚。
截止到今天,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一辈子很长,她真的不想跟她不爱的男人就这样绑在一起。
“滴答。”
手机里忽然进来一条简讯,时浅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茫然的懵了几秒,一把抓起离婚协议,快速站起身。
“太太,不吃早餐了 么?”
楼下,佣人看着从楼上突然飞奔而出的时浅费解的询问。
没理会,跑的头都不回,时浅急急地开车出去。
她脑子里的所有思绪全被刚刚从手机上看到的内容侵占。
“砰。”
转弯的岔路口,时浅的车被一辆货车猛地撞上。
身体因为强烈的撞击前倾,鲜血带来的温热感是她意识全失前唯一的感知。
……
时浅是被疼醒的。
病床不远处的沙发上,慕子琛注意到时浅睁开眼睛,语调森然。
“醒了?”
看到她醒了,他嗓音疏冷,西裤下的长腿无声交叠。
他硬朗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戏谑的夹着两份文件。
很多条款上的文字这会都被血晕的看不清了,但离婚协议四个字清晰无比。
时浅伸手摸了摸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不大明白,前一刻她还在私下里偷偷跟慕子琛庆祝十八岁的生日,怎么一睁眼就躺到医院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猫儿似的滴溜溜转了转,时浅看着慕子琛的冷脸,露出娇软讨好的笑。
“子琛,怎么板着脸?你好凶啊。”
慕子琛与她印象中的模样略有不同,他身上的气质愈发沉稳冷淡,棱角分明的下巴绷的很紧,脸上黑的恨不得滴出墨。
这是盛怒的状态,她不知道她怎么惹到他了。
似乎躺的已经太久,她身上酸酸的,难受的不行。
她尝试着想用手肘将身体支撑起来,可遍布全身的疼,立刻让她整张脸都拧巴起来。
“子琛,抱我。”
绵绵软软的开口,时浅清透的眸中透露出依赖和撒娇。
“我想起来,我渴了要喝水,快给我拿水喝。”
理所应当的指挥,时浅语调熟稔亲昵。
慕子琛怔了下,夹着离婚协议的手指更紧了两分。
自从他把她强行禁锢在身边,她对他就没有过好脸色,没跟他好好说过一句话。
看到男人依旧坐在沙发上没动,时浅不满的拧起眉,软糯的调子持续上扬,“慕子琛,我叫你呢。”
“对了,我爸知道我出事了么?他什么时候过来?我怎么跑到医院来了?不过你记得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然我爸又要说你。”
“……”
说的话多了,时浅的不对劲愈发明显。
慕子琛眉心动了下,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幽暗的瞳仁更深了几许。
“时浅,告诉我,你现在的年龄。”
时浅弯了弯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像是想到了甜蜜的事,巴掌大的小脸上立刻溢满了笑。
“十八岁啊,我们不是私下里偷偷过了生日,子琛,你吻我了,还答应把自己送给我,你以后都是我的人了,我告诉你,别想赖账。”
男人听着时浅的答案,默了两秒,菲薄的唇瓣别有深意的下弯。
脑子坏了?失忆并且选择性记忆么?在眼下这个时间点,他半点都不信。
他更倾向她在装,她在怕他的追究。
她有胆子做,现在没胆子面对。
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小女人,慕子琛将此前捏在指尖的两份离婚协议扔到了时浅身上。
唇瓣戏谑的上挑,喉结性感的滑了下,他用极其冷硬的腔调开口,“时浅,别跟我耍这些无聊的小把戏,要我告诉你么?你现在二十二岁,我们结婚两年。”
“这两年,你心里一直惦记外面的野男人,时时刻刻都想离开我,一周前,你因为要跟野男人私会出了车祸,这份离婚协议就放在你车上。”
慕子琛的语气很差,时浅呆住,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沾血的离婚协议,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
第一反应,她认为他在跟她说笑。
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神经反射弧再怎么慢,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很有冲击性。
失忆,结婚,出轨,这当中不论哪一点,都炸的她脑子发蒙。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
失忆不可能,跟慕子琛结婚,还绿他,更更更不可能。
很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她的心就在他身上了,不夸张的讲,他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她的全世界,是她人生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