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怪

“小娃子，今日你也算熟悉了一下，回去休息吧，明日这个时候再来。”郭老头沉声，弹了弹掉落在身上的烟灰，眯着眼，仿佛在思量什么。

我感到一阵心悸，环顾四周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四周的气息似乎更为诡异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无力地拍了拍额头，想要拍出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今日所见只是一场梦罢了，回去睡一觉没准就好了。

打着这样的念头，我的气色顿时好了不少。

“等等，我先把你今日的钱结算了吧。”

正当我转身打算离去，对方一下子叫住我，紧接着在我诧异的目光下，五张红钞塞进我手里，让我一阵心花怒放。

自大我记事以来，这还是我头一次收到这么多钱。

“郭大爷，谢谢你！”我情绪颇为激动，然而对方确实一阵冷哼，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先别得意得太早，试用期三天，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再说。”

他说完，也不等我反应，便直接将我轰出停尸间。

“......”我傻傻地站在门口，搞不明白这个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下头，视线接触到这钞票时，便喜滋滋地跑回旅馆了。

这几天我还没有转正，所以还不能被分配到员工宿舍离去，暂时住在外面。

我踏着四十四码的皮鞋穿梭在泥泞的石头路上微微皱眉，这可是我唯一的一双皮鞋，当时可是花了两百块大洋，让我肉痛了好一阵时间，还是等有场合的时候再穿吧。

两侧荒田野树，前面一段路还有不少墓碑，冷风习习，我不免感到一阵凄凉。当我还想唱几句情绪激昂的歌曲驱散孤独时，就听到身后的喇叭声。

我回头看去，就注意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朝我这边开来，司机还朝我招了招手。

“小兄弟，需要我捎你一程吗？”司机热心肠地招呼着我，对此，我也没有客气。

“那就麻烦您了！”说完，我便朝后排座走去，正当我打算拉开车门时，司机忽然吼出声，“别坐，坐副驾驶，别坐后面！”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多看了后排座两眼，也没多说什么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溜烟儿进去了。

“师傅，来根烟不？”我摸了摸口袋，递给司机一根烟，只是对方拒绝了我的好意，让我伸在半空的手略微尴尬。

“小兄弟，你留着自己用吧。我早些年就戒掉了。”随后，他便启动车子朝前行驶。

他不抽烟，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抽，于是重新将烟放回了口袋，然后便系上安全带。

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只是这个人开车很稳，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磕碜，我因为疲惫，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嘭！”

“嘶~”

我睡得正香，脑袋突然撞上一旁的车窗不由得吃痛起来。

“今天可真够倒霉，车子应该抛锚了。”师傅说完，便下车检查，而我不经意地朝后扫了一眼，却发现后车放着一个长条的大袋子，里面装得满满的。

“好了，现在可以继续上路了！”师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继续行驶。

而我咽了咽口水，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小兄弟，你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晕车吗？”师傅余光扫了他一眼，不由得关切道。

“呃，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吧。”我语气略带停顿，视线快速扫过身后，不由得好奇道，“师傅，这后座上的是什么？”

对方闻言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看得一个哆嗦，脸色变得谨慎起来。

“你是刚到殡仪馆工作的小伙子吧。”对方四平八稳地操作着面包车，眼神不经意扫到我身上来，面带笑意。

我脑中飞速旋转，想起荒僻的地方突然出现一辆车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难不成见鬼了？

顿时，我脸色一白，惊恐万分地盯着司机。

“哈哈哈，你别误会，我是殡仪馆的运尸工，以前没见过你，现在看你进出殡仪馆便猜想你是刚进去的员工。”

司机摆了摆手，解释道。

几乎是一瞬间，我立刻明白此时后座那个巨型黑袋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讲真，这还是我第一次与“尸体”共坐一车。

“小兄弟，放轻松，殡仪馆本来就是长期接触这种东西的地方，时间久了，你自然就会习惯。”

到达目的地之后，司机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淡然地向我介绍。

而我带着鸡皮疙瘩回到旅馆洗了个澡，便没心没肺地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反正自己至少能赚钱了，找到这份工作，总比露宿街头饿死强。

翌日，我早早地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殡仪馆，却不见郭老头，于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等他出现。

毕竟我才刚来这里，很多事情还没上手，难免不清楚流程。

没过一会儿，灵车便停满了后门，家属哭丧着将尸体送进来，而偌大的停尸房此时就我一个人，有些招呼不过来。

冰棺还剩五个，可此时送过来的尸体少说有七八个，而且全是被仇家毒死的。我不由得着急起来，郭老头还没介绍过这种情况，我一时之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也罢，先将五人安顿了再说。

一边搬运尸体，一边回忆郭老头之前的教导，到最后只剩下三具时，我坐在角落处等郭老头回来再说。

此时已经快到晚上了，他还没回来，我不由得连连打哈欠，迷迷糊糊，在停尸房直接睡着了。

隐约中我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动静，离开翻身起来，朝着声源处走去，手里操起一根木棍。

他娘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唬人的玩意儿。

我悄悄靠近三号冰棺，声音却忽然消失了。

“特么的，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给老子出来！”我挺直后背，挥起木棍，一副随时开战的架势。

只是等到的却是寂静的四周，对此，我不由得怀疑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然而当我转身打算离开时，那阵咯吱咯吱的动静再次传来，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在挠钢丝一类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