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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来照张相。”摄影师挥手示意，“来，看镜头，笑一下！留个纪念。”

“来留个影吧，齐总监。”洛沐环视一圈，对嘉宾和镜头露出灿烂一笑，做足了戏份。

座无虚席的大厅，众人瞩目之下，齐若贴近洛沐的耳边，用唇语好奇地问道：“我真好奇，洛小姐送我的礼物是什么？”

微笑挂在唇边，洛沐忽然无视镜头，满脸温柔地拉起齐若的手。

“先谢谢洛小姐了。”齐若微笑着，以为她在示好。

然而举到面前时，洛沐猛然将她的手腕一攥。

“嘶——”齐若吃痛，但一想到还站在众人前，只能勉强微笑着，“你这是干什么？”她压低声音，捉摸不透洛沐的一举一动，但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安。

洛沐唇边的一抹冷笑降至冰点，伏在她耳边冷冰冰地说，“我知道你两年前杀过人。”

齐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猛然明白，说什么贺礼，洛沐的双手分明空空如也，让她头皮一麻。“我跟你没什么过节，你到底想干什么……”齐若瞬间僵直了身体，转过脸，死死盯着洛沐的侧脸，咬牙低声打着商量：“想要首席签约是吧，我劝你不要胡来，只要签约仪式顺利进行完，你的事都好商量！”

“好商量？”洛沐觉得这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攥着她的手腕，愤恨道：“可你谋害郗音时候，跟她商量过了吗？你把她置于死地，踩着她的尸体往上爬，如今你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

脸上的震惊与恐惧再也无法被掩盖，齐若一遍遍确认眼前这张脸，如同见到了活阎王，她颤颤后退，“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更多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后的屏幕开始自动播放器一段视频，放大的瞳孔断断续续映出两年前她在仓库里谋害郗音的一幕幕。现场媒体的直播设备依然在有序运转着，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一字不差地向外界传递。

一看画面，全场宾客顿时震惊，议论爆炸。

“这不是莱斯特之前那位下落不明的股东吗？她怎么被折腾成这样了？”

“那个人是莱斯特的部门副总监啊……没想到内斗的这么狠。”

“都闹出人命了。”

洛沐站在一旁，重新回忆起自己被谋害的噩梦，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尖锐的嗓音仿佛穿破了大厅的墙壁，齐若发疯般尖叫，“诬陷！全部都是诬陷！”她怒火冲天，转身死死盯住洛沐，气急败坏地扯住她的手腕，“洛沐！你想害我！你这个——”

洛沐伸手，果断扯下她的双手，笑着激怒她，“还不知道害怕吗？”

“给我撒手！”齐若恼羞成怒，用力挣脱开手腕，指着洛沐的鼻尖怒骂：“你到底是谁？！郗音死了！她早就死了！是我亲自派人把她扔到河里的！你利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问心有愧的人是你才对！”

台上一个气急败坏的疯女人惊声尖叫，自曝了曾经犯下命案的罪恶。

此时，宾客的议论再也难以掩盖，从刚才的恭维瞬间变为错愕，嘲讽，甚至是恐惧。主席桌上的总监快步冲上台，挥动着手臂制止这场荒唐的闹剧，“音响师快把它关掉！发什么愣！”

二十几秒后，电闸拉断，大厅一片漆黑，投影仪被迫关闭。发布会演变成一场匪夷所思的闹剧，有人一瞬间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人群疏散，现场只剩一片萧瑟凄凉。寂寥无人的红毯上，齐若颓然地环视大厅里奢华的布置，似乎在无声地讽刺嘲笑她，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还想不明白吗？”洛沐从台上走下红毯。

齐若向后退了退，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在红毯上，也跪在洛沐面前，“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心中某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被触碰到，洛沐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再也没有郗音这个人了，现在只有洛沐。”

“郗音……洛沐……”齐若的神情被打击得已经有些麻木，做不出任何反应，“你回来报复我，是吗？”

“报复？是你咎由自取。”洛沐俯视着她，“这段视频证据是你的好闺蜜顾晚樱给我的，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好的。”

“你什么意思？”

洛沐蹲下身来，用手指挑起齐若的一缕发丝，把玩似的，亦如两年前齐若害她时的场景，她继续说：“我只不过表示了愿意用我的手替她拔掉一根肉中刺而已。”

齐若猛然一个激灵，红着眼眶抬头看她，“不可能……晚樱她、她昨天还跟我有说有笑的……怎么会？！”记忆的片段连接起来，她突然明白问题所在，双目微瞠，“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勾结上的……”她下意识喃喃道，随即恍然大悟，“游轮上……你们是在游轮上认识的！”

“托你的福。”洛沐敛起笑容，盯着她看。

情绪仿佛是剩下愤怒与不甘，齐若拽着洛沐的裙摆站起来，猛扑过去，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你利用我！原来你利用我！”

“是你自己太蠢了。”洛沐一侧身，被扑了个空，“顾晚樱那样的角色不是你单枪匹马就能斗得了的，她凡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手。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不过是顾晚樱用得上你，那时她需要用你的手来除掉我，才肯给你一路保驾护航，现在她发现你有背叛的迹象，自然不会留你。怎么？想得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背叛闺蜜的丑事吗？”

齐若跌倒在地，忽然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多亏你提醒我，郗音，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被踢出局的！”

“痴人说梦，你指望谁能救你？顾晚樱的丈夫宋明宇吗？清醒点吧，齐若。”本以为看到她穷途末路的模样会很痛快，可眼下她依然执迷不悟，甚至还抱有一丝幻想，竟替她悲怜。“顾晚樱早就知道你和她丈夫暧昧不明了，宋明宇更不会为了你和顾家翻脸的，他手里的QR基金和黑曜石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一个局外人能看清的，醒醒吧，认清现实。”

齐若翻过身，指着洛沐的鼻尖，“别忘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了！既然你敢回来踩进这趟浑水，就别想全身而退！”

“先顾好你自己吧，杀人偿命，这些话留着去警局再说吧。”洛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