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亵渎

两个画架摆在客厅，还有颜料和画笔抹布一类工具，看着这些和前世大同小异的东西，我心中充满了激情，久违的有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用画笔把这个异世界画下来的想法。

我眼前的白发老头，是一名在塔之城小有名气的头像画家，据说专门为有钱人画头像和半身像，名字是久野贤治。

嗯，这个王国的人名如果翻译成地球的语言的确很像岛国名字，包括我现在的名字千川小夜。但是这只是形式罢了，无关紧要，毕竟岛国也没有过这种蒸汽朋克的时代对吗？

“久野老师，请问我们从哪里开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娇气，带点中性的味道，虽然怎么听都带有明显的女性特质。

“你学过多久画画了？画到什么了？”久野贤治眯着眼睛询问，问法很像前世那些普通的画室老师。

“学过两年多吧。素描会画头像，色彩会画一点静物。”我按照小夜的情况如实回答。

其实这个千川小夜根本就没有认真学过画画，所以记忆里甚至都没有对美术的什么深刻印象，我向母亲提出想找个老师学习画画母亲都感动的不得了。

好像这个小夜终于觉悟了，不是和一个叫玄凛的朋友天天去参加危险的异教聚会，而是打算正正经经做点小姐姐该做的事情了。

不过我只是打算亲自从这个老师这里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的画艺。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画画技法和地球上的有多大差别呢？

“那你先画一幅色彩静物，我看看你的功底吧！”

“我挺久没有碰过画笔了，可以请您先为我演示一遍吗？”

“嗯……也可以。”久野贤治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答应道，“你就好好的看着，我只演示一遍，接下来就是你画，而且我尽量不在你画的中途指导你，看看你基础怎么样。”

“好的。”

回答的时候我有些激动了，但是久野贤治并没有注意到。我激动是因为可以见到一个异世界的艺术，我想知道这么一个蒸汽朋克的异世界里，艺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虽然只是这么一个人，但是从他身上我就可以反推出很多了。

我看着他一笔笔开始作画，画法有些奇异，但是基本能看懂，有些奇怪的地方让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画。

但是整体来说，啊，功底一般吧？塔之城的画家就这啊！

素描看上去还行，很精准，但是色彩平平无奇，甚至有点低俗无趣。

“你能看懂多少？”久野贤治完成画作后，带着一种满足感和想要炫耀的得意感，却又假装淡定的朝我开口。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好厉害。”我说，并且是心念一动就这么说出来了，真是糟糕，原来的我不会这样的，撒谎吹捧竟如此自然，哼，都怪小夜这个女人。

“那小姑娘，轮到你了。”久野贤治又欣赏了一下他自己的画，然后对我说。

“嗯。”

我应了一声，然后坐到座位上。

我也不会像小夜那样担心画画会脏了手，直接用白净纤长的小手抓住了漆黑的木炭条，然后略微一观察摆好的静物，就开始作画。

我并不打算在他面前秀技，但是自尊心也不让我画的太差，所以我只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起了个平平无奇的稿子，然后开始上色。

“有点想法，可惜画的很烂。”

不知道为什么，久野贤治竟然在我画的途中突然这么评价了我一句。

嗯哼？就你这种画渣，也有资格这么说我？你唯一不瞎的就是看得出我画画很有想法！

既然这样，那我就认真画给你看！

我不自觉地就认真了起来，投入了进去，最后竟然是发挥出了至少八成的功力。

画完之后，我起身，慢悠悠地退后了几步，然后观察着久野贤治的反应，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只看他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呆呆的，我既有点得意，又在担心是不是表现过头了。

只要有能力，总会出名，而我不想太快就在这个世界表现出来自己的画技，被当成天才。因为我现在不急，我不是前世那个家里没什么钱的小子了，我现在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可以废物一下就先废物着挺好的。

可是，他缓缓转过头来，一脸可怕的表情，不像是见到了天才，反而是像见到了鬼怪。

“你是女巫吧！你这幅画上充满了邪神的气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地退出这个房间，动作简直是手舞足蹈。

哈？画幅画就成女巫啦？我的画有那么厉害吗？竟然能够充满邪神的气息。

我倒是突然想到千川小夜虽然没有见过巫术和圣术，却对异教组织十分感兴趣，经常和朋友一起参加相关的聚会，但是这个和我画的画有什么关联呢？

他畏畏缩缩地退出去的时候，撞翻了我母亲端水果的盘子，她刚刚要端进来，看着这一场景，她当场有些懵逼。

“久野贤治老师，您怎么了？是我女儿画的不好还是惹着您了？”我母亲扶住久野贤治，然后理智地问。

“很好，是太好了，她画的画同我见过的异教徒的作品虽然风格有些不同，但是内核都是亵渎神灵！你女儿背地里肯定是一个黑树之血异教的女巫！我、我马上就去向圣教会上报！这里有个女巫！”

久野贤治叫嚷着，然后挣脱开我母亲的手，然后跌跌撞撞地冲下了二楼，离开了我们家。

“妈，他在说什么啊？”

我一脸困惑实际上也很困惑。

“你还在问说什么？都叫你不要和那个什么玄凛一起去混异教聚会！”

令人想不到的是，我母亲竟然把这个当成了一回事，阴沉沉地对我训斥。

我一时不敢开口了。我想到了，千川小夜经常参加那些聚会，没少被家人诟病，这下如果被举报到圣教会，可真是闹大了，会被拉上火刑台的！

但是千川小夜会是真正的女巫吗？她是不是和黑树魔进行了什么交易，才导致我穿越到她身上的？这无人知晓。

我只是好奇，我的画技虽然在地球上的时候也被认为很独特，大家也都认为充满了某种魔力，但是至于和什么邪神联系起来吗？

“妈，他是不是搞错什么了？画画怎么可能和邪神有关呢？”

我试图劝解母亲，让她平静下来。

“这就是你的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画的，而且这怪异的画面……虽然精彩，但是很难不让我联想到你参加的那些什么异教仪式。”

结果她靠过来看了看我画的静物，竟然也这么认为。

真是，一幅画引发的惨案。画风突出也有什么错吗？

“还不快自己把画给处理了，如果被圣教会的人发现了，没人能救你！”

她愤怒地用拳头锤了下我的脑袋。

“好。”

我回应。同时我在觉得，问题或许没有到拉上火刑台那么大，只是得先把“证据”处理好了。

而且很可能是老头误判了，我的画和邪神一定没有关系！虽然如果有关系不也挺帅的吗？

只是一幅画而已嘛！

只是我怕什么圣教会也误判了，把我真的认作异教徒了就糟了。

“收拾完你先回房间，如果有教会的人来我和他们解释。”

我母亲一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和我说。

我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就照做了。

我重新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