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靠山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唐芬妮。

就连夏凝霜都不由得多看了唐芬妮两眼，其实让夏母重新接管夏家事务，也是她的计划之一。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唐芬妮竟然现在就提出了这个想法。

一时之间，夏凝霜对唐芬妮多了些好感。

可一旁的沈莹蓉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了，她当家十几年了，如今突然大权旁落，她怎么肯？

只是沈莹蓉还没开始说话，刚刚被唐芬妮骂过的风萧萧就忍不住了，急忙开口反对，“姓唐的！你这是什么话？”

“二姐把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就比不上那个病殃子赵婉晴了？”

有风萧萧为自己出头，沈莹蓉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明白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不过……

沈莹蓉用余光瞥了夏凝霜一眼，目光中满是阴寒。

进了一趟督军府，野心倒是不小，占着少帅夫人的位置就算了，如今还惦记上夏家主母的位置了。

看来，这夏凝霜是留不得了……

沈莹蓉心中有了注意，便不留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唐芬妮看到风萧萧替沈莹蓉出头，心中也是有气，便风风火火的怼了回去，“是只把她自己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了吧？一个妾室，吃穿用度都越过去正房了！”

唐芬妮的一番阴阳怪气，着实让沈莹蓉有些尴尬。

风萧萧嘴唇抿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话也是事实，她的确无从反驳。

可是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虽然不妥，但府里上下也没人说什么，倒是让唐芬妮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看着众人各色各样的脸色，夏凝霜勾了勾唇，她还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四姨娘的战斗力。

这样一个英姿飒爽，果断干练的女人，拉到自己队伍里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夏凝霜思考着怎么让唐芬妮跟自己统一战线的时候，守院的家丁突然恭敬的叫了声“老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在场的众人纷纷转头朝着院子的圆门看去。

只见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的夏千城走了进来。

夏千城在家鲜少穿得这样正式，如今这一身打扮应该是刚从外面谈生意回来。

他本想来看看沈莹蓉，顺便问一下家里的开支，可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难免烦躁，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如今一进来，又看到几位夫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怒气，显然是刚刚吵过架的样子，夏千城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他冷睨着众人，沉声道，“这是做什么？”

“老爷……”

沈莹蓉一看到夏千城进来了，眼尾扬起一抹浅浅的得意，但面上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浅的声音中满满都是委屈。

沈莹蓉本就是歌女出身，这一声老爷喊的是柔肠百转，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到了夏千城的心坎里。

夏千城脸上的威严消了大半，看着沈莹蓉的目光里也多了些柔情，“怎么了这是？”

唐芬妮直爽惯了，最看不惯沈莹蓉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强忍着恶心说道，“老爷，这府里有人当家当的太久了，就连嫡庶尊卑都不顾了。”

闻言，夏千城刚刚缓和的脸色再一次变得凝重了起来。

虽说现在不比旧时社会那么封建，但夏千城还是撇不下封建社会里男权的那般作态，对嫡庶尊卑还是在乎的。

夏千城冷睨了沈莹蓉一眼，目光转了转，又落到了默不作声的夏凝霜身上。

实在不是夏千城想去看她，只是在这么多人里，哪怕夏凝霜不开口，她身上的那股子清冷气质，不谙世事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注意。

明明今天这场大宅院的战争是因夏凝霜而起，可这位当事人一张倾城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表情，明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霜儿。”夏千城想着夏凝霜如今和督军府的关系，语气难得轻柔，“你说说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来支账吗？怎么还穿着以前的旧衣服？”

这话让沈莹蓉心里颤了颤，她立刻将头埋得低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脑子又转得飞快，寻找着托词。

突然被点到名字，夏凝霜眉头微蹙，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淡淡开口道：“蓉姨说府上开支不够，拿不出这一百大洋。”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夏千城瞬间变了脸色，家里的开支到底如何，他心里都是有数的，这一百大洋怎么就拿不出来了？

夏千城冷冷看着沈莹蓉，眼神里满是质问。

这时，站在夏凝霜身旁的翠儿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小姐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这般破旧，督军府的老祖宗见了，都不敢相信小姐是夏家大小姐呢！”

老祖宗这么介意夏凝霜和傅书铭的婚事，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份？

夏凝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翠儿，真是小孩子脾气，不过她也知道翠儿这是为她好，所以必然不会说什么。

她只需站在这里，夏千城就明白了。

翠儿的这番话，还真起了些作用，夏千城当即便开口呵斥道：“莹蓉，你就是这么替婉晴照看霜儿的吗？”

沈莹蓉一听夏千城动了气，立马跪在了他面前，再抬头时已然落下了两行清泪，“老爷，我入夏府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难道老爷还不明白吗？”

“可怜我那子豪，一个人远在千里之外，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能在身边照顾他。”

看到母亲这么一哭，夏雪儿立马明白了沈莹蓉的意思，也上前跪倒在了夏千城身边，低声啜泣着。

“父亲别怪阿妈，是雪儿不好，大娘体弱每天都要吃好多药，家里的开销一大半都给大娘买药了。”

“阿妈管家也不容易，剩下的钱还要顾着一大家的人吃喝，我如今学成归来，弟弟又远在国外，早知道家里是这般光景，雪儿当初就不该出国留学……”

夏雪儿抬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特地将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还有额角的伤痕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