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服不语

长久以来，死人用过的东西，死去的地点都被人视为不详，令人避之不及，但有没有想过，你身上所穿的时尚衣物，

就可能是死人穿过的？

我是个专业处理“棺服”的人。

至于我为什么会从事这行，自然是因为这行工作自由，而且成本低来钱快。

棺服指的是人死的时候穿在身上的衣物，这是我和我的发小周野定下的暗语。

棺服的整个制作流程包括低价收购死人衣服，去除“污秽”，翻新，再高价出售。

寻常人家里遇上了白事儿都有诸多讲究，更别提那些横死的人。

他们的衣物留着晦气，一般都会扔掉。

而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去除污秽这一环......

这天我正打算午睡，却接到了周野的电话，说是有生意，而且是少见的“白棺服”。

　　从市中心一直开车到市区北面的集中仓库，我看到了周野在仓库门前对我招手。

　　我将车停稳之后下车，问：“这次怎么换地方了？”

　　周野回道：“听说东家这阵子被盯上了，这地方我也找了好久呢。”

　 我说了句“早结束早回家”，周野便按下仓库钥匙，趁着库门上升的这会儿功夫，我本能的深吸了几口气，不过想到这次是一批白棺服，也放松了不少。

　　进了仓库来到隔间，我猛地嗅到一股怪味。周野打开灯，只见到几堆半人高的衣物静静躺在那里。越是向里，那古怪气味便越重。

　 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这能称为古怪而不是恶臭的衣物堆对我们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我在几堆衣物之间走了一圈，点了点头说：“还真是批白货。”

　　周野微微得意，说：“我还能骗你吗？这次货来路干净的很，都是些得了小病不至于死的。个别几件是自杀。”

　 我满意的笑了笑，说他总算是长心了。

　　我带上白手套，转身开始工作，由于小时候随师父学习了些驱鬼辟邪的术法，对“污浊”之气有一种独特的感觉。

　　凭借着这份感觉，我会将每一堆衣物中怨念较重的几件挑出，以做单独处理。

忙活了近半小时，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气引起我的注意，本能的去寻找源头，最终我将目光锁定在一件韩版女式上衣。

这种香气...似乎是衣服上的怨气。

　　脑中猜想让我都有些惊讶，下意识想要拿到近前观察，可就在这时，周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莫飞，那件衣服很特别吗？”

　　我将手里的衣服抛了过去，说：“你来闻闻，这衣服是不是有股香味？”

　　周野接过下意识嗅了嗅，随后猛地咳嗽起来，说：“咳！..你..你逗我的吧？这衣服都快跟我袜子一个味儿了，哪里香？”

　　我被他一脸囧相逗乐，道了声抱歉便开始继续工作，刚才的股独特的香气也随之消失不见，我只以为是总在这异味环境下工作鼻子出了问题。

　　最后，在一块空地上被我陈列出了六件衣服，其中有两套上衣袖口沾染了血渍，死因应该是割腕，而其他四件有的粘上了莫名液体，有的则是掉色严重...

　　因为都是自杀，衣服上残留的除了死气，还有丝丝缕缕怨念，算是比较好处理的一类，我也将之称为白货，或者“白棺服”。

　　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我对着一旁等待的周野说：“身后的这几堆，于正午时分暴晒三个小时就行。

　　这六件，你上我车里取些符灰，让他们洗的时候放些就行。”

　　周野点了点头，似乎还在等下文，见我将手套摘下后，他说：“这..这就没了？”

　　“怎么？太容易处理你还不愿意了？”

　　“哪能啊！我这就去办。”周野有些激动，而我也觉得这次钱赚的是真轻松，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地上又画了个镇鬼驱邪的符箓这才安心的离开。

　　回家之后没多久，周野便把属于我的那份钱打在我卡上，安稳的过了一周，在一个阴天的下午，我突然接到周野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的角度是从上向下拍摄，一个年轻女人正趴在地上，血液四溢，其左腿更是呈现一个诡异造型，显然已经摔断。

　　我眉头一皱，正想问这小子发什么神经，突然见他又发来一段话。

　　周野：这衣服，眼熟吗？

　　我再次点开照片当看清上面死者的衣服时不禁浑身一震，那件衣服，赫然就是一周前带有独特“香气”的棺服。

　　我：怎么回事？巧合？

　　周野：应该不是，事发地点就在咱东家的分店门口，影响很大。

　　我：不可能，按照我说的处理，那批棺服绝对没问题的。

　　我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周野却沉默了足有三分钟，我等不及将电话打了过去，问其缘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你记不记得，咱俩看完棺服之后，连着两天都是阴雨天，一直没有太阳，之后东家就派人过来取货，我寻思那些你也说了都是些好处理的货色，就...”

　　“就直接让他们拉走了？”我有些愤怒的说道。

　　“你别生气啊，我也知道轻重的，我单独把你挑出来的六件留下了，我也怕出事儿，可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周野解释的说道，而我则再次点开了那张照片说道：“走，咱们两个现在就过去。”

　　“现在？去干嘛？”

“抓棺服！”

　　我开车抵达兴达商场，在地下停车场与周野碰头。

　　“小飞，我..”

　　“刚才我态度也有问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赶紧去看看怎么样了。”

　 当我来到事发地点时，穿着白棺服的死者已经被抬走，而周围警方拉的警戒线还在。

　　我看向一旁喘着粗气的周野说：“你给我发照片的时候，与死者坠下相差多久时间？”

周野稳了稳神回想一下，缓缓开口道：“最多不超过十分钟，我有个咱们市的群，那里面的主多半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唯恐天下不乱，最开始发照片那位，应该是正好在商场逛街目睹了死者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