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欲盖弥彰

至于说，日记的最后一页，就是随便记了点东西，马富贵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又问他关于小说里的案情，马富贵说，没有剖腹的部分，本身小说里的被害人也不是个孕妇。

马富贵说，之所以将日记本藏在枕头中，就是担心被同屋的老大爷看到产生误会。

两个人同住一个房间，基本没有隐私可言。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马富贵，可马富贵的拒不认罪，而且也有充分的不再场证明。

我重新梳理了一下案情，说道：“据报案人称，在案发现场看到过一个手帕，上面绣着一个蒲公英，我猜想，这个手帕你应该不陌生吧。”

听到我的话，马富贵惊讶的抬起头。

“是我的，是妹妹绣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前一阵子找不到了，后来又出现在宿舍里了。我本来就在公园上班，在公园里看到手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等等，你是说，丢了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宿舍里？”

我脑中灵光一现，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

两个报案人都看到了现场有手帕，而我们到现场的时候，没发现手帕，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这之间去了现场，但是没有报案，只是悄悄拿走了手帕。

手帕出现的地方，是宿舍，如果不是马富贵，难道是老大爷？

“你的日记，我看完了，我猜想，你对你妹妹英子的情感应该超越了兄妹了吧。”

听到我这话，马富贵像是一个受到挑衅的公鸡，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你管的着么？”

“呵，这个是不归我管，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父亲失踪了，在我去你家走访的第二天。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我直视马富贵。

马富贵和我对视了半晌之后，颓然的靠在了椅子上。

“好吧，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马富贵喜欢记日记，这是从初中开始便养成的习惯。

关于妹妹马英子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在了日记中。

马富贵对英子有好感，父亲马老汉从开始便是知道的。

当年，马老汉退伍回来的时候，便带着马富贵。他对村里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都宣称，马富贵是自己的儿子，孩子妈妈因为一场交通事故丧生了。

马老汉独自带着马富贵生活了两年，才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英子妈。

英子妈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挑，只可惜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身体非常柔弱，无法下地干活。

同村的人看她这个样子都猜测英子妈是那种难以生养的人，所以即便是她的相貌姣好，前来提亲的人依然是寥寥无几，为数不多的几个，不是鳏夫就是身体有些残疾。

马老汉年轻时候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惜带着个“拖油瓶”。媒人上英子妈的家里提亲的时候，英子妈远远的看过一次。

英子妈的父母看到马老汉也觉得可以，总归是矮子群里拔出的将军，就这样马老汉和英子妈便成了一家人。

第二年，英子便出生了。

马富贵是在十岁的那年知道真相的，那次，他的亲生母亲找到了马老汉，在镇子上的小饭馆和马富贵见了一面。

马富贵的亲生父亲和马老汉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他们都在西山县的一个私人煤窑里干活。当年，煤窑突然崩塌，马富贵的亲生父亲帮马老汉挡了一下砸下来的石头。

就这样，马老汉捡了一条命。

马富贵的亲妈知道了情况，拿着丈夫的抚恤金改了嫁。马老汉这才将不到一岁的马富贵带回家。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后来马老汉的妻子、女儿也知道了这件事儿。

但是在英子的心里，马富贵一直都是他的哥哥。

不知从何时起，马富贵对英子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这种事情当然逃不过马老汉的眼睛，他私心里是希望英子能和马富贵在一起的。

不过，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恐怕马家在村子里要受到不少的流言蜚语。

所以，马老汉选择了沉默。

直到英子意外怀孕，马老汉才开始后悔。

当马老汉看到马富贵日记的一瞬间，心中所有的遗憾、懊恼、气愤顿时像是海浪一般，一次次的敲击着马老汉的心房。

当他读到，马富贵查到的关于英子之死的线索时，马老汉觉得这次自己不能够再沉默了。

马老汉已经失去了女儿，他决心要亲自找出真相，还儿子一个公道。

马老汉从儿子的日记中知道，最近市里面出现了连环凶杀案。

包括女儿英子在内，所有的被害人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都是孕晚期，马上就要临盆的孕妇。

而且，这些孕妇的丈夫不是在外地工作，就是有家世。或者像英子这种，男人不知所踪。

马老汉突然想起，父亲的师弟。一个懂不少阴阳风水的能人冯叔。

当年，冯叔和父亲沾惹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父亲因此丧命，冯叔侥幸逃过一劫，但也是落下了隐疾。

马老汉几经打探，得知丰富在临县的一个叫赵麻村的地方生活。因为身体的怨过，近几年已经不怎么给别人算了。

马老汉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马老汉曾经讲过一个事儿，如果以九个尚未出世的女婴加上特殊的法门祭炼，可以百病不侵，长生不老。

近期发生的杀人案件，所有的被害人腹腔均被打开，不同的是，有的婴儿被遗留下来。而有的则是被凶手带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在收集达到标准的婴儿，虽然，案件中的具体信息都是保密的，但是，通过推测，八成凶手是在收集女婴，以求长生。

这种祭炼非常残忍，而且因此死去的婴儿永世不得超生，最后只能堕入畜生道。

这些都是冯叔当年讲给马老汉听得，时隔这么多年，本来马老汉没有想起这茬子事儿。因为马老汉急于寻找真凶，替儿子申冤。

所以，马老汉这才会匆忙从家中出发去赵麻村，寻找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