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幻想与真实分界线

“谢谢大爷！这是车费。”叶若瑄脸上带着一丝感激笑笑，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

“嗯，”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在一瞬间，整个车子像离弦之箭飞出数十米外。

叶若瑄眼眸成线，朝着前方看了两眼，这才收回目光，朝着后方招待所走去。

突然，黑猫的耳朵竖了起来，朝着左右望了一眼。

“嗤嗤！”

伴随着车辙声，摩的大爷又返了回来，带着凝重表情在叶落身前刹住了车。

用仅有两人听得到啊的声音说道：“闺女，到明天你在车上看两眼就行，千万别下来。”

说完，朝着叶若瑄意味深刻的看了一眼，车子侧转在碎石路面上划出了一条线了，朝着后方疾驰而去。

柳河招待所建成于八十年代，裸露的红色砖墙被岁月雕刻成了红褐色。贴近地面一段，铁灰水泥被沾染成了黑色，掩映着橘红色的路灯，沧桑之气迎面而来。

此时正值淡季，十几个房间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住客。脸上布满雀斑的服务员只扫了叶若瑄身份证一眼，便丢过来一把铁质门牌钥匙，四目对视毫无波澜。

“308房间，十点半停热水，洗澡的话趁早。”叶若瑄眼眸中泛起一层波澜，默默点头转身离去。服务员抬起头又嘱咐一句：“明天中午12点前，记得退房。”

天刚蒙蒙亮，便听到运煤的小火车拉响了汽笛，只震得大地轻微晃动。紧接着那些卖早点，做小生意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叶若瑄揉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眼眸中布满了血丝，而在另一侧的黑猫则翻个身，一脸怒意的瞪着叶若瑄。

究其原因则是，叶若瑄从听到摩的大爷的话语后，尝试着在浏览器中输入柳河三沟屯字样，蓦然发现一片空白，就像是用刀子直接剜走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她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懊恼，下一刻添加了空格亦无济于事。直到在柳河吧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为向相国庆献礼，在柳河胜利公社进行新型雷达开机测试。为圆满保证发射任务，发射场地三沟屯村民连夜转移。

叶若瑄眉头紧蹙，再向下看去时，发现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回帖都没有。仿佛是溅落在时空中的尘埃，不曾被人记起。

尝试着在手机输入【柳河胜利公社】几个字，只看到了短短几行字：胜利公社因为一起事故撤销，幸存民众与春风公社合并。

一起事故？幸存民众？

叶若瑄眼眸中闪烁过一抹冷冽，脑海中似乎能够抓到些许灵感，所有的一切像绳索一样禁锢住她的思维。

她用力喘着粗气，皓白的手指吃力得在手机屏幕上摁出了【柳河春风公社】。

与刚才压抑不同，柳河春风公社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某某农场前身。改革开放后，该农场也有春风公社改为国有新型农场，直到九十年代变更为私营企业，甚至前几天吃过的大米便是这家企业生产。

在一瞬间，叶若瑄竟然感受到了穿梭时间，所带来的震撼更甚于黑猫带给自己的意外。

正如摩的大爷所说，每天有两班从柳河发往春风公社的班车。令她惊讶的是两者之间才仅仅有六十余里，那辆浅白色的公交车有些残破，仿佛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徐徐开出。

车上人并不多，相互熟悉的三三两两的闲聊着，讨论着家长里短让有些空寂的大巴车变得热络起来。叶若瑄有些犯困，怀中抱着黑猫，依靠着后排座椅假寐。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猫的爪子朝着叶若瑄手臂挥出了爪子。

“谁？！”叶若瑄迷糊中冷冷发声，睡眼惺忪朝着左右看了看。眼眸闪烁过一阵冷意，盯在了车门口一人身上。

寒月？！

叶若瑄犹如遭受到几万伏特电击，浑身颤抖不已。下一瞬，身体前倾几欲脱口而出！

嘭！

一个软绵绵的掌垫重重的砸落下来，叶若瑄的手臂瞬间浮肿起来。

她一脸惊愕的望向黑猫，却发现黑猫朝着她努努嘴……

周围的人群朝她望了一眼，又开始闲聊。大家对叶若瑄的这种行为视而不见，亦或者当成了车颠簸时的正常反应。

唯独前方的那个寒月朝这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一束冰冷光芒瞬间穿透了整个公交车。两人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牵绊再次出现。

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在两人眼眸中流转，在一刹那，叶若瑄只感觉到整个人仿佛坠入冰冷的地窖之中。

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这种威压随着寒月的离开而变得荡然无存。

叶若瑄重重的咽了一口气，目光穿过车窗玻璃朝着那个逐渐远去的女子望去，两侧密密丛丛的杂草很快吞没了她的身影。

就在此时，她的目光掠过一侧的方形石碑。斑驳破损的石碑上残留着三个赭红色字体：三沟屯！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大手在拖拽着公交车一样，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又是这种怪事！”临近叶若瑄的一个上了年岁的大妈，蜡黄的脸上布满寒霜，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一丝焦虑。

“还不是几十年前那件事。”先前和她聊天的那个阿姨眼睛眯成一条线，忌讳默深的扫视了一眼外面。

叶若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那个阿姨看向的方向便是那个石碑！

下一瞬，所有人屏气凝神，车内只能听到发动机满负荷后的轰鸣。

嗡嗡……

叶若瑄的手机发出一闪闪湛蓝色光芒，穿透了整片空寂。紧接着刺耳的音乐声陡然响了起来，在公交车内回荡。

“大姑娘美来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青纱帐……”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望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愠怒和疑惑，却没有人开口，像蜡像一样凝滞在原地。

不过也因为此，发动机轰鸣声逐渐别平稳，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像过山车一样，变得鲜活起来。

那个大妈长出一口气，朝着叶若瑄充满感激的点点头，下一刻却又担心起来，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彷徨：“丫头，你手机上收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