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凡被美国总统接见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顿了一下，似乎要弄清里面的情况再进来，就象京剧里的重要人物出场之前的停顿。

屋里的人都屏息了一下，等着他的出场。

他进来了。

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

高大，而立之年，但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因为我以为他已婚。

直到我们在一起以后，他才向我解释说他没有女人。

烂嘴角的房地产商和我的女友及女友的丈夫作陪。他们的谦恭、殷勤、甚至过分地巴结才让我知道他的分量。

他是红二代的小儿子。

“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见众人等我开口，寒喧了一句。

他干笑了笑。

似乎这不是浮生半日闲。

然后是烂嘴角的房地产商安排的种种项目，甚至包括了唱歌。

他也助兴地唱了唱，并没有表现出来对这样的应酬怎样的鄙薄。我是鄙薄这样的应酬的。

女友和她的丈夫一唱一和地介绍我的情况。

我讨厌我辞职了，这样他们就以为我真是非得找个饭碗不可。他们小心地没有讲我在考美国研究生。

从会所回公寓楼时，暗夜里，我听到了和我并排的张泽润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渐渐有些加重，我垂头看着地面，圆润的身形在暗夜里投下重重的暗影。

送他进电梯时，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我有些屏息，知道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在众人盯着的情况下不好对我说些什么，但看着他在灯光下的脸，我知道，他爱我。

电梯的门缓缓地关上了，我的心里却还是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的脸。

我和女友被女友的丈夫安排进了一套公寓里等着他们，看来他们上楼去问他们的张总情况怎么样。

我象一只猫一样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心里还是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的脸。

女友的丈夫一脸高兴地进了来，我忘了他们是在献美女，只记得昏黄灯光下张泽润不作声看着我的眼睛。

第二次相见，居然是一个月之后。我都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被传唤。我穿着运动裤就过去了，和张泽润在会所吃饭。女友的丈夫居然还在烂嘴角的房地产商的提醒下若隐若现地跟着我们。我刚进电梯和张泽润上楼，他就出现了，说：“呀，你们打球去呀，张总打网球好极了，你跟张总打网球吗？”

说句老实话，女友的丈夫也是人精了，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紧张。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我实在是辞职了没多少钱，除了那身裙装，只有这套运动装比较上得了台面。

张泽润也笑笑没说什么。

看来女友的丈夫的介绍人工作还没完成。

等他走了，我跟张泽润刚刚进了屋，烂嘴角的房地产商就进来了，跟张泽润谈工作，我理所当然地坐在中间根本没有要让的意思，但他却用希望我去找个烟碟的理由把我支开了。我走到走廊里哭了，因为我以为张泽润是已婚，我才遭到了这样的慢待。

我哭得那么地伤心，以至于张泽润走了出来，让我进去了。

烂嘴角的房地产商见我哭得不成样子，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吧。”张泽润没说什么，带我下楼去取车。

当然是大奔。

我哭得不成样子，张泽润只是没说什么，默默地开车。

最后快到家时，他把车停在了一处，听我抱着他的胳膊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想他知道我动了心。

他不作声，在车里透进的霓虹灯的照射下，沉默着。

直到第三次我们见面，他才从后面抱着我说：“傻瓜，我没有女人。”

我惊着了，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他们献美女，他们的女秘书还都报了名了呢。”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麻烦可就大了。”张泽润惜字如金。

张泽润高大，他从后面把我整个抱住了，告诉了我世界上最甜蜜的话。我没想过和他结婚是不可能的。从他说了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想和他结婚。

我一生想过结婚的男人只有他，从来没想过任何别人。

其实之前，我只想去美国。我的同学们都去美国了，我为什么不去？

但我沦陷在爱情里了。

我要和他结婚。

甚至生个孩子。

在遇见他之前，我刚算过命，说是我会生个非常好的儿子。

嫉妒的女秘书们还在我的女友的安排下到我自习的地方见过我一面。她们远远地走了过来，我缓缓地冲她们笑了笑，知道她们的好奇和愤懑，但我真的是最好状态的我，美丽、优雅、甚至，高贵。

但在陈凡的面前，我却高贵不起来，我是挣扎着的我，有一颗颤抖的心。

我不认识陈凡，但他自始至终在我的生活里监视着我。

我也只好盯着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终于，电视上传来关于他的消息：美国现总统接见了他。

我看着通篇得意洋洋的报道，心中却有不善的预感。

这是个把人踩在脚下的人。

我没法去找张泽润。我怕我会崩在他面前。

我只能去找我的师兄李力。

最后一次见到李力还是在四星级饭店的自助餐那边。

他行色匆匆，拿了我给他的报告，也就是我的最后一版，就走了。甚至没留下来吃饭。

我自己过去到自助餐那边吃了饭，那时，我还不知道节俭，我对未来抱着太大的希望。

我经常做梦梦见张泽润，不象小说里经常写到的那样，你梦见你的爱人是甜蜜的，我的经常是荒诞的。

因为张泽润给我的分手理由也是荒诞的，他要走了我的生辰八字，回过头来告诉我我是克他的。算命大师要他躲我越远越好。

你们不觉得荒诞吗？

但这是我的命了，在这份荒诞中我来到了美国。在美国的计算机课上，看到了美国的星象算命一语中的的说了我和他的合盘。我差点在教授在前面讲课的课堂上泪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