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FBI

FBI在所有的美国大片里都很吓人。

我遇见的FBI却在我的师兄李力的威名下显得和蔼可亲。

当然，他穿着警服，容貌如同电影《基督山伯爵》里的著名影星。

他是密歇根人。

美国的中西部。

美国的中西部被称为美国的良心。

东部的纽约虽然不象拉斯维加斯一样被称为罪恶之城，但也是名声没那么好。

好了，我准时到了美国大使馆的早餐会。

要提一句的是，大使馆的人员组成其实包括很多部门，其中包括特工，有明的有暗的。

我遇见的FBI詹姆斯就是一个明的特工，身份是标出来的，暗的特工CIA我是看不出来啊。

这是一个FBI主持的反盗版的早餐会。

我穿着黑色衬衣，快垂地的意大利品牌的黑色裤子。

杰克很快找到了我，我们坐在了一张早餐桌旁。

周围是美国的企业主们，或大或小的。小的也不会小到哪里去，因为能出来到中国做生意的就不会是小企业。

在他们中间我倒无所谓，因为他们不可能象两个律师一样一眼就评判了我――评判了我是不是有钱。我有钱没钱对他们无所谓。

我观察着早餐会上的人们。

他们有大老板亲自来参加的，也有各公司的驻京代表。

看来FBI詹姆斯早听说了我，在前面主持会议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了他知道我师兄。想来在杰克的宣传下，关于我师兄的抱怨，整个美国大使馆和FBI的相关部门都知道了。杰克和美国大使的夫人过从甚密。

屋子里略有点挤，但仍然有序。

厚厚的地毯在脚下，在多灰的京城似乎难得得很，这意味着每天都得吸尘。

一人一世界，美国人刻意地把这个会议室打扮得如同还在美国。

象基督山伯爵的詹姆斯开始在前面讲话。

早餐丰盛，我吃着好久没吃到的黄油。面包加黄油。黄油不是什么贵的东西，但在国内似乎只有星级饭店里才能看到它的踪影。国人不吃黄油，吃豆腐。

杰克听着会，我觉得我不能浪费时间，我必须告诉杰克我能联系上陈凡，主管中美贸易谈判的陈凡。

于是，我在手机上用英文写了一段话，交给了杰克看。

我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是注意了还是没注意，他点了点头，我收了起来。

我们继续吃着丰盛的早餐，甚至还有培根，我回到了美国吗？恍惚间似乎是的。

但杰克机警，就在一位女士向FBI詹姆斯提问题的时候，杰克催我：“去，去找那位女士要联系方式。”

我放下刀叉，立即站了起来，看向那位女士的方向。

那是谁？杰克简直着急了。

我向那位女士的方向移去，哦，美国好莱坞的首席代表的下属。我拿了她的名片回来。

这时，正赶上一位很尊严的美国企业主问詹姆斯：“那么在京城FBI能为我们做什么呢？”

我盘着胳膊站在那里望着詹姆斯，我忘了这是个很有威胁的姿势。

詹姆斯看了我一眼，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我传给师兄李力。

“FBI在京城不能为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一律得找中国的公安部。”

无比正确的答案。

我坐下了。

如果他说了FBI的越界之举，我不可能不问我师兄，小话一传，那可就是很大的影响。

刚刚有点缓和的中美双方的官方关系可能就要毁了。

杰克依然保持了他的机警，开完会大家各自找人闲谈的时候，杰克催我去找美国商务部的代表。杰克有点埋怨我还跟FBI詹姆斯握了手，美国商务部的代表才是我该找的人。

我在他的埋怨下只好去找这个抱怨在中国不花一分钱就能看到美国大片的商务部代表。

“Mark.”我在他后身叫了他一声。

他被惊着了，回过身来看我。

这声Mark绝对是标准本土的美音，因为我的住在同一别墅里的律师房客就叫 Mark，女房东怎么叫他的，我就怎么叫的这声Mark.

口音就是阶层。

叫马克的美国商务部代表看了看我，在人群中向我踱了一步。

“你就是Anna？”美国商务部代表问我。

“是。”

“好吧，我得跟你约个时间好好谈谈。跟我的秘书联系一下，定个时间。”美国商务部代表嘱咐了我一声。

我径直去找他的秘书去了。

秘书是国人，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说给我发电子邮件。

我回身告诉了杰克，他看起来有点兴奋。这有什么可兴奋的呢，美国商务部似乎离我远了点，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听杰克的安排。

“你要知道，今天那位女士很重要，好莱坞会是你最重要的客户。”杰克跟我一边走出来一边说。这倒是。

我送杰克回去。

他住在朝阳那边的公寓楼里。他说他在京城买了块地，要自己盖别墅。

陈凡一定调查了杰克，但我没法问杰克是不是被监视了。这个没法说透。我的被监视了也没法告诉他。

我连张泽润都没告诉，更没法告诉他了。

从朝阳回来，我就开始联系那位女士了。

好莱坞的女士也是国人，只不过叫了一个英文名。我后来很久都不知道她的中文名，直到李力告诉我她的中文名是什么。他们相熟，好莱坞不可能不买李力的帐。就象FBI詹姆斯说的那样，在中国的地盘上执法只能是中国的部门。

那天下雨了。

好不容易湿润的京城。

我从校园里的路回公寓，乔云祥骑着车湿淋淋地停在我的面前。

雨水中，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他被淋得落汤鸡一般。

为什么我总是和他在雨中相遇呢？

乔云祥见我一脸楞怔地看着他，居然没认出来，气愤地骑走了。

也不打招呼吗？

在雨伞下的我楞了一下。

我不想跟乔云祥再有什么接触了，但他却以为我和他有着一段关系，没有，我只是用他走出来那种差点要我命的际遇。

我在梧桐树下慢慢地走着。

宽大的梧桐叶滴下密集的雨珠，敲打在我的伞面上。

深深的梧桐路通向我的公寓。

乔云祥就这么走了，后来我再见到他时，居然是驱邪时。他肯帮忙，过来了。当然我也没跟他说清我的状况，如果他知道是驱邪，不知道又是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