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间谍大剧

迎接杰克那天我紧张了。

我对这个项目抱以的希望真是太大了。我没有退路。我的客户在后来要我去他们公司驻美国分公司工作以算安排了我时，我拒绝了。

我跟他说：我回来了。意思是不打算再出去了。

宝马车去接杰克的时候我还没有紧张，但他就要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问了行政小张一句：“我看着还可以吗？”

我紧张了。

乔云祥看着我把杰克迎了进来，这次杰克没有带他的老婆，也没有带那个盘着光滑金发的女郎。

我和小张在大厅里领着杰克往电梯走，看了西装革履的乔云祥一眼，他友好地笑了笑，知道这里是我的大阵仗。

我来不及想他是不是被官方要求盯着我，就带着杰克上楼了。

一上到我们那层，同一层的小企业里的员工们都在我们经过他们时看了我们一眼，知道又是迎接投资商的好戏。

杰克很轻松，甚至太轻松，他穿了一件花的夏威夷的大衬衫。

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的眼线来了，会计老王端坐在座位上，等着这个大家已经谈了几天的杰克的到来。

工程主管张国威还在改他的工程计划。

后来我发现了张国威一向在该交工程计划的时候还在改，应该提前告诉他截止日期。

小邢殷勤地跑前跑后。

虽然他是我的亲戚，但在这个高知的楼上，他的学历并不占便宜，他是大专，这样就被两个北京的有名的本科院校出来的人联合欺负。这是我的错，我大意了，不应该让他们知道小邢的学历。

显然在杰克的气势下我们都有点紧张。

他是真正的大鳄，我们，没成事前，什么都不是。

我狠狠地盯了一眼办公室上的喷淋装置，大概它是唯一能说明我的身份的。陈凡就是我的前总统。

“Anna, 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公司成员。”杰克虽然一个人，但感觉气势迫人。去接杰克和他聊了一路的我的弟弟和他的合作伙伴在一旁等着被介绍。那是我的上一个项目的主要成员。只不过我实在是没敢告诉他们我已经搞砸了那个客户。

那个项目没戏了。

我弟弟的身份在公司是没有隐瞒的。

小张也被隆重地介绍，她的理想是做行政经理。只要我做出来了，她就能做出来。

老王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隆重的接待投资商的场景，她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她是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在一家任职的国企的会计。很大很大的国企。张泽润当然是董事长。

“这是我的财务总监。”我简要地介绍着老王。

这个时候了，张国威还在改他要讲解的PPT。

“张国威，这是杰克。”我把张国威叫了起来。

张国威抬起了戴着眼镜的脸，含蓄地用英文问候了杰克。

一屋子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会议室。

开始讲解商业计划了。

我的师兄李力成了重点介绍的内容，因为他管反盗版。

行政小张忙着给杰克上咖啡，小邢在旁边帮忙。

到了张国威讲的时候，杰克听得很认真。

其实张国威的智慧还真不在PPT上，这样让他兼职过来，草草做的一个工程计划毕竟是对付事儿。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杰克真正和大家交流顺畅是在酒店的宴席上。

清华旁边的商务宴请的地方相当豪华，我们演示完了以后就过去了。这时候气氛才轻松了起来。

老王一直是笑嘻嘻的，张国威一直是有点沉默的。

我弟弟和他的合作伙伴两个人很健谈。

我这时想不到这个商务套间还有可能被装了窃听，我光忙着回答杰克的问题了。

“Anna，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我。”杰克晃着红酒杯告诉我。

“那天跟您一起在中关村的会上出现的金发女郎是谁？”我问。

我仍然穿着那身意大利的名牌商务套装，有点燥热的天气弄得我居然觉得衣服有点紧。

“她是MP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哦，原来是个律师。”

“是的。”杰克喝了一口红酒。

那时我还不知道MP律师事务所的大名，这是美国业内极其有名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好吧，Anna，下一步你来请MP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吃饭吧，我来安排。你要请到他们的服务，这样我才能把更大的投资基金介绍给你。”杰克说道。

其实当杰克在会议室里开始给我改商业计划时我还有点蒙，他是有钱呢还是没钱呢？原来他主要也是拉投资基金的。怪不得乔云祥那么不在乎。

但，对我来讲，这就是进阶。

还是要抓紧机会的。

只要他肯在我们身上花功夫，两条大长腿的张泽润就可能投钱。

晚上回到家，我真累了。

第二天睡了一个白天。

我的师兄李力的电话忽然平空中炸响，我赶紧接了电话：“喂？”

李力立即听出了我的浓浓的睡意，不高兴地说：“安那生，你怎么现在还睡着呢？”

我立即心虚了一样地说：“我今天晚上请MP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吃饭，我这不养精蓄锐了嘛。”

不知道他什么事，但能打个电话来就是好的。

李力接着问：“你和杰克的接触怎么样了？”

“昨天刚请他吃饭，他说要请MP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吃饭，结果MP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给我的邮件我就是收不到。而那个律师说明明给我发过来了。又发了一遍，我查，还是没有。结果我们只能用电话联系。”我的话音正常了一些。

“哦，那你去吧，我还得赶去市局。”李力说着挂了。

我忽然明白了，他和特工组织还不是一个部门。虽然他们在一个大院儿办公。所以，他可能不知道我的被监视。但他听我这么一说，估计也象我一样心中有数了，那就是我的电子邮箱也被监视了。更别说电话了。

我拉开了窗帘，外面是下午，我睡了一天。

我真累了。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心里在揣度是不是有监视镜头藏在吊灯的里面。间谍大剧都是这样的，在台灯、吊灯处放上窃听装置。我的这场间谍大剧大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