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骨整形医院（三）

3.

等到孙悟空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凌晨了，他被女人的尖叫惊醒，迷迷糊糊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在模糊不清的念叨着。

“我没醉...我还能喝！”

“给我再上一排！”

金霓在他身旁，趴在吧台上正睡得香甜，一头金发胡乱的堆砌在台面上，昨天他俩激战到深夜，交杯换盏每个人都灌下去至少两瓶伏特加，最后两败俱伤，都喝得烂醉睡倒在吧台上，孙悟空甚至记不清是几点喝的最后一杯酒。

孙悟空扒拉扒拉金霓的头发，在她耳边大声问。

“怎么了？”

金霓一把把他推开，烦躁地嘟囔道。

“别吵...闭嘴...”

“稍后提醒...”

孙悟空觉得无语，搔搔头发出去查看情况，他回头一看，红孩儿也醉倒在卡座里，身边的美女早都走得精光，他正用嘴不断的亲吻着卡座的真皮沙发，孙悟空捂脸，下次再也不带他出来了，丢人！

孙悟空胡乱地把衣服穿好，把领带随便打成个结，摇摇晃晃的顺着尖叫的方向找过去。

那是在最深处角落的一个包间，服务生正恐惧的跌坐在地上，盘上的果盘散落一地，孙悟空踩了脚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平衡了下身体，一把推开了包间雕金画凤的门。

扑面而来一股极为浓烈的酒气，门后是绚丽奢靡的世界，灯光绚烂的闪烁着，房间里播放着还没结束的电音歌曲，无数个酒瓶堆积在房间里，在茶几上，在地上，在每个人的手里，包间里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都以极为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

孙悟空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凑上去检查，发现这些人全部都失去了呼吸，它们毫无温度，早已是个死人了。

更加骇人的是他们的死状，他们毫无例外都面色惨白，大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男性尸体没什么异常，奇怪的是那两个女孩子脖子以下的皮肤却干瘪而褶皱，像一具横陈已久的干尸，又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全部精气，她们的脸都年轻美丽，每一寸肌肤都充满青春的胶原蛋白，但身体却像五六十岁的老者般枯朽，这未免太不合理。

孙悟空正想启动火眼金睛再仔细观察一番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离开这里，不要破坏现场。”

孙悟空回头，是一帮警察，接到报警后就以最快速度赶到了这里，他摊摊手，表示配合警方工作，走了出去。

天还没亮，他走回吧台，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金霓披上。

他点燃一支香烟，环顾一周，到处都是喝醉了睡倒在地上的人，他走到红孩儿身边，用力踹他一脚，红孩儿迷蒙的睁开眼睛。

“起来干活了！”

红孩儿腾的一下坐起来，慌乱地看了一眼表，马上不高兴了起来。

“现在是工作时间吗！？我爸妈是欠你钱吗你这么折磨我！我在梦里马上就亲到她了！你个猴子又坏我好事！我要睡觉！去去去！”

红孩儿痛心疾首的骂道，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皮沙发，重新躺了回去。

孙悟空强忍住暴揍他的冲动，念了个隐身诀，走到包间内偷看警察办案。

“什么！？死亡时间在半个月以前！？你放屁！”一个警察不可置信地说，把尸检报告一把摔在地上。

法医摊摊手说：“你相信科学吗？根据眼球化学法，这就是死亡14～15天的尸体，而且尸体已经经过一定处理了，你看这个眼球就是假的。”说完法医晃晃手里的那个袋子，里面装着一颗极为逼真的人造眼球。

“那死因呢？”

“都是酒精中毒而死，这是本年度上半年第41具尸体时间和死亡时间对不上的尸体，死因皆为，酒精中毒。”法医掏出厚厚一沓鉴定报告，上面尸体都在死亡7～14天才被发现，尸体保存良好，且有修补过的痕迹，死者男女皆有，普遍不超过25岁，死因皆为酒精致死。

“那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这儿？谁把他们搬到这儿的？”警察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是法医，你别问我，你要不了解一下湘西赶尸？”法医有些不耐烦了，他收拾起各种用具，披上大衣就准备走。“没别的事儿我走了？”

“走吧走吧，真邪门儿了。”警察蹲下去把尸检报告捡起来，皱着眉头反复查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都是这个月第几个了？帮年轻人咋想的，这么白白死了父母多伤心呐。”一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警察恨铁不成钢的说。

“年轻人嘛，贪玩，谁能想到就能这么喝死了。”一个老警察叹了口气。

“...真的是喝死的吗？他们这死状...可不像。”一个更年轻的声音说。

“可不敢瞎说，法医说他们是酒精中毒，那就是酒精中毒。”中年警察呵斥了他一声。

“我看也不像，你看她们的身体，可不像喝死的，真像被什么东西克死了。”老警察说。

年轻警察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问：“...克死的？”

“也是前辈和我说的，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然后吸干精气死了，但现在文明社会，那都是封建迷信，咱们不讲这个了，还是好好收集线索。”老警察安慰道。

“你们知道一个都市传说吗？白骨整形医院？”年轻警察鼓足了勇气说道。

“什么整形医院？你净看那些没用的小说！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你少看！我儿子的成绩就是这么下来的。”中年警察不耐烦道。

“想说就说吧。”老警察鼓励道。

“据说我们这儿有个整容医院，只有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通过某种仪式能把它召唤出来，进去的人，都能脱胎换骨变成大美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孙悟空听了心中了然，这必然就是白骨夫人经营的勾当。

“这有什么吓人的？”中年警察不以为然的说。

“吓人的是，这些去过的人都性情大变，而且活不过两年都死在街上了，死的时候看起来像五六十岁的人，法医说是因为吸毒，但我看可不像，真像被鬼附身了。”年轻警察补充道。

“你是说这俩女的，都去过那？”老警察蹲下来，仔细端详着那两具女尸的脸，她们虽然面容惨白，但仍然遮盖不住她们惊人的美丽。

年轻警察点点头。

“那为什么死亡时间在两个月前呢？这期间他们的尸体保存的也太好了。”老警察问道。

“所以咱还真去了解一下湘西赶尸不成？”中年警察讽刺道。

“你还真信呐？这些案例如此相似，肯定是什么犯罪团伙做的。”老警察催促道。“快干活吧，把线索收集完咱们好交差。”

“好嘞！”

孙悟空又无聊的看他们忙碌了好一阵，他打开火眼金睛，仔细察看了这五具尸体，却没能发现任何妖气，任何和白骨夫人有关的线索，他直觉这件事和白骨夫人有关，如果只有男人，那必然是精怪吸人精血所为，但这其中男女皆有，不免让他摸不着头脑。

等他再回到吧台，金霓已经醒了，她甚至重新画好了妆，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孙悟空。

“昨天算我输了，我欠你一顿酒，这是我的电话。”

她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巾递给孙悟空。

“衣服我帮你洗吧，什么时候有时间打电话去我那取。”她捧着那件上衣，俏皮地笑了一下，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酒吧。

“记得找我。”

路过孙悟空身边时，她故意贴在他耳边说道。

孙悟空没说什么，任凭她拿走自己的衣服，他默默看着金霓走远，接着走到红孩儿身边，抬脚重重的跺在红孩儿肚子上。

“起来干活！”

红孩儿一下子就炸了，追着孙悟空骂道。

“说了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神仙也有人权！”

“别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