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初见

“伤口上没有锈迹脏污，应该不用消毒了，痛的话可以喊出来，不用这么忍着。”

苏清寒掩盖了自己伤药的特殊性，并不打算和对方多做接触。给青年治伤，只是一种回礼，这些话，他信不信都无所谓，之后去不去医院也随便，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谢谢……”

纪洛咬着牙关，直吸冷气，疼，是真的疼啊！

可为了在女孩面前撑住面子，纪洛哪能表现得那么不堪，只能咬牙忍着，想办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而这一刻，也是纪洛第一次，能光明正大的观察苏清寒。和在新启分公司相遇时不同，此时的苏清寒并没有化妆，但也正是素颜，才让人对少女的容貌更加赞叹。

因为是进化者的缘故，苏清寒的皮肤非常好，毛孔细不可见，皮肤如脂如玉，从里到外渗透着青春的活力气息。

也许是因为苏清寒清冷的性子，少女端丽的容姿，竟然给人一种压倒性的魄力。她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眉如拂柳，纯黑的双瞳清澈而幽深，淡粉色的嘴唇闪着光泽，匀称的五官排列出好似雕琢的精致感。

一头墨色的青丝垂摆在少女身后，一直绵延到腰部，鬓角的长发稍有散乱，遮住了女孩无暇的耳廓。

说话时，少女的眼眸总是会与纪洛对视，没有太多的锐利和审视，可她只是看着你，就会让内心有阴暗的想法人自惭形秽。

冷漠、淡然、英气、飒爽，少女这些复杂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带来了一种‘苏世独立’的奇妙观感，把纪洛人都看呆了，甚至真的忘记了一些疼痛。

“你是医生吗？还随身带着伤药？”

“不是，习惯而已。”

苏清寒也被纪洛盯得有些不适，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少女在系绷带时，稍稍勒紧了一些，瞬间让纪洛惨叫了一声。

“好了，回家以后别沾水，半个月左右就能好。”

“谢谢……抱歉。”

纪洛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脸颊，仿佛是察觉到自己问错了话，他忸怩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的道了声歉。

“没关系，刚刚的事情，我也要向你道谢……谢谢了。”

苏清寒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纪洛的道歉，她的道谢听起来有些随意，但是说谢谢的时候，少女的目光却偏向了别处。

“不用谢，那个——能加一下好…”

“不能，再见。”

苏清寒起身揣好绷带和伤药，果断掐灭了纪洛的想法，没有半点多聊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了。

“啊……”

纪洛坐在长椅上，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却没有追上去。

一直到彻底看不见苏清寒时，纪洛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要是出现破绽，我怕不是死定了……”

纪洛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裹好的左手，心里对自己的表演颇为自豪。

虽然有些膨胀的感觉，但是身为进化者的纪洛，确确实实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

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事实上，纪洛的身体各项属性，几乎是常人的四倍，他的骨骼、皮肤、血肉、内脏，强度已经超越了常理，如果真的进行检测，所得的数据简直非人。

所以说，如果不是纪洛刻意自残，他的左手怎么可能受伤。为了这道伤口，纪洛用了比抬车还大的力气，不过好像做的有点过头了，他自己都有点慌。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次受伤，不仅让纪洛和苏清寒有了接触，更重要的是，纪洛如此轻易的受伤，而且伤口还让苏清寒亲自查看了——很大概率，这会给苏清寒一种假象。

人的潜意识判断，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只要让苏清寒直觉上认为纪洛是普通人，接下来的‘偶遇’、‘认识’都可以用缘分和巧合来解释，甚至就算纪洛露出些许破绽，苏清寒也会‘脑补’解释出来。

更何况，在刚刚的对话，纪洛还特意踩了很多雷——问了苏清寒为什么随身带着伤药、还失礼的盯着她看、最后甚至猪哥地想加她好友。

从苏清寒最后离开的果决来看，纪洛的自黑无疑是成功的。

正因为刻意靠近苏清寒，需要给她好印象，所以纪洛才让她对自己的印象稍差，这样可以消除很大一部分戒心，以后再扭转她的印象，又可以增添不少好感度。

没办法……苏清寒受过的伤实在太多了，她对人的防备跟刺猬一样，纪洛想接触真正的她，就必须足够‘普通’。

只有普通人，才不会对苏清寒有所威胁，也只有让苏清寒觉得‘安全’，才有机会和她加深交往。

可以说，为了和苏清寒打好关系，纪洛真的想了很多，刚刚小试身手之后，纪洛感觉还不错。

“十八岁，高二高三年纪，真是善良啊……”

纪洛仰头躺在长椅上，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慨叹，遍体鳞伤的苏清寒，不知道在生死中往返了多少次，她几乎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可是——当灾难发生，当大多数人选择冷漠旁观时，她却毫不犹豫的冲出来，选择去拯救毫无干系的生命。

也许，是她太明白死亡的感受，所以希望能其他人能好好活下去。

也许……是她杀过太多的人，沾染了太多的业障和梦魇，她想在无辜人的身上，寻找更多的救赎。

无论怎样，当车祸后一片混乱和嘈杂中，是她越众而出，连自己的安危都忘记了。

而纪洛，明明也能做到这一切，可是他却第一时间选择了旁观，与所有人一般无二。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纪洛像是陷入迷惘般，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回忆着和苏清寒接触的点点滴滴，心里对她的好奇愈发深重。

直到周围人渐渐多起来，纪洛才被嘈杂的人声‘吵醒’，清冷的晨光已经不知道在何时褪去，繁华的钢铁都市已经苏醒，交错蔓延的因果线终于开始燃烧……

“初见已经搞定，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