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审视

『时历3005年11月20日6时00分』（时间道标NO.10001：第二次回溯·纪洛）

轰~！！！

当惊雷般的声响，第三次在脑中响起时，熟睡中的纪洛猛然张开了眼睛，只是又呆滞了半分钟左右，才真正恢复了意识。

“跳楼死……真尼玛痛啊。”

纪洛已经死了两次了，可是他越是经历死亡，就越是佩服苏清寒。

这个十八岁的少女，真的是个狠人，怪不得她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自己都天天杀，她还能在乎谁。

“唉~虽然得到了不少信息，可是有用的并不多啊。”

纪洛下床穿上拖鞋，有些疲惫的走到了阳台上，天空中，横亘的巨大眼瞳，沉静地凝视着大地，仿佛它自己都变成了风景……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大眼珠子，苏清寒是看不到的。我夺取她的天赋能力，她也无法察觉。最后——我确实是‘套娃终结者’，苏清寒的【死亡回归】在我死亡之后，就会彻底消失，她没法再回溯了。”

纪洛最关心的三个问题，现在都有了答案，他本来应该开心的，可是想着苏清寒疯狂的举动，纪洛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说实话，段明阳所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和纪洛之前猜想的一样，他就是个打工的，完全被当做工具人使用，还是可以随意放弃的那种。

纪洛从他那，没得到任何苏清寒和牧樱落的消息，倒是知道了不少新启生物制药的信息。

就比如……新启集团董事长的名字叫做：唐竹简。

真的有够震惊的，一家市值上百亿的跨国集团，其董事长竟然比纪洛还小一岁，而且人家一溜学位，网上全是赞誉，人设几乎完美。

“苏清寒啊……救出牧樱落、杀了唐竹简，毁灭新启集团。”

纪洛慢慢闭上眼睛，回想着少女当时被仇恨所扭曲的身姿，心里说不出的悲哀。

到了现在，恐怕苏清寒自己都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复仇是正义的。她或许是一个被伤害到恨入骨髓的人，可是她一路走来，沾染了太多的业障和杀戮。

从她的眼瞳中，纪洛能看得出来，苏清寒自己都认为，她会不得好死，只是……她愿意接受。

“无关生死，你的正确与否，我会亲自去确认。”

纪洛现在并不打算帮助任何人，他只想先以苏清寒为踏板，去了解进化者的世界，再做出他自己的选择。

“至于……唐竹简。”

纪洛想着怪物般庞大的新启集团，心里已然确定，它并不像水面上的那般简单。

唐竹简，肯定是借由进化者的力量，构建出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这才将一家普通的生物制药公司，变成了一只资本巨鳄。

关于进化者的研究，他们……肯定一直在做。

甚至，纪洛都可以想到，牧樱落之所以被唐竹简死死攥住，很可能就是因为她非常有研究价值，是个极为重要的‘试验品’。

“如果真是那样……”

纪洛紧皱眉头，双手握住栏杆，仰头看着天空，挺立得笔直，宛如一杆向天而指的长枪——

下一瞬，雷霆轰鸣般的震响，如铁锤般砸入了纪洛的脑海，纪洛的身体仿佛过电般一阵颤抖，但是他还是挺住了，仍旧站立着。

“那便——战吧！世界都快毁灭了，最多我先行一步，可你们又能比我晚多少？”

纪洛咬着牙关，颤抖得仿佛肩上扛着千钧重物，可是他并没有就此弯腰，反而挺直了脊梁，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就像是忽然间想通了什么，纪洛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和放纵，他抬起手，对着楼宇耸立的城市竖了个中指！

凭什么！凭什么别人花天酒地、纵情狂欢，他就要忧心忡忡，日夜难安，掰着手指预算末日临近的征兆？

作为进化者，好歹算是人类的先行者，不考虑种族的危机，整天内斗跟狂欢一样，你们开心？那就继续天天party吧！

老子比谁都清楚末日将近，我一个光脚的，会怕你们这帮穿鞋的逼？

都给我等着，别让我遇到了，遇到了，指定没有你好果汁吃！

“这个世界上，必定不存在完美的人类，一个人，他外在表现得越完美，那他内心就越残缺，他看起来没有什么缺点，那他——必定存在着无可逆转的缺点，并且残缺到了仿佛怪物……”

纪洛深深地看了一眼泛白的天幕，随后转身走回了房间，已然下定决心的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洒脱、心安。

刷牙、洗脸、早餐。

仿佛重新回到了以往的轨迹，纪洛悠闲地吃完了早饭，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洗净了水槽中的碗筷。

熹微的晨光中，纪洛擦干了手上的水珠，换了一身常穿的便装，宛如出门散步一般，平淡的离开了住所。

时间还早，太阳才刚刚升起，纪洛在车站等了好一会儿，公交车才终于到站，上车后，纪洛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歪着头小睡起来。

眼下，新启生物制药分公司那的运输剧情，纪洛已经经历两次了，所有的信息基本收集完成，纪洛觉得没必要再参与进去了。

现在，他最想要确认的，只有一点——如果没有他在，苏清寒今天会不会引爆那些炸弹！

如果会，那么纪洛就必须夺取到【死亡回归】，然后正面和苏清寒斡旋，救下那二百四十多条人命。

如果不会，那么纪洛也就顺其自然，让一切在没有他介入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这也是纪洛最希望的结果。

所以，新启生物制药分公司那里，只要苏清寒不引爆炸弹，她做什么纪洛都不会管。

只是在事后，纪洛会询问一下王子林，从第三方旁观者的角度，判断苏清寒这个人的性质，调整对她的态度和计划。

纪洛从不高估自己，但也不会过分低估自己，他的天赋能力【归期】，在任何超能力面前，都能打成五五开。

如果有他的帮助，不说苏清寒能直接灭掉新启生物制药这种昏话，但至少在保证安全方面，能再加一个完美保险。

而如果纪洛选择帮助新启生物制药，那不用多说，苏清寒最大的依仗会废掉，她除了被抹杀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