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医

姜莱点点头，明白了这个王建勇原来是因为这个来找自己，怪不得没带手铐，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胖子已经把该说的全说了。

一路无言，快到警局的时候，陈若海轻轻拉了拉姜莱：“到了会场，照实说就行，有什么事情我担着，放心吧。”

姜莱心中一暖，“谢谢陈老师。”

二人跟着王建勇走进了刑警队会议室，已经有两个医生坐在那里，还有姜莱见过的李月如。只不过现在李月如一身黑色警服，显得更加冰冷而拒人千里之外。她身边还坐着几个警察，想来应该也是法医。

那两个医生见到陈若海和姜莱，诧异的问坐在最前方的关宏：“关队长，他们是谁？看起来不像医生，我们等的大半天就是为了他们？”

关宏一一介绍。姜莱知道了这两个医生都是市中心医院消化内科的权威专家，秃头的叫王严修，眯缝眼的叫刘金才。

关宏轻咳一声：“今天请各位专家和法医、案件审核室各位同事来这开会，其实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大家看大屏幕。”

“死者四十五岁，出租车司机，年龄45，体重102公斤。4月18日就是昨天，死于香香狗肉店，经法医检测死者身上无伤口，致死原因为胃肠粘膜破裂。死者生前食用狗肉汤和绿豆，姜莱先生提出狗肉和绿豆会引起腹胀……”

那两个医生听到这里都摇了摇头，秃头的王严修插嘴道：“狗肉绿豆胀破肚，我是听说过这么个说法，但这只是民间传言，不足为信吧。”眯缝眼刘金才，也跟着点了点头。

陈若海只是喝着茶叶，姜莱想要说什么被陈若海按住。

关宏继续说道：“所以这就是我请各位专家来的目的，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到狗肉店里卖绿豆糕的小贩，但是能不能定罪还要靠各位专家的意见。”

王严修说道：“关队长，说实话，我觉得只靠狗肉和绿豆就能让人活活撑死，纯属无稽之谈。我在消化内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病例。刘主任，您说是不是？”

一直眯缝眼的刘金才也说道：“是啊关队长，这个证明报告恐怕我们两个出不了，这个推论在医学上站不住脚。更何况，死者是个人，撑到的话，他不会停下来不吃或者来我们医院找我们看病吗？要我相信他就这么被活活撑死，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个人倾向于中毒，还是请你们法医部门好好检查吧。”

李月如头也不抬，冰冷的声音传来：“不用，我的检验报告不会错。经过毒理学检测，死者身体内无任何有毒物质。”

“嘿，这是什么态度？”刘金才生气道。

关宏连忙劝道：“刘医生别见怪，李法医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两位尽可相信她说道话，法医界她的地位就如同您两位在医院的地位一样，她说什么，没人会质疑的。”

“那也不可能这是绿豆狗肉杀人呐？”王严修说道，“你们法医报告上不也测试了，绿豆和狗肉并不会引发化学反应！”

关宏说道：“是，是，所以请两位专家和联合大学中医系的陈教授来，就是为了确认狗肉和绿豆到底有没有姜莱先生说的那种结果。”

“不会有！”王严修摆手说道，“不可能，我个人也喜欢吃狗肉，说实话，曾经我也吃到过和狗肉配上绿豆稀饭，除了肚子有些胀并无不适。”

关宏皱了皱眉头：“王医生，你确定你吃过狗肉和绿豆，一块吃的？”

刘金才说道：“医院里面都知道王主任爱吃狗肉，每月都有两三回，他老来得子，他儿子喜欢喝绿豆稀饭，肯定有两个一起吃过嘛！”

关宏眉头更紧，“那照两位主任医师的说法，狗肉和绿豆是不会致死了？”

“当然！”

“也不一定！”一直没说话的陈若海说道，“每个人体质不同，中医上讲人分九种，每种体质对食物的敏感性不同。”

王严修和刘金才都笑了起来。王严修说道：“陈教授，你这话可就没有科学道理了。人体的胃肠消化系统都基本一致，怎么我吃了没事，别人吃了有事？人体都是一样的，消化功能无非是强弱的分别而已。”

刘金才也说道：“王教授，我没有看不起中医的意思，但就目前来说，我们西医更有发言权。当医生的，首先要严谨，可不能和一些江湖郎中一样信口开河呀。”

姜莱忍不住说道：“有些人海鲜过敏，有些人海鲜不过敏？甚至有些人前半生不过敏，后半生过敏，请问你们怎么解释？”

王严修生气的说道：“你就是那个无证行医的人吧，叫什么姜莱？海鲜过敏你得问皮肤科，我们是消化内科怎么知道为什么吃海鲜会起疹子？”

刘金才拉了拉王严修：“王主任，别为了这事生气，一个学生而已，能有什么学术水平，别放在心上。”

王严修也道：“就是，最近几年中医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成果，倒是在这种似是而非的事情上没少见中医的影子。”

姜莱脸有怒色，愤声道：“两位，事不目见耳闻而妄断其有无，可乎？”

王严修和刘金才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怎么，你现在是在讽刺我们读书少，故意拿论语刺激我们？我告诉你，我吃过狗肉和绿豆，没有任何问题，难道你在说我会说谎做伪证吗？年轻人，就借你刚才的话，我让你目见让你耳闻，今天中午我就吃狗肉和绿豆！”

陈若海的摆手让姜莱坐下，姜莱虽然生气，可是也不愿违背陈教授就气呼呼的坐下。王严修挑衅的看了一眼姜莱，轻松地看着面前的狗肉，还兴奋的舔了舔舌头，呼噜噜扒了几口，然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嗯，真香！”。姜莱虽然讨厌王严修，可是看他吃的这么快，也不由得佩服他的胃口真好。陈若海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王严修，悄悄的问姜莱，你随身带的有没有茶叶？姜莱说：“我平常不喝茶，没有茶叶，怎么陈教授？”

陈若海道：“你仔细看他的手，是不是在轻微抖动？现在他跟在家的环境不同了，我看他身体有些紧，怕他一会也会不消化。所以想找些助消化的红茶备着。”

姜莱道：我看他气色红润，一看便知脾胃健壮，一点狗肉问题不大吧。再说反正是他自己要吃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陈若海说：“虽然我觉得西医都是只会化验看片子的笨蛋，但西医中医其实不分家，从治病救人的角度说都是同门。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能做的太过，还是要留一些。”

于是陈若海就不理会正在大吃特吃的二人，走到隔壁屋，对在吃泡面的刑警队长关宏说道。关队长，能否麻烦你出去买一些健胃消食片？关宏有些诧异的说，怎么了？有人不舒服吗？陈若海对关宏说道：我怕一会晚王严修主任不舒服。

一旁的王建勇说说道：“我看王主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吃的很香呀”。

陈若海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环境不同，人体的代谢反应也不同，有备无患，还是麻烦您出去买一趟吧。”

关宏就安排了王建勇出去买健胃消食片，他走到隔壁屋。对仍在呼呼干饭的王严修说的，王主任你还是慢点吧，不用为了赌气吃这么多。

王严修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我算是为了科学做了实验品，不吃多一点，怎么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另一旁的刘金才也说道：王主任，你吃的也太多了，以前还不知道你这么能吃呢。

王严修笑了：“肠胃系统好，我又天天健身，谁让咱们是消化内科的，哪出问题肠胃也不会有问题！”王严修一脸轻松的吃完狗肉，就抓起准备好的绿豆糕往嘴里塞去。

姜莱看他的吃相也不由得更加佩服，至少他从来不会吃的这么香，有一个好胃口是人人都羡慕的。

王严修吃完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喝了口水顺顺气，站起来对姜莱说的。好了，我吃完了，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任何事情，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莱朝后躲了躲，闪过扑面而来的狗肉香气，冷笑着说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一会才会有反应，不过我建议你准备好，一会疼起来的时候可别忘了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