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浅浅数语

　　正欲上前解救那只在半空中吹着风的兔子时，却听得月初一声轻咳，蕊蕊皱了皱眉，走到他身旁贤妻良母似得问道：“怎么了？伤寒么？”

　　月初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挑眉道：“在担心我？”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这层关系，简直就像极了一个富家公子哥在调戏一个小胖姑娘。

　　说到“担心”二字，其实更多时候都表现在月初对待蕊蕊。虽然并不是说她多么的让人不省心，但她却着实是一个可爱的麻烦的女人。没有女人的妩媚多情，身姿婀娜就算了，还处处沾花惹草，觉得要是一刻不和她在一起，下一刻她就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似得，从在仙界到轮回都是如此……

　　“担心还没成亲就要守寡。”脸上晕开红晕，嘟起嘴将头偏向另一边去不看他。

　　月初将手中那只挣扎着的兔子抱到怀里，面带笑意的徐步朝前走去。三人一路上清风伴着欢声与笑语，那份和谐，羡煞一些明争暗斗的氏族。可是，为人在世有几个不是“利”字当头，这份和谐融洽又能维持多久？

　　月初，管老爷花了三日精心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打点好了一切，京都第一楼厨子做的喜宴，最富盛名的锦绣庄的喜服，宝钗阁的凤冠……一切都是最好的，好的让人嫉妒。

　　二夫人在一旁看着管老爷眉角的笑意，再看看那些数目惊人的账目，心中尽是无名火。

　　月初着着一身喜袍握着蕊蕊的手缓步走到花堂，花堂中香烟缭绕、红烛高烧，亲朋满座。引赞同赞各站一边，步入堂中央的香案前引赞声音高亢道：“奏乐鸣炮”两边礼乐齐声响起。随后即是叩拜祖宗牌位，管老爷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老泪纵横的望着蕊蕊。

　　“一拜天地。”

　　“二拜双亲。”

　　“夫妻相拜。”

　　“礼成，入洞房。”

　　十八年养育，恍若隔世。虽说月初是入赘，可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女儿嫁人了，终归会有多少伤感，管老爷涕零着自言道：“女儿终究是嫁了人了。”说罢，起身去与那些宾客畅饮起来。

　　新房门前崭新的对联一副，横批耀目的写着“鸾凤和鸣”四个大字。

　　蕊蕊戴着红方巾在房里静等着出去敬酒的月初，第一次体会初为人妻的感觉，颇有一些羞涩与紧张。

　　夜幕，月初微醺着跌跌撞撞进了新房，用称轻挑开她的红方巾。蕊蕊面带笑意抬眸望向他，在他脸上却找不到丝毫的喜悦之情，倒是有些说不出的苦涩。不敢去看他，怕在他脸上看到更多自己会伤心的表情，蕊蕊起身去拿酒壶斟了两杯酒，递到他手中，交杯而尽。

　　倏地，月初开口道：“我们今夜分房睡吧。”

　　“可是……”新婚就分房睡不是很不妥？蕊蕊有些欲言又止。更多的，是不解他前一刻还如沐春风，后一刻便让人寒彻骨。

　　“没什么可是的。”不容拒绝的，月初将蕊蕊推出了新房外，“嘭”的将房门关上。

　　蕊蕊拿着手上的空酒杯看着紧关的房门，独自神伤。因他们的婚房在管家最远的一个厢房，没人会来打扰他们，更不会有人经过看到她这幅窘相。

　　月色倾泻在房前的长廊上，显得万分寂寥，蕊蕊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倚柱子斜坐着。清冷的月色照耀在她脸上，包子似的脸型却是绝世容颜。红嫁衣上垂下的几颗珠子在风中晃荡着，绣边的金线格外晃眼。将脑袋上沉沉的凤冠拿下，看着上面昂贵的珍珠，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将手中的空酒杯随意朝长廊边的花丛中丢弃，抱着凤冠沉沉的睡去。

　　梦里，回想起了与林月初的初次相遇，想起了他的那些蜜语甜言，想起了他挑开红方巾时的苦涩……不觉得，眼角几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应了母亲的那句话：没有相思便不会有思而不得的心痛。

　　许久，屋内的烛火一直闪烁着，坐在床边沉思良久的月初长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门外，睡在长廊上的蕊蕊身上静静躺着几片被风吹下的叶子。无奈的晃了晃脑袋，使劲浑身解数将她抱起，步履蹒跚的朝屋内走去。

　　烛光下，望着那张不算精致的脸庞，只是浅浅一笑，耳边回荡着司命的话

　　“我想你知道的，莲华也喜欢她。”

　　“毕竟他们两个有那么久了。”

　　“锦戈，你真的争得赢么？”

　　争得赢么？他不知道……他不确信她心中的那一个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