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五章：母爱如水，猜透不得

　　自姜老爷一晕倒，整个家就彻底的乱了，才不到十岁的落凡，就要小小年纪承担家里的状况。

　　也是在这天翻地覆时刻，德源带着姜浅语和落晞离开姜家。

　　走的当晚，五岁天真的落晞问着姜浅语许多问题。

　　“妈妈，外公他怎么了？”

　　“妈妈，我们要去哪？是不是一走就不回来了？那哥哥和外公怎么办？”

　　“妈妈，为什么外公看见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会那么不高兴？”

　　姜浅语停顿了下来，无奈地叹口气，伸手轻轻抚摸落晞的头。

　　“小孩子不要知道这么多，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了。”她温柔地说着，眼里洋溢的却是浓重的伤感与疼痛。

　　也许，就算她长大了，也未必会明白这件事的根源，也或许，她长大了，会怀恨起自己的外公。

　　她的未来，就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保证不了安全。

　　按她父亲的性格，做了这种丢进家脸的事，就算是沦落到一发不可收拾，也会被他想尽一切办法的斩草除根。

　　落晞可是她爱的结晶，更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可不想——失去。

　　因为落晞的顽皮捣蛋，声音不由地放大，使得隔壁房间熟睡的落凡惊醒，默默地走到房门外。

　　门缝间隙看去，隐约看着一个消瘦的背影在忙碌着什么的弯曲，床上的衣服随意乱放，很显然是在收拾着什么。

　　目光慢慢移过，落在床上摊开的行李箱，一种想法扩大在他脑里，他立马反应过来明白了些什么。

　　用手推门而入，门被重力推来撞到墙壁弹回来发出一阵闷响。

　　“你这是要去哪？”声线丝微的稚嫩，却掩饰不去语气间的冰冷。

　　她收拾衣物的动作听到声音停顿了会，很快她又继续自己的行动。

　　眼不看张口说，“我去哪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义务问我。”

　　“我是你的儿子，我有这个义务！”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母亲不够关爱自己，他的声音略放大的说出口，也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是吗？”姜浅语转过身，身子直直的挺起，目光阴冷的落在他身上，“可我并不承认你。”

　　听到这句话，落凡的内心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挖空，没有心的他，似如一个是非人的怪物，感受不到这世界的存在，也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疼的麻木，疼到无感，疼到他开始有点接受。

　　是啊，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她又怎么会，爱一个不爱之人的儿子呢？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哭的无声无息，却忍不住令人疼惜。

　　姜浅语眼眸轻轻颤抖，手指也在无意察觉间发抖，她微微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她换上一双无色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人看着异样害怕，也如此的无情无感。

　　落晞刚好从自己的房间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风铃，看见自己的哥哥哭了，话都不说就扑过去抱住了他。

　　“哥哥别哭，哥哥别哭。小晞在呢，小晞还在呢。”明明说的没有厘头，却莫名的温暖了他的心。就好似自己掉进冰窖，突然有那么一个人赐予他温暖一般。

　　姜浅语看到了，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她强装冷淡，走向小晞把她抱起，而另只手则拉着行李箱。

　　她从他身旁一言不吭的走过，落凡突然开口说：“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突然间触动她的心。有那么一刻，她很想抱住落凡说：“不……我也不想。”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她只有走，她的小晞才有活路。她也只有走，她才会幸福。

　　她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更对不起她的孩子落凡，她很想说声：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面对落凡这个问话，她只能这么回答：“是……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在我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之后，我就不再是你的母亲，更不是姜家的夫人了。”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他的母亲，是留下这么冷硬的背影离开；更不会忘记，他的母亲，那个时候是有多么的冷酷。

　　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母亲是爱他的，天下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只是方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