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月色冰凉，弯月似钩。

　　在树上打着盹的鸟儿们似被打扰，扑扑翅膀轻喳几声飞走了。

　　“埋好，动作麻利点，不要被人发现了！”一个黑影冷声对正在挖浅坑的黑影吩咐指挥着。

　　借着浅淡的月光，勉强可以分辨出两人的身影都是女性。

　　天色深邃，大多数人都早已熄灯上床，进入安稳的睡乡中。此刻偌大而又寂静的容王府没有人发现这行迹鬼祟的这两人。

　　“埋好了。身形略显娇小的身影压低声音朝旁说道。

　　“那就快走，被人发现了我们就死了。”

　　丑时的天深邃如海，两人不知是否太过心虚地急于将东西埋入泥土中，谁也没有发现那东西露出了一小角。当然，是否是有意为之，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清晨的第一颗晶莹的露珠调皮地在绿叶打转飞旋，而后慢慢的慢慢的崩开，安静地顺着叶脉的脉络涓涓淌下直至肉眼看不见它的痕迹，与我们玩起了躲猫猫。

　　天蒙蒙，万物都还陷在浅眠朦朦胧胧的迷蒙状态。薄暮冥冥，雾霭蒙蒙，刚醒的雾还未消散，整个燕京恍如仙境般祥和安谧。

　　“啊！”侍奉在秋良妾身边的罗绮尖叫一声，手中的脸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温水全洒于地。罗绮慌慌张张地跑出汀兰水榭，大喊着：“来人啊，秋良妾遇害了，快来人啊！”

　　罗绮的尖叫声喊叫声打破了容王府的宁静。马上就有大批人匆匆而来。

　　习惯早睡早起的容歌唤正在闭眼运气调息内力，对不远处的汀兰水榭的一举一动都听见了，由其是那声尖叫声。

　　“清欢。”容歌唤轻唤道。

　　在外室的清欢走进内室，“小姐。”

　　“去汀兰水榭那看看，动静挺大的。不要让人发现了。”

　　“好。”清欢点头很快离去。

　　容歌唤捻着手中儿时母亲去空山寺为自己求来的玉珠串，淡淡的眼眸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魏姨娘你终究还是沉不住了，是因为你宝贝女儿被自己一激，去挑唆你，想用谋害未出世的庶子女罪来对付我是么？真不好意思，唤儿这次又要让你失望了。

　　“打听得如何？”容歌唤并未抬头，察觉到清欢的气息，问道。

　　“秋良妾中了念奴桥之毒，此时大夫正匆匆赶来，管家和一些侍卫呆在汀兰水榭并且去派人通知王爷和老王爷。毕竟秋良妾怀中怀了王爷的孩子，而且王爷也隐隐有要将她抬为平妻的念头。如今分生这种一尸两命之事，王爷正怒气冲冲赶去汀兰水榭。而老王爷还未有什么动静。魏姨娘此时正在假惺惺地哭泣。”

　　“念奴桥。无毒无味，只有中毒三小时后才会有中毒状，而且对于孕妇毒性更强。可以让成形或未成形的胎儿腹死胎中。死后无痛感，与平常一般，不同之处便是眉间一点黑。”

　　清欢颔首。

　　容歌唤稍稍一顿：“昨天那两人可查到是谁？”居然将药渣埋于未央居庭院外！

　　“我尾随她们到西室，是魏姨娘贴身女婢，腊梅和秋菊。”清欢应道。

　　“如今可有什么异常？”

　　“无。”

　　容歌唤整了整衣裳，缓步走出内室，清欢跟其随后。“走吧，我们去汀兰水榭。且歌且妤还没办完我吩咐她们手中的事？

　　天气渐暖，北川的冰雪早已消融。四月暖阳和煦依旧。

　　容歌唤还未踏进院落就听见魏姨娘哭得悲戚的声音。

　　“父亲。”容歌唤朝容王爷点了点头。“这...这是怎么回事。”容歌唤明知故问睁着无辜的眼神看向容王爷。

　　“唤儿，我昨日刚回来没空去看你，不要怪为父。”顿了顿，“秋良妾遭人毒杀。”容王爷无力地说道，眼里的伤心让容歌唤看得也有些许难受，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那旁哭得正欢的魏姨娘见容歌唤一进门就忽视自己，夺走王爷的目光，心里暗笑着，等会，就有你好看的了。

　　“王爷，秋妹妹就怎么不明不白地招人毒杀，胎中还有王府未出世的子嗣。婢实在是于心不忍，还请王爷为秋妹妹讨个公告，为王府上上下下求个心安呐！”魏姨娘哭泣着抽抽搭搭地说着，并未有人留意到她嘴角的冷笑。

　　容王爷重重地点了点头。汀兰水榭是东面最安静的地方，他特意挑的地方，就连人手都是自己派的，就是怕出意外，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动手！是想挑战自己的权威是么！

　　“昨晚在汀兰水榭守夜的人是谁！”容王爷冷声问道。

　　一片清绿色的丫鬟中，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颤颤巍巍地出来，“回。。回王爷，是奴婢罗绮。”罗绮也是事发的第一个目击人。

　　“当时可有什么异常？”

　　“回王爷，当时秋良妾像平常一样喝了安胎药就早早熄灯睡了，并无异常。”

　　“噢。你所说的那碗药的药渣可在？”

　　“当时奴婢看秋良妾好像已经入睡了，便不忍进去打扰吵醒了一直浅眠的秋良妾。药渣都还放在桌上。”

　　“柳侍卫，将那碗药渣拿给大夫瞧瞧可否有异常。”

　　“是。”柳侍卫端起碗拿个大夫。大夫拿起闻了闻，又用手沾了沾放入嘴里浅尝，摇了摇头说道：“禀王爷，并未有异常。是老夫上次开的那副安胎药无错。”

　　容王爷眉头轻皱，那问题是出在哪？

　　“父亲，怎么那碗唤儿好生眼熟。”容歌唤歪着头，随即脱口道：“这不是昨天王府刚采购的瓷碗吗。虽然样式图案跟秋姨娘的相同，可是它成色较新，碗弧也没有长久装药汤的药色。何况秋姨娘你的瓷器都是一定分配而且独立的，昨天刚采购的并没有安排秋姨娘的啊。会不会，是有人偷换了药渣碗啊。”

　　容王爷浓眉紧蹙，沉声道：“查！”

　　不知道为什么，魏姨娘的心一跳，虽然容歌唤提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李老带着去询问负责采购的人时，且歌且妤也回来了，手上提着一小包药，故意路过汀兰水榭。

　　“小姐。王爷。”且歌且妤行了行礼。

　　容王爷无意瞥了一眼，问道：“给谁买的药？”

　　“回王爷，小姐昨日说有点没胃口，我们就去江口吴郎中那买些开食的药膳。”顿了顿，看着魏姨娘欲言又止，最终低下头不语。

　　容王爷看了看且歌且妤的神色，“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且妤眸闪了闪，说道：“那吴郎中随口问我们是那府的丫头，见我们说是容王府的，给了我们九镒金说是转交给魏夫人。还交待我们说。。说。。”

　　且妤来时早就听闻秋良妾遭人毒杀之事，对于小姐吩咐的事不禁豁然开朗。不过面上还是佯装为难的脸色，低着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