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 李治病重
书名:上官婉儿作者名:旖澜本章字数:2171更新时间:2024-12-27 17:07:37
听完暗卫的说明,其实廖若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如果上官静儿自己不合作,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可是这孩子现在这个样子迟早会出事,得让她长点教训,“她不是想做烟尘女子吗,那我就随了她的意。”欧阳廖若不是常人,不仅仅是她的势力和实力,更在于她的身份,虽然是官家女,却是艺女的出身,如今也是这长安城里头有名的几家清馆的幕后人。身边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着那股子贵气,无论怎么改还是改变不了这个身份,行为举止间还是有意无意的露出烟尘之气。
静儿是廖若看中的人,想要存活于世,上官家小姐的身份肯定是不可能用的,既然已经出入了这种地方,那便好好的利用,且不说是好是坏,保命是肯定的,如果武氏知道静儿已经沦落风尘,能留婉儿一命,想必也不会对静儿下手,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掖庭那边有人来说母亲来找自己了,母亲?婉儿一怔,看丫鬟的样子似乎很急,和太平打了声招呼便跑开了。悄悄的步入佛堂,看着郑氏跪在佛前虔诚的祈祷。“跪下。”
“母亲?”
“跪下。”一向温和的郑氏声音中充满了怒火,“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看到这牌位了吗?”
婉儿跪下直起身,看着前方佛龛处,端端正正的供着两个牌位,上面写的正是自己的祖父上官仪和父亲上官庭芝。今天,今天是祖父与父亲的忌日。
“十五年了,婉儿你想清楚了吗?”郑氏的话一出口,婉儿就被惊着了,“母亲,你不是教育女儿说要忘记仇恨吗?现在又是为何要我报仇?”
“仇恨是上一辈人的事,不要算在下一辈的身上。但是,这是家族的仇恨,我们要从武氏的身上算。”
婉儿不敢拒绝,她知道母亲这些年过的有多么的艰辛,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自己,其实在自己的这一颗小小的心,并不是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就能让武后收买的,读着祖父留下来的文章书籍,更是让婉儿觉得不值,为了一己私利,拉上那么多人陪葬,这是谁之过。拿着母亲给的金丝线昏昏的回到道观,吩咐了几句便回到屋中。神志不清的过了几日,弄得太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大家为自己担心和想着母亲的嘱咐,思前想后的,还是决定收拾一下心神,走出这一步,定了,那么就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打定主意,第二天,婉儿便又恢复了精气神。
“别偷懒,我不爽利的这几天你们就想着法子玩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若要让我抓到,仔细你们的皮。”太平为母后准备绣上一副百鸟朝凤,说是自己亲手,可是这样金贵的人怎么可能劳累受这苦,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活儿还得由婉儿他们这些丫头来做。“这金丝凤鸟还是我来吧,你们只管做好你们的事。”
也许各位皇子公主还在为他们的母后认真的准备着生辰贺礼,而他们的母亲现在正是满心的焦虑。武媚娘焦急地在屋内踱步,太医们正围住床上的李治会诊。“怎么样?”
太医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皇上……皇上是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
“什么偶感风寒!每次叫你们来都是偶感风寒,哪有这样厉害的风寒,昏过去这么久。说!皇上得的是什么病?”
“皇上……双目晦暗,印堂发紫,怕是…阳气过损伤了元气。微臣看皇上是不能再有房事了,至少需颐养半年。”
武媚娘愤怒地通视着躲在屋角儿抽泣的魏国夫人,目光寒冷,如剑出鞘。魏国夫人躲避着自己姑姑的眼睛,身上不觉得一阵阵发冷。“你再说一遍,大声说!”
“皇上双目晦暗,印堂发紫,这是典型的阳气耗损,伤了元气!”武媚娘虽然听着太医话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魏国夫人。
“知道了,下去开方子煎药吧。你们都退下,本宫和夫人有话要说。”看着宫人陆续的离开,武媚娘径直的走向贺兰氏,“不用本宫多说什么吧。虽然你是本宫的亲侄女,可身为皇后,本宫必须对皇上乃至大唐负责。”
第二日,温喜殿,魏国夫人自缢。
“什么时辰了?”李治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自那日在前朝昏厥,便在武媚娘的叮嘱和太医的要求下一直躺着,紧闭的窗帘将寝宫遮掩得幽暗阴潮,床上的李治由于多日未见阳光,面目似乎有些臃肿,浮着一脸病态的苍白。他仔细地看着太监将滚烫的药在两只碗里翻来倒去,似乎不愿漏掉每一个细节。
“回皇上,未时了。”
“把窗帘打开吧!”
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房内顿时开明。李治眯起双眼以缓和突然强烈的光线,环顾四周,发现床头书案上一只瓢虫在暖和的阳光下悠然匍匐前行。李治用手指着桌面,喉咙中滚动着一种含混的音响,口中依然含着中药。太监循指望去,发现了爬虫,忙试图用手去抓,却被李治的声音制止。小太监疑惑的望着李治,李治脸上竞浮现出笑意,太监惶惑地望着突然之间童趣盎然的皇上。
武后还不知皇上醒了,观音像下的武媚娘笔直地跪子薄团上,神色深沉肃穆,手中正在燃烧的香释放着缕缕清烟。春悄然立于浑然不觉的皇后身后,注视着皇后消瘦的背影。静静地走到武后身边,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过脸望着主子的侧影,“娘娘,太子说今儿晚上就不过来了,太子说皇上病着,朝政上的事情还未解决,今天晚上他还要在东宫召见几个今年中榜的才俊。”
武媚娘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她只是微微地闭上了眼,片刻,仰脸神情专注地望着观音,“春你猜猜,观音现在在想什么?”
“奴婢不知,大概,什么也没想吧!”
“错了!她只是看上去什么也没想,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其实正确是非都装在她脑子里,她每一分钟都在毫不倦怠地思考着,试图解释眼里看到的,耳中听到的,甚至肌肤感觉到的……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信奉她。我们永远弄不清地会给你什么,不给你什么…但我们还是那么的信服她,希望她能带给我们幸福。”说话间,两行清泪划过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