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把深情结成的相思豆,粒粒沁透着滴血的红,犹如从美人胸口滑落的红心,那样醒目的跳动着,激情地释放着它的热情与生命。
初三下半年的复习一向很紧。
王明方一睁眼,就感到头皮发麻,风中携着透骨的凉意从宿舍门板上的窟窿上吹来,放肆而夸张。王明方拿起手电筒一看表,凌晨三点十分。又到了学习的时候了。他轻轻巧巧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前,一开门,一股劲风裹入,舍友们的被子盖得更紧了。
从宿舍到教室也就两分钟的路程。王明方拿着书包和手电在不平的甬道上前行。他循着亮光望去,四班和一班教室的灯已经亮了。看来有人比他来的还要早,他不禁心中骤缩了一下,继而向班里匆匆走去。
入门开灯,教室里一片寂静。他环顾了一周,放下书包拿出本子,动作娴熟、有条不紊。风还是“呼呼”地卷着枯叶放肆地刮着,不过这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他加紧复习的热情。
门外忽然一阵“得得”的脚步声向里传来,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近。“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进门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她身上穿着粉红色的上衣,上面绣着一只振翅高飞的大雁,看上去有些扎眼,但是配上她紧身的蓝色牛仔裤看上去依旧分外漂亮。
她一边关门一边跺脚,嘴里哈哈吐着热气,不停地说:“冻死了,冻死了……”双手抱胸不停的摩擦胳膊,一瞟眼看见了王明方:“嗬!今儿你又来这么早啊!”
“嗯!你不也一样吗?我也是刚到。”王明方应道。
“外边风真大,这一道儿走的,快冻死我了!”
“你怕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干嘛来着?”王明方问道。
“家里也没刮这么大风啊,我这一出来才发现,嗨~”言罢叹了一口气。
王明方没管她,自己笑了两声。
“我的天爷爷,你看看我的头发,都快成疯子了我!”她一边理顺头发一边跟王明方说话。
灯光下,这个女孩身姿绰约,目中含笑,越发的美丽。她摘下斜跨的背包开始收拾桌子。她的名字叫李艳,跟王明方当了近三年的前后桌,现在分开了她坐在中间第一排靠近门的位置,而王明方坐在靠墙边的第二排左手边位置,距离还是很近。那时候,年纪还小,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彼此玩的很开心。
他非常喜欢看见李艳笑时的样子,听见她笑的声音。在他看来,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单纯透丽,会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自在与包容。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被她的阳光般的笑容征服了。每当他看见李艳温柔的笑靥时总是在怀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纯净简单的笑容,它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亲切,犹如解语的春花使人心神透亮。
带给他的不光是舒缓心灵的良药,当然也会有冰冷无端的骚扰。渐渐地,关于他们两个人的闲言闲语就散播开了。
王明方是一个学习非常用功努力的人,他不允许有人议论,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向班主任请求调桌,之后就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王明方很是怀念以前和李艳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说笑完完全全是最纯真的,不包含任何杂质的倾心交谈。在彼此的笑靥中,心与心之间涌动起最初的悸动。在面红耳赤的争论中,两颗小小的心发生了触电般的交碰,美好如初升的红日,淡淡的霞光中永远积聚着热情的活力,害羞而朦胧。
起先,李艳也难过了几天,见了面彼此不再理睬。可是她是一个奈不住寂寞的人,没几天,冷战自动瓦解。这不,刚一进门就主动打招呼。
王明方放下手中的笔,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他缓缓的道:“李艳,前些天调桌的事,对不起了哈!别往心里去,我是不想招那帮人闲话!”
李艳向王明方看过去,她看见他眼中犹如犯错的小学生等待老师的责罚一般无辜的眼神,无助而可爱。她的心一瞬间变得极为柔软,像被微风吹起层层涟漪的静谧的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