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景趴在床边,眼里布满了血丝,今天是第四天,过了今天若爸爸还不醒来,那么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不要在那里给我装可怜,假惺惺的装给谁看。”苏浆双手抱拳,极其厌恶的瞥了一眼仍旧趴在床边的沈夕景。
“你爸爸还不是被你气的,我就说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学?”苏浆完全没有伤心的意思。
“阿姨,请你出去,我要等爸爸醒来,爸爸最讨厌吵闹了。”
“哼,以为你是谁,这个家谁是女主人,走也是你走,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个家。”苏浆表情充满厌恶,恶狠狠的拽住沈夕景的头发就往外拖。“你爸爸不会醒来了,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最好给我离开。”
“阿姨,求求你,让我守着爸爸,爸爸醒来我会离开的。”沈夕景眼眶布满泪珠。
“好,你不走,我帮你。”苏浆朝门外望了一眼。“保镖,将她赶出去。”
“不,我不走,我要守着爸爸。”沈夕景眼泪夺眶而出。“爸爸马上就要醒来了,他有话对我说。”
保镖看得惊异,要知道他们也是有人性的,看到这种场景,他们怎会无动于衷。一个保镖松开了手,“大小姐,冒犯了。”
当然,这种情景某人看来,非常不屑。“原来她是,现在这个家是我的,她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个野丫头而已。”
“停,我自己走。”沈夕景回头看看仍旧躺在床上的爸爸。对不起,爸爸,女儿没有能力陪在您身边了。
亲眼看着那个野丫头走出家门,苏浆别提有多高兴了。“老沈啊,你也别怪我心狠,谁让我还有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呢?你的女儿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现在你也不在了。”
躺在床上的沈董僵硬了,躺了这么多天,该是宣布死讯的时候了。苏浆站起身来,紧紧的攥着那份筹备了许多天的合同,手心攥出了汗。
走出大门,沈夕景四处看看,天大地大,哪里才是她的家。十七岁,她失去了她的爸爸,被赶出家门。
天空湛蓝,明净的路面多出一抹身影,那是她沈夕景第一次离家的不知所措。她接下来该去哪里,摸摸口袋,走得匆忙,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悲痛交加,沈夕景拖着疲惫的身子,这么多天,她一直陪在爸爸身边,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摸摸肚子,这个时候偏偏叫了起来,无耐加上不知所措,沈夕景向东边的方向走去。
“嗨,夕景啊,好久不见啊,怎么今天会出现这里。”方若冉突然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兴冲冲的站在沈夕景面前。
说不上来的滋味,总之好多天不见了。“若若,好久不见。”沈夕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己的好朋友自己被赶出来的事实。
“怎么了,夕景,看样子好像不高兴。”方若冉看见自己的好朋友眼眶红红的。“你哭了吗?怎么眼眶红红的,谁欺负你了吗?”
方若冉看自己的好朋友慢悠悠的,别提有多着急了。于是抓住沈夕景的胳膊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要看看,堂堂的沈氏集团的大小姐谁敢欺负。”
“若若,没有谁欺负我,我出来散步的时候,沙子迷了眼睛。”沈夕景第一次说谎脸红红的,肚子也不适时的叫了起来。
方若冉松开了手,“夕景,你饿了呵。”方若冉捂住嘴笑笑,“我们去前面餐厅吃饭,正好我也饿了。”见自己的好朋友点点头,方若冉高兴的牵起沈夕景的手。
“怎么样?这个很好吃的,平常都吃不到。”方若冉夹了一筷子菜就往沈夕景碗里放。
沈夕景也不客气,很快的便吃完了一整盘菜,看得方若冉嘴张的有鸡蛋那么大。
她平时吃饭没那么夸张啊,虽然承认她特别能吃,也不用这么吃的一点形象都没有吧!是怎么了,好像很多天没有吃过饭一样。
意识到好朋友的奇怪,沈夕景擦擦嘴。“太饿了,有些不好意思了,吃相太难看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看看自己的好朋友。“若若,你怎么不吃啊,被我吓住了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只是很奇怪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能不吃饭?”方若冉很直白的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
“夕夕,我们明年就十八岁了,终于成年了。”方若冉双手紧握,“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进厦门大学了,夕夕激动吗?”
大学?在她沈夕景看来,这个词语多么的陌生,是啊,再过几天她就成年了,她就该进入大学的校门了。
可是她被赶出来了,也就代表着她以后都与大学无缘了,现在她无依无靠,最基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其它。
“想什么呢?”方若冉将手在沈夕景面前晃了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分享一下下吧!”
沈夕景突然清醒了,擦擦眼角。“若若,时间不早了吧!你每天这个时候不是要学钢琴的吗?”
钢琴?“差点忘了,我快迟到了。夕夕,我先走了。”方若冉胡乱的看看手臂上的表,“服务员,结帐。”
方若冉走后,沈夕景茫然的看看一桌子似乎还很丰盛的菜,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好吃的。
记得小时候,自己要什么都能得到,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不是问题,都有人会为她摘来。
如今爸爸不在了,自己也无家可归。其实她知道爸爸不会再醒来了,自从知道爸爸得了脑溢血的一刹那间,她看到了生命的可贵。
过去,有个同班同学的爸爸就是得了这个病,昏了两天也没有醒来。然而现在他的爸爸也一样。
沈夕景有时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长大,继母对她这么不好,她居然逆来顺受,却都是因为爸爸告诉过她,不要和阿姨顶嘴,她便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现在好了,自己没有家了,下一步她该走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