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疯婆子

一路上听着张家的倒霉事，感触并没有多深，直到真的进了张家门，我才有了深切的感觉，张家是真倒霉！

我们是以‘知道有关张达的事情’为名义进来的。

一进院子，鸡毛满地，锅碗瓢盆碎的烂的，根本找不着下脚的地方。

张父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家里面闹腾，实在是没有时间收拾，你们见谅。”

“无妨无妨。”我连忙摆手。

张父点点头，带着我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比外面好不到哪去，但现下也不是嫌弃这些个的时候。

因为张达这几个人都是和我有关系，所以话自然是由我来开口，只可惜我刚张嘴，话还没出，屋里面就传出了碗盆掉地的声音。

不是那个村子里面人说的快要驾鹤西去的老爷子，而是张达的母亲。

“哈哈哈哈，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你是谁？我告诉你，等我家张大宝把我娶了，我就过好日子了！”

“你们走开，快点走开！别想碰我儿子！”

自从张达进去屋里面之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是这样一会哭一会儿笑的。

我小声的对张浮生道：“老先生，这张达他娘这是，疯了？”

张浮生轻飘飘瞥了我一眼：“做这行的知道最忌讳什么吗？”

我疑惑摇头。

“最忌讳多话，多问，多做。”张浮生严肃道：“可能在其他普通人那里，不会有什么，可在这行里面，那是容易死人的事情！”

我怔了一瞬，没有多说，只点点头。

屋内，也渐渐没了声响，但出来的张父脸上却是多了好几道血印子。

张父对着我们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声道了句：“孩子他娘精神不太好，你们稍微坐一下，我去村上找大夫拿点药。”

“张先生。”张浮生突然起身，想要说话，但是还没开口，张父背对的门口就窜出了一个人影。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是张母。

“你们闯进我家干什么？”

“都给我滚，给我滚！”

“走啊！”

张母这赶人可是不分人的，不只是推了我们，连张父也推了出来。

只是在关门的时候，被张浮生卡住，我们才没有彻底被关出来。

张浮生从袖子里面拽出一个铃铛，对着她晃了晃，比之我那两个大眼珠子做的，更加精致小巧。

张母一怔，随即皱眉不解：“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张浮生反问。

看着张母陷入思索，张浮生反手就砍在了她的脖颈上。

张父连忙上前扶住，焦急的说道：“先生，您这是？”

“她被邪祟附身了半个多月，若是再不除去，只有死路一条。”张浮生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明明之前，他不是只说请牌位的吗？

刚才还警告我不要多说，怎么现在自己反倒……

不等我想通，张浮生已经喊道：“周至阳，过来帮忙！”

我应了两声，帮着张浮生和张父将人抬了进去。

张父刚才一听张浮生的话，自然知道了他的不简单，所以在把张母放到炕上之后，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

“大师，大师，您帮帮忙，只要能把我媳妇救醒，我怎么样都行。”

说着，张父又从怀里面掏出一沓子钱，有零的有整的，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应该是揣了不短的时间。

“张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张浮生皱眉，连忙扶他：“你这样，我先看看，要是能管的了，我定然会管，要是不能，也没有办法。”

张父一听，连忙道：“哎，哎，肯定能行的，肯定能行的。”

“这样，帮我准备碗盐水，再准备一个空盆子。”

“好好好，我马上去拿。”张父连忙应着，说完就转身朝着外面走。

张父出去，张浮生叫帮忙按着张母，他自己则是拿着毛笔在张母的脸上画着什么。

落在脸上的一道一道线看着没什么秩序，实则张浮生一直没有断过，始终是一笔。

很快，办张脸就画满了线，而张母原本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眼中迸发出凶光，伸出手就想抓张浮生，好在我反应速度不错，连忙按住了她。

“呃！放开我，快放开我，别逼我啊啊啊！”张母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

张浮生稳若泰山的画着，直到完成，才看向张母说道：“过了那么多年，何必折腾呢，你可知道张家是什么命数？断绝子孙。”

张母愣住，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若是不折腾，你儿子媳妇儿还能好好的过几天，不然……不只是你不满的儿媳妇会下去陪你，你的儿子你的丈夫也都会下去陪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张母安静了下来，眼角流出泪水。

我虽然还紧紧的抓着她，但脑子里面却是一片乱糟糟的，那附在张母身上的，竟然在张父的娘！

正好张父端着张浮生要的东西进来，张浮生没有给张母反悔的机会，直接将盐水泼在张母的脸上。

泼上去的那一霎那，脸上原本黑色的线条竟然变成了金光。

“额。”张母略有痛苦的摇着头。

张浮生则是拿出了几张烧纸，在张母的头上绕着：“别折腾了，我送你走，还能让你日后好过点，若是别人，现在你可能早就魂飞魄散了，跟我出来吧。”

我看着张浮生轻轻喃喃着，明明话说的很随意，可眼中却带着认真，严肃。

张浮生转了几圈之后，就让我看着张母，他和张父则是出去了街上送人。

张母醒的很快，几乎张浮生和张父前脚刚出门，后脚她就醒了过来。

她皱着眉看着我：“你是？”

“婶子，我这次是为了张达的事情过来的。”我轻声道了一句。

张母听后脸色一变：“张达真的出事了？”

我惊讶的愣住，张母怎么会知道？

“我之前感觉张达回来了，他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在尽孝了，我一直不敢相信，后来又时不时的疯疯癫癫的，我就以为这也是幻象，今天听你这话，我倒是肯定了。”张母说着，眼角落泪。

我艰难的开口，将张达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