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隔阂，污蔑上亲

“砰！”

一声陶瓷破碎的声音，从苏南离房中传来，她满脸愤怒，使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

“这个该死的苏清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出身份吗？论样貌，论品行，哪有半分比的过我？“

苏南离想起在祠堂，何时那么狼狈过？越想越气，一甩衣袖，转头跑去了白挽心房中。

去时早已换上了一副受尽委屈的样。

“我不过是想借妹妹的书看，就对我下如此狠手，爹爹还向着妹妹说话，让我回房思过，娘亲，可要替我做主。”

白挽心喝完手中茶盏，不紧不慢的道。

“平时我是怎么嘱咐的？这般沉不住气性。”

苏南离郁郁的叹了口气。

“我不是怕苏清染回来后，父亲就不会疼我了么。”

说来也是奇怪，白挽心也曾派人去玉虚打探过，这些年苏清染被外祖父养的，一副温婉谦让，软弱的性子。

怎么是个难对付的棘手货色。

“我把持着内宅，初来乍到的苏清染就想越过你，骑到你头上去，当你娘亲十多年在这府中，是白呆的？”

苏南离有娘亲做靠山，底气也变得足了些。

“可我就是气不过，女儿险些被毁了容。”

白挽心重重放下茶盏。

“自然不会轻巧带过。”

白挽心领着她，一起到书房找苏长木。

“老爷，这是离儿给你炖的燕窝，你尝尝。”

苏长木面色微沉。

“你不是去家祠欺负妹妹了么，怎么还有空炖燕窝？”

白挽心和苏南离作势，往地上一跪，认错道。。

“都是离儿不好，定是哪里怠慢了清染，才引得她拿火盆砸离儿，幸得老爷庇护，只是烧毁了衣服，若是再往上些，离儿的脸就破相了。”

家祠烛火昏暗，苏长木当时又在气头上，没瞧出什么。

现下仔细看过去，苏南离黢黑的小脸儿，乱糟糟衣裳，一副受惊发抖的样子，看得他气都消了大半。

白挽心最会察言观色，见老爷面色软了，顺势说了下去。

“老爷，这也不怪清染，大概是自小不在身边，难免同我们有些隔阂，离儿呢，是最为懂事的孩子，本想自己受着，但万万不想，你因此事误会了她。”

表面上是替苏清染说话，实际在暗指她自小离家，而苏南离才是同苏长木最亲近的女儿。

苏长木是个惯会听枕头风的，不然，当初也不能凭着江湖道士几句话，就把苏清染这个‘祸害’给送走了。

“她也太过分了！如此不知分寸，行为粗鄙。”

苏长木心疼的扶起苏南离。

吩咐下人赶紧取水来，给她重新梳洗。

“玉虚那个地方在边境，妹妹不懂规矩也正常，万望父亲不要因离儿，过分责怪。”

苏长木见苏南离都这个时候，还在替苏清染说话，愧疚更甚。

火气也被三言两语的挑拨上来。

“你啊，就和你娘一样，性子娇软，苏清染不懂规矩，那为父便去亲自教教她！“

看着苏长木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白挽心和苏南离得意的笑了笑。

“还是娘亲手段高明，父亲唯娘亲是从。”

“你可要学到脑子里，日后嫁人，都是驭夫之道。”

祠堂

平静被推门声打破，苏清染不用回头都知道。

”父亲深夜再来，所为何事？“

苏南离走的时候那股子不甘，苏清染便猜想到了，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为父听闻，你拿火盆砸了你姐姐，险些毁容啊，你生得一副歹毒心肠!“

苏清染冷笑，之前父亲还顾及着，这是家祠，不便大动干戈，惹来笑话。

回去听了她们颠倒黑白，又全然忘了面子一事。

“父亲也学了小娘那一套，不问来龙去脉，就急着来兴师问罪了？”

苏长木被质问，先是愣了片刻。

这家中十多年，都未敢有人驳斥他！

“苏清染！你好大的胆子！污蔑上亲，不恭不孝，你外祖父就是这般教你的？竟养出你这般歪梁子！”

说着，甚至扬起了右手，作势想给苏清染一巴掌。

苏清染一个闪身躲过了，反而是苏长木用力过猛，踉跄了几步，差点摔了过去。

“父亲还有脸跟我提外祖父！”

“父亲往事不堪，家族失势，即将倾覆的时候，是外祖父用军功换得国公府延续，要不然家祠不复存焉，女儿今夜还跪不得呢！”

苏长木和白挽心，躺在外祖父的功劳簿和母亲牌位上，享受着富贵荣华，反过头来去来指责她，污蔑上亲，不恭不孝。

真是个笑话！

“你！”

苏长木再举起右手，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面色泛起微红。

苏清染丝毫不惧，站直身子迎向他，话语间藏着阵阵冷意。

“我自小便被送到外祖父身边，若要责罚，也是外祖父，恕我直言，你没有资格。”

苏长木连喘了好几口粗气，连声喊着。

“逆子！逆子啊！”

最终还是颓然，放下手。

“你给我抄家规！抄不完百遍不许离开半步！”

待苏长木走后。

黛儿心有余悸，走到小姐身边。

“我帮小姐抄，夜里凉，别再冻着手。”

“无碍的。”

只是黛儿没有弄明白，迷糊的问出口。

“老爷气势汹汹而来，看着像要吃人似的，怎就这般走了？”

苏清染苦涩一笑。

“他对不起外祖父，更不对我母亲。”

黛儿赶紧闭上嘴，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就说起夫人来呢，小姐定是要伤心的。

几日后。

京中流出一个传闻，说是苏国公府接回来的嫡小姐，行为粗俗且凶恶，致使自己的姐姐差点毁容，还出手打伤自己的父亲。

沸沸扬扬的谣言，甚嚣尘上。

“小姐！造谣你的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要知道被扣上”不孝“这顶帽子，对名声影响极大，何况苏清染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仿若外面的那些传言与苏清染无关一般，她镇定自若，葱白指尖在书页上纷飞。

”黛儿，过来。“

黛儿以为小姐想到什么好主意，神神秘秘的凑过去了，没想到她淡定的说了一句：”帮我磨墨。“

”小姐！“

黛儿表示：恨铁不成钢啊！

苏清染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