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祠，烧毁医书

母女俩一唱一和，说的倒是比唱的都好听。

“咳，念你小娘和姐姐求情，且饶你这一回，道个歉，回屋自省去吧，真是把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苏清染站的挺直，一脸漠然，面对父亲的偏心，她已然习惯。

“我无错，绝不道歉。”

“你！”

苏长木要被这个不孝女气出心梗了，指着她说道。

“好啊，绝不认错是吧！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进祠堂，面对祖宗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

白挽心捏着帕子，假惺惺的劝着。

“老爷消消气，染儿你少说两句。”

苏清染冷漠转身，他们是一家子，而她是多余的，重活一世早已看得清。

吩咐黛儿，替她拿了两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医书。

正好，祠堂偏僻安静，能沉下心来，专心研究秋水毒。

苏清染专心看着医书，微微皱起秀气的双眉。

因着刚回来就被罚跪，身子骨还有些虚弱，平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

黛儿看着，心中不住的感叹：小姐怎么这么好看啊？

吱呀——

祠堂古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沉重声响，同时也打破了这一副美人看书的画面。

“父亲也真是的，妹妹才刚受了惊吓归家，就罚你来跪祠堂。”

苏南离走了进来，满脸的幸灾乐祸，她是来看热闹的。

“妹妹怕是跪痛了吧，我实在是心疼，不如我同父亲求求情，让妹妹早日出来？毕竟在父亲眼前，我还是说的上几句话的。”

话里话外都在挤兑着苏清染，作为一个嫡女，却还不如庶女受宠。

苏清染将医书又翻了一页，懒得搭理她。

这幅风轻云淡的模样，着实把苏南离气的不轻。

嫡女又怎么样？

还不是我一句话就被父亲罚跪？有什么可得意的？

看到苏清染手上翻看的医书，她嗤笑道。

“这么晦涩难懂的书籍，妹妹怕是很难理解吧，不如给我看看，还能指导姐姐几句？”

又是贬低苏清染的学识，又是抬高自己身份的。

大小姐越说过分，黛儿握着拳头愤愤不平，就算以下犯上，也得替小姐驳上两句。

苏清染拍了拍她的手。

“黛儿，最蠢的狗，才叫的最凶，你明白吗？”

苏南离怎么听不出她在指桑骂槐，强忍着火气，堆出笑容。

“我对医书也颇有兴趣，不如妹妹做个成人之美，赠与我吧。”

苏清染从医书中抬眸，目光中的讥讽深深刺激到了苏南离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配吗？”

她怒火瞬时烧到心口，恶从胆边生，伸手将苏清染手上的医书抢了过来。

一时没有防备，竟真被她抢了过去。

苏南离“哗啦啦”随意翻动了几下，嫌弃道：“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然后将医书随手一丢，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火苗火势本就小，再被如此厚重的书压了一下，很快熄灭了。

苏清染不顾还存有余温的火盆，将医书抢了出来，但还是有一部分被烧毁，成为灰烬。

这可是孤本啊！

她脸色微变，用棍子不断翻找着，火盆中是否有残留的书页，可惜即使有，字迹也被烧的模糊不清了。

苏南离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故作抱歉的笑道。

“对不起妹妹，我一时没拿稳，要不再赔你一本吧，诺。”

说着，将几两碎银丢到苏清染脚边，像施舍乞丐一般。

“这本医书千金难得。”

苏清染从地上站起来，眼眸中带着冷冽的光。

“你什么意思？呵，来讹我了是吧！一本破医书而已……”

苏南离话没有说完，苏清染直接端起火盆，狠狠的朝她脸上泼去！

经历了前世的欺骗，背叛，早就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苏南离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盆的灰烬。

带着余温的碳火，将苏南离的衣服，烧出了好几个窟窿。

她杀猪般的尖叫起来，“苏清染！你怎么敢！”

歇斯底里的样子，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加上这身灰头土脸的打扮，像极了街边的疯女人。

苏清染面容冰冷。

“你烧了我的书，烧你的衣服只是回礼，你应该庆幸你运气好，否则你被烧的就不止是衣服了。”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警告，射向苏南离的眼神都像是一把利刃。

苏南离不受控制的发颤了一下。

我怎么会被她吓到？不过是一个又蠢又不受宠的嫡女，定是故作镇定来吓我的。

对！一定是！差一点就被她骗过去了。

“那我便毁了你的脸！”

语毕，一只手高高扬起，朝着苏清染，狠狠的扇下去。

苏清染余光瞥到一抹残影，躲也不躲。

“住手！”

一声怒斥突然传来。

她本是满心的愤怒，一转头看到来人，瞬间心凉了半截，手僵停在半空中，说话都变得结巴：“父，父亲...您何时来的...”

苏长木脸色铁青，十分不好看。

”放肆！堂堂世家小姐，出手打人，和市井泼妇又有何区别？传出去遭人耻笑！“

苏清染勾唇冷笑，果然，父亲无论何时，最关心的都是面子。

虽然心中不屑，但表面低眉顺眼，做足了受害者的样子。

“多亏父亲来了。”

苏南离内心不免有些心虚，眼神躲闪。

“我只是想看一眼妹妹的书，不小心失手了，妹妹竟拿起火盆向我砸来，我不过是...“

”你闭嘴！祠堂重地，若不是年节或我吩咐不得擅入，你不懂吗？还有苏清染，一本破书，你就向你姐姐动粗，闹得如此难堪！”

苏南离给这么一凶，已是不敢出声，抽噎掉起眼泪来。

苏长木回屋路过祠堂，隐隐约约听到争吵声，还有几个婆子扒着墙边在看，便来瞧一眼。

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幕。

秉着别再发火，引了碎嘴子的婆子来，他面色难看的说道。

“行了！你给我回房好好思过，苏清染继续面壁，不允许任何人看望她！”

说罢，甩袖离去。

苏清染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论是谁先挑事，谁受委屈，对苏长木而言都并非最重要的。

他担心的无非就是，流言蜚语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对于苏长木的冷漠，苏清染早已习惯，还能不失礼节的说句。

“父亲慢走。”

而苏南离就难以那么平静了，她恶狠狠的瞪了苏清染一眼，摔门离开。

黛儿面露忧色：“大小姐估计不能善罢…….”

“嘘。”

苏清染莹白的手指，抵住了黛儿的唇。

奴婢不能妄议主子，以免留了把柄，即便苏南离走了，也需提防着点，隔墙有耳。

祠堂的窗外不断有落叶纷飞，枯黄的树叶落下，不带一丝响动。

苏清染看着窗外，冒出一句话：“今夜，怕是不会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