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机手段

秦淮坊，京城最富盛名的青楼，日入斗金的销金窟。

云隐兴趣盎然打量着据说是头牌花魁的闺房，镂空雕花的香炉中升起袅袅熏烟，满室馨香。这秦淮坊的财力着实不错，云隐在花魁的房间看到好几样价值连城的摆设，或许是恩客赏赐。

“坐。”皇甫卓唤了一桌美酒佳肴，却挥退了伺候的花娘，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皇甫卓两人。

云隐面儿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一点也不相信皇甫卓：“二皇子带我来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

用眼角余光夹了云隐一眼，淡淡道：“这一桌子菜，本皇子赏你的。”

“我不饿。”看也不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完全不动心。

皇甫卓饮酒的动作顿住，斜眼看着云隐，指腹无意识摩擦着手中杯子精致的花纹，态度闲适而漫不经心：“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帮你吗？”

二皇子一句话，倒是引起了云隐的兴趣。从看到皇甫卓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这个男人跟她是同类人。他们追逐惊险刺激的人生，对危机总有种天生的直觉，同样心狠手辣，同样自私自利。

只会在乎自己在乎的，不管任何人。

老实说，这种同类之间相互吸引，欣赏却防备的心情很难以用语言说明。就像你突然之间多了势均力敌的对手，那种想一战高下的跃跃欲试。

云隐不知道二皇子对自己是不是同样的感受：“总不会是觉得我有趣吧？”

这场交换，云隐占了大便宜，所以她记下这个人情。她并不怀疑皇甫卓的能力，对方能神出鬼没几度出现在她身边不被人察觉，自然有自己的本事，查出凶手是早晚的事。再说，龙生九子，皇帝虽然没有九个皇子，五个也还是有的。这么多皇子，虽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二皇子是唯一一个让皇帝也没辙，甚至有些忌惮的儿子。

深深看了眼皇甫卓，云隐笑笑，开始大快朵颐，完全不担心皇甫卓在食物中下毒。

第一，对方没有理由向自己下毒。第二，她太了解跟她同类的人，骄傲到不屑用这种下作的方法。

不过，皇甫卓隐隐外露的那份忧伤又是怎么回事？

单论这一点，便显现出他的心计和手段。

“因为我讨厌你。”皇甫卓上下打量了一番镇定淡然的云隐，将视线投降窗外胶着的夜色：“明明那么不堪一击，却要装作坚不可摧。你不知道本皇子一只手就能捏断你的脖子吗？”

挑眉，云隐不可否置，她又不是为别人而活，别人如何看待她那又如何？

“你们很像。”猛地干尽杯中美酒，皇甫卓突然走到床边，着迷的看着天空中难得的圆月。

云隐诧异注视着床边略显寂寥的男子，他目光中有浓郁的怀念和伤感，看着月亮陷入了回忆。

“我不喜欢被拿来跟别人作比较，”云隐不客气地道，“更何况二皇子不喜欢我，那就更没有帮我的理由了，吃了这顿饭，咱们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