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杀了刘掌柜

玉器店的门关着，他上前拍了拍，吆喝了几声，没人出来。

一推门，门是虚掩的。刚走进来，陆海天就嗅到一股血腥味。他快走几步，只见里面躺着几具尸体，玉器店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账本，瞪着眼睛，倚在柜台上，胸口叮着一把飞刀。

陆海天惊呼一声。

外面有人叫了一声：“杀人啦？刘掌柜死了。”

很快，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朝里面望着。

陆海天一转头，看到人群中有个年轻人人匆匆离去，行踪可疑，他快步跟了出来。那人进了一条胡同，加快了步伐。陆海天一纵身，像飞鸟一样，落到他的面前，喝道；“站住。”

那人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看他，说：“曹少爷，东西没在我这里。”

陆海天哼了一声：“你认识我？”

那人一愣：“曹少爷，东西真的不在我这里。”

陆海天摸了摸下巴，眼珠转动着。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看来，这小子认识姓曹的。

“说吧，谁杀了店铺的掌柜？要是不说，我杀了你！”说着，陆海天一挥拳头。

那人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叫道：“我说，我说……”

谁想，他正要说，突然身子朝前栽去。陆海天见他的背心有一柄飞刀，一愣，拔出飞刀，那人已经死了。陆海天纵身跳起，朝四下里看着，见一个黑影没入人流之中。

陆海天落身下来，掂着飞刀，哼了一声：“你以为跑了小爷就不知道你是谁？”

他一路追赶，来到了铁匠铺中。

铁匠铺里，一个长得结实的大汉正在往炉膛里加煤。陆海天将飞刀往案子上一扔，问道：“说吧，这东西是不是你打的？”

大汉抓过飞刀看看，点点头。

陆海天忙问：“是谁让你打的？”

大汉迟疑着，摇摇头。

陆海天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道：“说，要不然，我……”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大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扭着。陆海天觉得自己的手腕像碎裂了一般，想运用法力，谁知道，此时他的超强能力已经没有了。

老天，我的法力，你怎么突然跑了。

他赶紧说：“大哥，有话好好说。”

大汉放开陆海天的手，说：“这是商业秘密，不能告诉你。”

陆海天揉揉胳膊，心说：看来明问是不行了，得来暗的。

想到这，他说道：“我知道了，这家伙是外地人吧。”

“谁说的？”大汉说：“我铁匠张从不给陌生人打造凶器，这是杀人的东西，师父曾经说过，宁可不赚这份钱，也不能给不熟悉的人打造。”

哦。看来是这下子认识的人，而且还非常熟悉。

陆海天摸着下巴，在铁匠铺里转了一圈，突然问：“大哥，你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你不就是那个财大气粗的曹少爷吗？”

“哈哈。”陆海天大笑一声说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大汉看了看他，点点头。

“太好了，真爽快。”陆海天拍拍他的胳膊，说道：“你一个人太少了，最好叫上你熟悉的朋友，你说叫上谁？”

“关裁缝好不好？可惜，刘掌柜不在了。”

陆海天大笑着，拍拍大汉的肩膀，说：“好，改天我一定请你们。”说着，他就出来了。

目标锁定，关裁缝。

关裁缝？想到这，他目光一瞥，看到斜对面有一家裁缝店，于是走了进来。

裁缝店里，一个身材倾长的中年人正在低头量着布匹，看不到面目，但只见颌下一把的长须。

陆海天看看他，问道：“关裁缝是吧？”

那人点点头：“您要做衣服？”

陆海天笑笑：“不，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关裁缝问。

“玉器店的掌柜是怎么死的？”

关裁缝脸色一变。

陆海天看他的神色，已经认定了几分，探手朝他的胳膊抓住。关裁缝手腕一翻，刺向他的胸口。

剪刀也是刀。

来势太快，不愧是玩刀的。

陆海天根本就来不及防范，低头一看，剪刀已经刺在喜服上，只是自己毫发无伤。陆海天笑了：“好了，省省吧，你伤不了我的。”

“曹……曹少爷，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说着，关裁缝扑通跪下，抱拳央求。

“东西呢，拿出来吧。”陆海天问。

“什么东西？我……我……”关裁缝吞吐着说。

“玉莲花。”陆海天喝道。

关裁缝迟疑着，从柜台下的匣子里掏出一座玉莲花。陆海天见它依稀就是自己在树下见过的那个，大喜，揣了起来，说道：“你小子杀了玉器店的掌柜，还不自己去投官？”

“官？”关裁缝摇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官府。”

陆海天一呆，想想说：“你小子要是有人性，就去把人家的后事处理了，再想办法抚恤人家的后人。”说着，陆海天出来了，居然没有官府，怪不得这地方乱成这样。

巳时左右，陆海天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山庄。

昨天他慌里慌张，什么都没看清楚，这回进大门时特意打量了一下，上面一道横向的牌匾，写着“莲花山庄”四个大字。

莲花山庄，名字不错嘛。

家丁躬身见礼，陆海天摆摆手：“罢了。”

他来到大厅，没看到孙庄主，又来到绣房，也没看到雪莲。

问一下家人，说雪莲去了后花园，于是穿过月亮门，来到了后花园中。

莲花山庄的后院景色优美，如果世外桃源一般。树木花丛交映生辉，亭台楼榭依偎相伴。

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花香，鸟声清脆，从翠绿的枝桠间传来。

一片山石间，流水潺潺，通向一口池塘。池塘里连夜碧绿，水波清澈，粉红的荷花悄然绽放着。在池塘中间，有一座小桥，白色的雕栏，彰显着富贵。此时，雪莲一袭白衣，正倚拦凭望。清风阵阵，吹拂着她的秀发和衣袂，如仙子下凡一般。

陆海天看得痴了，一时站在池边不敢上前，生怕这是一场梦，突然间会将自己惊醒。

伊人悄然回眸，目光如两汪池水，清澈而明亮，然后神色一阵慌张，就要往桥那边去。

陆海天赶紧跑了上去，嘻嘻笑道：“老婆，我是你夫君啊，你躲什么？”

“夫君回来了。”雪莲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陆海天击掌赞道：“老婆，你太美了，刚才我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还以为遇到仙女了呢。”

雪莲双颊酡红，但又轻声一叹：“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巧言？”

“老婆，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陆海天从怀中掏出玉莲花。

“玉莲花？！”雪莲大喜，接过玉莲花欣喜地看着。

陆海天趁机靠近她的身边，伸手拦住她的细腰。

柔软的小腰，简直盈手可握，滑腻而柔弱无骨，哇，那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陆海天慢慢地将头靠在雪莲的秀发间，嗅到一股股的馨香，如梦如醉。

“夫君，你干什么啊？”雪莲轻轻地推开他：“别这样，要是让爹看到就不好了。”

“怕什么啊，我们是夫妻嘛。”陆海天忙说。

雪莲神色连变，退后几步，摇头说：“爹爹说过的，如果你找不回玉莲花，这门亲事就不算数了。”

“什么？”陆海天上前几步，抓住她手，叫道：“岳父大人在你耳边说的话……难道是这个意思？”

雪莲甩脱开他，轻叹一声：“雪莲虽然知道恪守妇道的道理，既然你我已拜天地，无论怎样，你总是我的夫君，可是……爹爹威逼于我，我又能怎么办？如果你强迫我，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

说着，雪莲一脸无限愁苦的样子。

陆海天哼道：“姓孙的，太不是东西了。”

雪莲愕然：“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陆海天忙说：“我是说……现在玉莲花取了回来，岳父也会同意我们的事了，我们回绣房好不好？”

雪莲幽幽地叹一声，点点头。

陆海天大喜，跟着她的身后，屁颠屁颠的，说不出的开心。

两人刚出月亮门，就见丫鬟匆匆而来，说道：“小姐，庄主回来了。”

雪莲嗯了一声和陆海天来到大厅之中。孙庄主看到陆海天，忽地站了起来，喝道：“小子，你还敢回来。”

陆海天忙说：“岳父大人，我取回了玉莲花。”说着，陆海天朝雪莲手中的玉莲花一指。

孙庄主奔了过来，抓住玉莲花，目光闪烁着喜光，但随即，眼中的喜悦火花突然消失。他扭头望着陆海天，一脸怒气地喝道：“这是假的。”

说着，孙庄主将玉莲花扔在陆海天的怀里。

陆海天接过玉莲花，他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妥来。

孙庄主一摆手，几个家丁上前按住陆海天。陆海天想挣脱，可是他的神力已经不复存在。孙庄主再次拿过玉莲花，说道：“姓曹的，难道你看不出嘛，这个玉莲花分明是刘掌柜雕刻的新作品，真正的玉莲花是两个半块粘合在一起的，上面不会没有痕迹。

雪莲接过玉莲花，看了几眼，摇摇头。

陆海天看看那块玉莲花，果然浑然一体，全然没有破裂过的痕迹。

孙庄主一摆手，喝道：“去后花园挖个坑，将这小子活埋在花丛下。”

陆海天一听，心中说不出的焦急，心中一动，一阵哈哈大笑。孙庄主被他给笑愣了：“死到临头，你小子倒笑得出。”

陆海天嘻嘻笑道：“姓孙的，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入土为安，我虽然死了，却没有被你沉在水底，能够埋入地下，同样是死，难道我不该为这种死法高兴吗？”

孙庄主一听，马上说：“将这小子捆了，扔进池塘里。”

陆海天假装害怕，不住地破口大骂。孙庄主主意已定，摆摆手，让家丁把陆海天押了下去。

陆海天心中暗喜，埋在地下，他岂不要嗝屁朝凉了，扔入池塘，还有几分希望。

陆海天生于海城，从小就和水结下了不解之缘，水性非常好，甚至在浅海中游过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