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丽的传说
书名:错嫁新娘作者名:十三月偷闲本章字数:3969更新时间:2024-12-27 17:06:49
夜已经很深了,坐在床边的秋生渐渐感到十分疲乏,可是不能睡去,母亲就这样走了,却给他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不知道月灵现在怎么样了,她冷不冷,天气这么凉,还跳到河里去,而且还是个女孩子,秋生真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月灵。
直觉告诉秋生他不可以去,因为母亲刚刚过世,他必须忙家里的一切,想着想着,秋生就来眼模糊了。
月灵家。
微弱的光照耀着月灵苍白的脸,点滴还在打,可是她却在想自己的秋生哥,今天若不是秋生及时救了自己,那么真要做一个河里的孤魂野鬼了。
“月灵,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是不打算要母亲了吗?”月灵的母亲说着就哭起来。
自从月灵被秋生救过来后,母亲就觉得不正常,孩子的爸爸入狱的事情确实对月令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这些年来,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虽然清贫,但还是过得去的,可是今天好好的,月灵那个为什么会掉到水里去?
“妈,都说了,我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并不是跳河。”月灵转过头去,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的眼泪。
月灵陷入了回忆中。
那天是学校的迎新晚会,月灵被老师选上参加钢琴表演。
月灵冷淡的性子早已让周旁的人习以为常,这次她答应参加迎新晚会倒教人深感意外,所以当她站在台上弹完一曲钢琴之后,场下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掌声,月灵鞠了躬正准备下台,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不远处正有一道炙热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抬眼望过去,果然见秋生正微笑的靠在座位上,一双眼睛却如暗夜里的星星一般,一动不动望着自己。
她微微愣了一下,径直朝他走过去,就下台去了。
台后,有人早已恭候她多时了,是自己早就喜欢的秋生哥哥,月灵没有想到秋生会来,就像这么多年,秋生总是出人意外的为月灵做很多事。
想到这,她将手缩了回去,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吓得猛地一回头,便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
“你胆子这么小?”秋生扬眉。
看到眼前的人,月灵更加的心烦意乱了,她现在脸很红,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平静平静。然后转身就走,秋生急忙拦住她,道:“喂,怎么一看见我就走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月灵直言不讳。
“因为月灵的钢琴声太吸引人了,如果我错过了,我想我一定会后悔的。”秋生笑着对月灵说。
对于月灵而言,秋生的笑总是那么有吸引力。
月灵见他一脸不正经,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推开他便往前走。秋生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忽然喊道:“钢琴弹得不错嘛,我说的是真的,月灵,你等等我……”
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美丽的光泽。这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她相信,明天或是以后也会这样美好。风雨过后,总会看到阳光和彩虹。
月灵和秋生走在大街上,秋生很想拉月灵的手,可是又怕月灵不好意思。
“瞧,那不是犯事儿人的女儿吗?秋生怎么会和她在一起,都说有什么样子的父亲,就有什么样在的女儿,秋生好歹也是个医生呀!怎么能跟她!”月灵和秋生告别后,听到了别人的议论。
于是月灵就想去监狱里,看看自己的父亲,对于月灵而言,父亲是她的支柱,如今这根支柱因为别人的陷害,被人扔进监狱,月灵很痛苦。
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爱情和亲情更让她感到痛苦了。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才有了秋生看到的那一幕:
双脚蹬地。
像是翅膀断掉的小鸟,从高空直直坠落,又像是机翼受到袭击的飞机,从宣告着一切的终结。一切都结束了。
扑通。
一滴水,滴在河水中。虽然会掀起一片涟漪,终究会变为平静。
夜里秋生的家,因为母亲的离去变得乱七八糟,如同秋生此刻的心。
过了很久,父亲才从悲痛中走出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淡淡地说:“你妈妈死了,我的心也凉了。”
秋生便看了看父亲一眼,父亲的眼角上多了一些皱纹,父亲显得比之前更加的苍老,老伴老伴,都说老来的伴,可惜母亲就这么去了。
“父亲,你放心,母亲虽然走了,但是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所以父亲你也要好好地活着啊,你活着才是母亲最大的欣慰,母亲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啊。”秋忍住心中的泪,对父亲安慰道。
“我当然知道你会好好照顾我,因为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如果你能跟春花结婚,真正完成你母亲的意愿,那她在九泉之下才会真的安心。”父亲看了看秋生一眼,又看了看母亲一眼,仿佛这是他代替母亲说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母亲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娶春花为妻是秋生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能将这事情拖多久,就拖多久。
“这个钥匙是开那个箱子的钥匙,我现在将它交给你,你去将那件旗袍拿出来吧。”父亲将一把很好看的钥匙递给了秋生。
握着那把冰冷冷的钥匙,秋生一个大男孩居然有些害怕,确切的说是很慌乱。母亲曾跟自己说过,要在最重要的场合穿那件旗袍。难道母亲所说的最重要的场合就是死吗?
父亲看着一动不动的秋生,心里有些恼怒,只是用眼睛噔了一下,示意他赶紧去。
“那好吧,我这就去拿旗袍,你在这里等我吧。”秋生拿着钥匙便往里屋走去,那里有母亲最珍惜的东西,就是旗袍。
将那个箱子打开后,秋生便将里面的那件旗袍拿出来了,然后又心事重重的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爸,你这件旗真的很漂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秋生有一些好奇,父亲从来也没有弄过旗袍,为什么却有一件如此珍贵的旗袍。
关于这件旗袍,有一个很美丽的故事,以前秋生小,所以父亲就没有告诉他,如今秋生大了,父亲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传说,父亲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这是你姑婆的旗袍,是人家定制的,可是那个人却没有机会娶她。”提及往事,他还是有些伤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些乱。他到底还是不太喜欢听太过伤感的故事。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父亲已经开始说了。
“是不是因为他的父母反对?”姑婆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十个人见了有九个人喜欢。所以她的父母就想给她找一个很门当户对的人,要是那个人家里没有多少钱,她的父母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是啊。所以她就将这件很美丽的旗袍送给了你的奶奶,你奶奶又将这个旗袍送给了我。她自己总说这是一件很珍贵的旗袍,若是能找到一个能穿上这件旗袍的人,就能找到这辈子的最爱。”父亲的心情还像当年一样激动。父亲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当然希望能找到一个很不错的人。
“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秋生忍不住地问。
“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的妈妈,我就将这个旗袍的故事讲给了你的妈妈听。你妈妈听了之后,就将这件旗袍穿在身上了。这件旗袍就像给她做的似的,她穿上之后,整个人就变漂亮了。
秋生似乎看到了那个穿着旗袍的美丽姑娘了,她一定对她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渴望。不然她就不会嫁给一个还是穷人的爸爸。
妈妈穿上那件旗袍一定很漂亮,一定很美丽。秋生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眼睛里闪着泪花。
其实秋生猜的没错,“她确实很漂亮。但还她也只穿那一次,她说等到遇到了重要的事情再穿。这件旗袍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父亲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遗憾。若是当初再固执一下,也许母亲就能多穿一会了。
只要曾经美过了,就够了,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父亲笑了笑,然后拍了拍秋生的肩膀。父亲还是老了,看上去很苍白的脸又稀稀落落的胡须,秋生不忍心打碎他让自己娶范春花的梦。
“要是你妈妈没有过世,也许她就会等到当婆婆的时候再穿这件旗袍,因为那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秋生脸上的变化。秋生的脸变化好快,让人捉摸不透。
“爸,不要再提伤感的事情了,母亲已经走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音调压得很低。
“是啊,难过的事情说一遍就够了。”父亲用手擦了擦手背,又小心地抚摸了一下那件美丽的旗袍。
秋生没有再说什么话,他的心里乱乱的。若是父母让自己娶的人是月灵的话,那么自己一定很高兴,也很想听父亲提及这件事情,但是父亲让自己娶的人是那个很不好的范春花。
父亲说完就打算让秋生出去,因为他要给西荷换衣服了,他要让西荷美丽的走。
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秋生转身便朝外走去。
过了一会,父亲唤了一声秋生,秋生便将门推开了,然后缓缓走了进来。只见躺在床上的母亲正穿着那件很美丽的旗袍,她看起来非常的美丽动人。
妈妈真的很美啊,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秋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
父亲并没有说什么话。在他的心里西荷一直都很美。可是再美又能怎样呢,就像花一样,最后还是会凋零,即使明年再开花,那也是新的了,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西荷会在死后化作更美的泥土造福万物。
“秋生你去通知一下何叔,让他放鞭炮,然后把门上挂一个白色的灯笼,我们要送你妈上路了。”停了片刻后,父亲便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在父亲的心里,何叔就是一个会管事情的人,不然父亲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何叔办。
秋生对何叔也是很信任的,于是嘱咐好父亲,秋生便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秋生便来到了何叔的住处,他敲开了何叔的门。何叔便探出头来。何叔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头上有很多如白雪一样的发丝,看上去就让人心疼。
“秋生,你怎么不进来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何叔不敢想太多,因为他怕,于是拉着秋生往屋里走去。
“何叔,我妈妈……我妈妈她……她过世了。”说这话的时候,秋生有点哽咽,“我父亲让我请你过去帮忙。
秋生没有注意,拉着他的手突然滑了下来,而何叔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而无神。
这个消息对何叔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就在不久前,自己才听赵菊说夏老从外面回来了,怎么这么快西荷就没了呢?人死如灯灭,果然是一眨眼的功夫。
“那行,你等会,我去给你拿鞭炮和白灯笼。”何叔转身便去找鞭炮和白灯笼。
他一定很在乎母亲,不然不会有如此的神情。只是他跟母亲之间的情到底是哪一种,他就无从知晓了。
“秋生,我们走吧。我都找好了。要是错过了及时,那可就不好了。”何叔的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和一大串鞭炮。
“好吧,我们去吧,要是再不去的话,我们可就完了。”秋生拽着何叔便往外走去,随即便是木门被关上。
外面还下着很大的雪。如鹅毛一般的雪下在了地上,也下在了秋生的心里,秋生忽地觉得自己的心很冷很冷,就像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