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次交锋

十月的天，中午还好说一些，到了傍晚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夕阳西下，西边是落日残照，东边天空正在升起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光辉一一个渐渐消退，另一个渐渐亮起来。

凌然面不改色的看着喝下三壶茶水的男子，已经接近要吐的感觉了。“要不算了吧，今天就当我认输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你这小身板……”凌然看着对面身材单薄的男子，摇摇头，“这样下去闹出人命可不好呀。”

允儿在一旁窃喜，刚才男子追进来之后非要争个输赢，夫人说让让他，他还不乐意。现在好了，自己喝得上吐下泻。

“允儿呀，可不要落井下石，看别人笑话。”凌然听见允儿的笑声，挑眉道。转起身来，推开椅子，“输赢已定，允儿我们回去吧。”

“站住。”男子抓住凌然的手，“谁准你走的，我还没有倒下就不能走！”

凌然无奈，想要推开男子的手却发现力道格外之大，只得重新坐下，“好吧，那我们换个玩法，不喝茶了。”

男子如释重负，再喝下去他真的要完蛋了，满眼笑意的看着凌然，第一次觉得凌然有了些许女子的温柔。可是凌然下一句话出口，男子瞬间觉得自己错了，而且是打错特错。因为凌然接着道：“不如我们来比吃东西可好？”

男子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为什么一定要由你来定赌什么呢？”

“对呀，我也是奇怪，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分一个胜负呢？”凌然耸耸肩，“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有，很有！”男子怒吼道：“你若是输了就证明是你撞我的，那你立刻现在马上就给我赔礼道歉。”

“那万一你输了呢？”不用比凌然已经知道胜负了，一脸可惜的看着男子，“何必多做无谓的挣扎呢？”

男子怒目瞪着璇玑：“你说什么？”

“快点比赛了，我还得回去呢，晚了我婆婆可饶不了我。”凌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夕阳西下了，再这么下午她回去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白眼呢，虽然她现在不在乎，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好，题目是你出的，那吃什么由我定。”男子心中冷笑，这下一定要让凌然出丑，让凌然跟他低头说抱歉！

凌然毫不犹豫的点头，“你定吧，吃什么？”

允儿在一旁担忧道：“夫人，怎么能由他定呢。”看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心怀不轨，这若是让对手决定，万一夫人输了怎么办。

凌然淡定的拍拍允儿的肩膀，“放心吧，什么不在行吃我还是在行的。”

“那好吧。”允儿无奈，只好妥协。

“吃小笼包。”一旁的男子邪魅一笑，身着华服，只是一身痞子气却是怎么都掩盖不掉。

“没问题。”凌然莞尔一笑，“定规矩吧。”

片刻功夫，男子命人买来几十屉包子，指着那些小笼包，“看见那些小笼包了吗，一人二十屉包子，谁先吃完算谁赢。”男子心中想到，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饭量怎么说也比凌然大吧。不过~男子转头悠悠看了凌然那彪悍的身材一眼，似乎又不怎么确定了~

凌然心平气和的看着那二十屉包子，想当初她吃一百个馒头的时候，还不知道男子在何处呢~

“比赛~开始！”随着允儿一声令下，两人开始疯狂的吃着各自面前的包子。

当男子一口塞下一个，转头满心开心的朝着凌然耀武扬威之时，才发现凌然真的和他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凌然歪着头看着偏头看她的男子，一手一个，将两个小笼包同时塞进嘴巴里面。随便咀嚼了两下，就这样在男子面前咽下去了。

咳咳~男子被刺激到，一下子将口中的小笼包吐了出来。

“咦~好恶心呀。”允儿在旁边一脸嫌弃，“吐掉一个，一会儿多加两个。”

“你们~欺负人。”男子欲哭无泪了，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离输不远了，可碍于尊严，还是继续埋头吃着包子。

一炷香过后，凌然吃得可开心了，咽下最后一个包子，拍拍手。“你还要吃吗，不吃给我，别浪费粮食。”

男子看着自己面前还剩下的十屉包子，再看看凌然面前空掉的二十个盒子，满眼含泪，“你赢了！”

“包子带回去，别浪费了。”凌然莞尔一笑，看向男子面前剩下的包子，示意允儿打包带走。

“慢着！”凌然正要走人，男子忽然唤住凌然，“我输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凌然想了想，不想多添麻烦，“不必了，本来就是我撞了你在先，不过既然我赢了，道歉我也不会给你了。所以我们就当扯平吧，以后见面就当陌生人，从未见过吧。”凌然说完，潇洒甩头走人。

看着凌然消失在夜色之中肥胖的身躯，男子撇撇嘴，看向身后忽然出现的一行劲装打扮之人，“去调查她的身份。”

“是。”身后一行人点点头，像来时一样，分分秒秒便消失不见。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长安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夫人，干嘛非要和那人比赛呀。”允儿和凌然走在回家的路上，抱着十屉包子，万分纳闷的看着凌然。

凌然撇嘴想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打击过我吧。”

“啊？”允儿不解，“什么？”

“到了。”凌然抬头，看着眼前窄窄的郎中府府门，再次哀叹，悲催的生活又要来了~

“哟，舍得回来了。”安老夫人正在刺绣，绣了一天眼花缭乱之际忽然看见门口走进的彪悍身材，想也不想便开始冷嘲热讽。

凌然充耳不闻，走到安老夫人边上，“允儿，把包子给婆婆尝尝。”

“是。”允儿听话的将打包回来的包子摆在桌上，“老夫人，这是夫人专门带回来给您和郎中大人的小笼包，您尝一尝，可好吃了。”

安老夫人斜眼看着允儿，冷哼一声，“你吃过？”

“奴婢没有。”允儿急忙低头。

“没吃过你瞎叫唤什么劲呀！”安老夫人把怒气转移到允儿身上。

凌然走上前，“婆婆，这可是长安城最出名的安乐居的小笼包，常人开始买不到的。想你以前也没吃过，这次我买了十屉，您和夫君都尝一尝，开开眼。”凌然故意刺激安老夫人，看着大门之外，算了算时间，去城北挑水的安霁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你~”安老夫人气急，凌然这分明是拿话膈应她，她若是听不出来，白做了几十年的人了。“你再怎么说也是我安家的媳妇，这么跟婆婆说话，不太好吧。”

凌然淡淡的瞥了安老夫人一眼，“儿媳说的是实话，夫君的饷银一个月才多少钱，除去家里的开支，只怕想吃两屉包子都有些困难吧。我好心给你们买了包子，怎还说我过分呢~”

“拿走，不需要你的包子！”安老夫人听见凌然瞧不起安霁，心中更加怒火，直接将包子摔在地上。

凌然正要发火，看见大门外走进的身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婆婆，我，我也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包子呀。”

“你在说什么？”安老夫人正疑惑，不远处忽然传来安霁的声音，“娘，夫人，我回来了。”安老夫人抬头望去，那气虚喘喘，挑着两只水桶之人不是她儿安霁还能有谁。

“儿呀，你这是去了哪里了？”安老夫人瞬间撇开凌然，一下子冲上前去。

“呜呜~呜呜~”安霁正想开口，却忽然听到凌然抽泣的声音，转头看向凌然，“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凌然摇摇头，看向地上摔了一地的包子，一言不发。

安霁顺着凌然的视线望去，“呀，好端端的包子，怎么掉在地上了呀？”

“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婆婆不喜欢吃包子，我还买了这么多，我真是笨蛋。”凌然假装哭泣，手绢掩着面，为了效果更加逼真，还抹了两滴口水到眼角。

“娘，您也是，就算不喜欢吃包子也不要发脾气嘛，好端端的包子摔了多可惜。”安霁责备的看向自己娘亲。

安老夫人正要发火，凌然忽然道：“夫君的泉水挑回来了吗，我明天就拿去给爹爹，哄爹爹开心之后让爹爹多多提拔你。”

“是我错啦。”安老夫人一听凌然这话，满腔怒火瞬间平复，“什么泉水呀？”

凌然看着瞬间变脸的安老夫人，心中一阵感慨，前世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家人这么极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