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黄泉路

旭日东升，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微风徐徐而来，却缓解不了这股酷热。

沈锋寒刚步出天涯酒楼，就感觉到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过来，街道上显有行人，若按照平时，这里应当会有摆摊的小贩和买菜大妈，周围的馆子也应当开了。

“陈康福的事惹得这清水镇都不得安宁了。”沈锋寒漫步街道上，昨晚便已听周永山说过，小狗子上街买东西，至今都未回来。

一群戴着斗笠的男子的黑衣男子围拢过来，杀机让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了。

沈锋寒仰天长啸一声，环顾四周，脸无惧色，铿锵道：“可是为陈康福而来。”

“小兔崽子，今日若乖乖跟我们走，还能留你一个全尸。”陈家的老管家陈英缓步走来，轻淡悠闲的神色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对于陈家来说，这清水镇的确犹如自家后院。

沈锋寒轻笑道：“你又是谁？”

“陈家管家陈英。”老管家抽出丝巾捂着嘴巴，咳嗽两声，好似垂老的病人。

“你这般老了，还带着伤病，怎么也来凑热闹？”沈锋寒脸色奇色，盯着这如众星拱月般的老头。

陈英嘴唇嫣红，放下丝巾，笑道：“那是看得起沈公子你了。”

“陈家是清水镇的大家族？”沈锋寒道。

陈英道：“清水镇十大家族，陈家排名第三。”

“那排在第一的是哪个？”沈锋寒问道。

“清水镇排第一的家族，是林家，林家手握矿产资源，有家族子弟入了浩云门，自然能排第一。”陈英见沈锋寒怡然不惧的模样，竟还有闲情了解清水镇的大势力，心里也存了几分佩服。

“我若是不杀陈康福，他是否也有进浩云门的机会？”沈锋寒继续道。

陈英脸色一寒道：“没错，陈少爷是我陈家的希望，被家主寄予厚望，小子，你与陈家这个仇，死谁都劝解不了的，就算你和林家的林清幽有点交情，林家也不会为了你出面来得罪我陈家，不值得。”

“不值得？”沈锋寒笑道，“林家看不上我，我也未必看得上林家。”

陈英不想再和沈锋寒说废话，一挥手：“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砍了你的四肢，扛着你走。”

沈锋寒闭上眼睛，放松神经，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稍纵即逝，这股感觉自从领悟了信念以后便一直出现，却未曾明白通达。

此刻，又出现了。

沈锋寒明白了些什么，睁开双目，说道：“也许，杀了你们，我就明白了。”

陈英看沈锋寒闭上眼睛，本以为要束手就擒，不料却发诳语，心中怒意升腾。

“断了四肢，抬回陈家。”

“是。”一众手下齐声应道。

“血气霸皇体。”沈锋寒一步踏出，血气弥漫开来，每踏一步，血气必增一分。

一名练体七重的手下挥舞大刀砍来，刀锋闪烁阴冷的光芒，轨道刁钻，直逼沈锋寒的脖颈。

沈锋寒肩膀一抖，厚实的肩膀打在大刀上，竟然把大刀崩出一个口子。

陈英脸色一变，心道，好变态的小子，这等功法岂止是出凡阶，入圣阶都有可能。

一名两米高的壮汉大步跨来，双目如虎眼，直盯着沈锋寒，这是一名练体八重的高手。

壮汉哈哈大笑：“小家伙，看我不生撕了你。”

沈锋寒冷冷地看了大汉一眼，脚下一踹，身形如狐蹿到大汉身后。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大汉的背部。

大汉转身去抓沈锋寒，沈锋寒急忙跳开，落在了一名练体六重的陈家手下旁边。

这名手下脸上刀疤一抖，一只手握在腰间长剑上，呼哧一声，剑光炸开，冰冷的剑锋撕裂空气。

沈锋寒头猛地一低，后脚抬起，踹飞这名剑客。

长剑飞起，沈锋寒跃起抓住，投射出去，长剑直接贯穿这名剑客的心脏，一朵鲜艳的血花炸开，血洒地面。

“一。”

沈锋寒嘴里算着，欺身到了另一个手下旁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扭，咔嚓声响起。

“二。”

沈锋寒似乎抓到了那一丝玄妙的感觉，快了，快了，还需要战。

“战！！！”

沈锋寒长啸一声，身化孤鸿，游离于人群内。

澎湃的战意充斥脑海，全身的血气无比旺盛磅礴，一拳轰出，无人可挡，一名练体七重的武者瞬间洞穿了胸膛，倒飞而出。

战到最后，沈锋寒全身染血，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陈英看得心惊胆战，手里紧抓着一根拐杖，手指捏得发白。

“好好好，这功法着实厉害，厉害，哈哈。”陈英哈哈大笑，这沈锋寒越厉害，他越开心，只因为这功法也越厉害。

“十。”沈锋寒大吼一声，抓住一名武者的臂膀，猛地挥舞出去，撞到黑压压的一片。

环顾四周，沈锋寒身上的气血越加旺盛。

陈家的武者越聚越多，一眼看去，至少有百人。

战！战！战！

沈锋寒的拳头不停地挥出，身子不知受了多少攻击，五脏六腑一阵抽痛，全身的皮肤更是发麻，早就失了知觉。

“十五。”

嘴里漠然地念叨着，手里崩坏一把钢刀，一拳打爆武者的头颅，身子飞起，鞭腿如同风车般扫出，大片武者应声倒地。

“还未死。”落地的瞬间，一拳击在落地武者的心脏，武者吐出一口血液，双目圆睁，再也合不上了。

那股冥冥之中的感悟是如此的近，仿佛触手可及，有仿若远在万里。

沈锋寒继续杀戮，身子疲惫不堪，血气霸皇体是有极限的，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下，已近崩溃。

“我会死吗？”

沈锋寒心中自问一声，一拳敲碎了武者的脚骨。

好似有一个人在跟他对话。

“你怕死吗？”

沈锋寒愣住了一秒，一名矮个武者的钢刀滑向他的脖颈。

“我怕死。”

沈锋寒躲过钢刀，踢碎了矮个武者的手腕，钢刀飞起，他身子一跃，身形弯月，踢在钢刀的手柄上，钢刀直飞而出，刺穿了三个武者的心脏。

“我不想死。”沈锋寒仰天怒吼，“谁也别想杀我。”

“我不想死。”

这句话回荡在天涯酒楼四周，周围熙熙攘攘的杀手陡然一滞，随即更加疯狂地厮杀过来。

冥冥之中的那股玄妙感觉恍然清晰起来，那是一道意念。

一名神界强者宁死不屈的意念。

我怕死，所以不想死，我想活，杀尽一切阻我之人。

我无信仰，没人敢让我信，因漫天神佛早晚一天会被我杀尽。

我即为黄泉，黄泉之水浩荡，枯骨恶灵布满泉底，生不由我，死亡却需听我。

我即为黄泉，黄泉神君。

“我即为黄泉，我为黄泉神君。”沈锋寒默念着这个名字，仰望苍穹，仿佛那天外有一双目光紧紧盯着他。

“我即为黄泉，我为黄泉神君。”

血气霸皇体的力量陡然一变，血气弥漫而出，更加疯狂的挥舞着，变得如恶鬼般。

“这里满是亡魂，满是鲜血。”

沈锋寒仿佛着魔了一般，念诵着这段话。

血气霸皇体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诡异，周围的鲜血化为血气升腾而起，离开地面，直奔沈锋寒而来。

疯狂的血气让逐渐枯竭的血气霸皇体的力量快速恢复，沈锋寒浑身缠绕着血气，如妖魔般挺立，浑身散发一股令人恐惧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