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讨好

张文轩温柔一笑，舔了舔唇，竟露出一丝羞赧之色，“解决一下家庭内部矛盾，以免危害公共交通。”

交警叔叔又重新问了莫小雪确认，莫小雪红着脸轻轻点头，低声说，“大雨天，真是麻烦您了！”

“走吧！”交警叔叔大手一挥，“以后注意，不要随意停车！”

张文轩微微一笑，得意地看了一眼莫小雪，心情大好，缓缓地发动了车子。

推开家门，张文轩按亮了第一盏灯。莫小雪远远地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张文轩的侧脸，等候宣判。

张文轩对着小小爱心点缀的小熊开关贴，愣了几秒之后，换鞋，坐上沙发。

没有异常！莫小雪又活了过来，兴奋地脱鞋进屋，刷刷地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拉着张文轩挨个介绍，“这个是紫色的小花，这个是大白兔……对了，还有这个……”她拉着张文轩来到餐厅，“这个贴画都是水果，防水的……”又来到厕所，“这个是沐浴后新鲜出炉的大美女，水灵灵的。”莫小雪贼贼地笑着，“也是防水的。还有……”

张文轩冷眼看着，没有多大兴趣，但也不反感。

来到卧室，床灯下，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亲吻，稚嫩清新，旁边站着一只性可爱的小黑猫。“这个地方应该放婚纱照的，等什么时候你准备结婚了，再换上。这个可以很好撕的！”莫小雪示范了一下，张文轩的目光却定在了那条淡黄色的海绵宝宝床单上。

“这又是什么？”

“这个……”莫小雪捏着衣角，身体微微摇晃，“你那个白色的床单……配上那个窗帘，特别像医院的病房……嘻嘻……”莫小雪夸张地笑着，“你看海绵宝宝，多可爱呀！”

“海绵宝宝……”张文轩重复着，他怎么会知道海绵宝宝是什么东西，他童年的记忆还定格在小糊涂神那个阶段。他伸手上去摸了摸，“质量太差了，这个不行。”

莫小雪低下了头，面露难色，“这个一百多呢，质量还不好啊？”她自己都没舍得买过那么贵的床单，到张文轩这成了劣质品，真是太挑剔了！莫小雪嘟着嘴，“我的钱……我的钱都付我爸爸的住院费了，又丢了工作……”她害怕张文轩不相信，把身上的钱包掏了出来，“不信你看，我就只剩下这么几张蓝色的毛爷爷了！”

“不过……”莫小雪知道张文轩敏感的很，生怕他误会，而她这样说也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找工作了，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张文轩皱了皱眉，“你在找工作？”

莫小雪重重地点头，赤着脚跑到门口，把简历翻出来，笑眯眯地，“你看，我今天就去了人才市场。”

张文轩看了看莫小雪光着的脚，家里似乎只有一双拖鞋。他拖下了自己脚上的鞋子，“你先穿这个吧。”

“不，不用……”莫小雪自从来到张文轩的家里，已经习惯了赤着脚走路，反正他家的地板很干净。

“穿上！”张文轩严肃地命令道。

莫小雪默默地穿上张文轩的拖鞋，她知道张文轩有着重重的洁癖，就算张文轩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从来没穿过他的鞋子。小心翼翼地穿上，暖暖的，很舒服。莫小雪抬起头来，傻呵呵地笑着，“对了，网已经联上了，你要看电视吗？”

张文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随便。

什么态度嘛！莫小雪轻轻咬唇，好痛！想起自己的这双唇刚刚又被面前的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蹂【躏】过，急忙扭过头，按下遥控器。正是热播的东方不败，神经大条的莫小雪当即兴奋起来，“你看了没？东方不败本来就是女儿身！最喜欢看她跟令狐冲在一起的时候了……”

张文轩对此完全没有反应，夺过遥控器，随意地换着台，他平时基本上不看电视，更不用说什么偶像剧了。身边有个人影晃来晃去，真的很烦，他不由得皱起了眉，“你——怎么还不去做饭？”

“啊？”莫小雪的屁股刚挨到沙发，忽地又站起来。她吃惊地看着张文轩，“做饭？”

张文轩也是一愣，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莫小雪尽量笑得坦然，早就应该想到的，既然前了卖身契，就要听人家使唤，洗衣做饭什么的再平常不过了。“你……你想吃什么？”她随口问着，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顺利度过今天。

“随便。”张文轩盯着财经新闻，随口回答。

“呃……”随便，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一道菜了吧！何况她根本就什么都不会做！不过，这还难不倒她莫小雪，“可是……我爸爸让我请你吃饭的，不如我们去外面吃吧？”

“我不吃外面的东西。”张文轩冷冷地拒绝，不留余地。“六点半必须开饭，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怎么那么像给病患下的最后通牒？莫小雪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简单的钟表，还有半个小时，天呐，对于一个从来没下过厨的人能做出什么来呀！莫小雪采取纡回战略，“不吃外面的东西，是因为不卫生？没营养？放心吧，我请你吃十菜一汤，保证卫生又营养！”莫小雪大着胆子关了电视，把张文轩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吧，走吧！”

十菜一汤，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莫小雪的钱包里只有几十块钱，拿什么为既卫生又营养的十菜一汤买单呢？想象着她窘迫的模样，张文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好冷啊！走出18栋，莫小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雨，已经停了，路上湿湿的，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泥土的清香。一场秋雨一场寒，夏日渐行渐远。

张文轩拖下他的西服上衣，披在莫小雪的身上，一股热气席卷全身，莫小雪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曾经的刘磊，也这样做过……想他做什么！莫小雪晃了晃脑袋，不知不觉竟拉上了张文轩的手，“跟我走吧”。西湖新城附近大大小小的餐馆，她几乎吃遍了。

张文轩嘴角也露出了甜甜地微笑，跟着莫小雪，慢慢悠悠地走在这条曾经路过无数遍的孤孤单单的路上。

“麻辣烫？！”店门外，张文轩站住了脚，一脸的匪夷所思，还有一种被人欺骗耍弄之后的忿然。

“是啊，快点进去吧！”莫小雪拉了拉张文轩的手，猛地放开了，好像有一股奇异的电流划过，酥麻全身。“真的有十菜一汤！”

张文轩冷冷地看着她，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吃这种垃圾食品。光看这三个字就知道这东西对肠胃不好。”

“谁说的？”莫小雪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施展媚术，“这店名跟人名其实是一样的，就是一种代号而已，进去你就知道了。”她灵机一动，“就好像文轩医院，文轩咖啡馆什么的，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你的，可实际上跟你也没有多大关系，是吧？”

她盯着张文轩，张文轩稍稍犹疑，便跟着莫小雪进了麻辣烫店。

莫小雪难免有些失望，本来还幻想着自己的主人是个超级大土豪，到头来不过就是比常人多那么一点点医学天赋的小有所成的普通男人而已。

“走。”张文轩拉着莫小雪，又改变主意了。

“怎么了？”莫小雪小声问道，她已经被麻辣烫的香气刺激得直咽口水，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这里人太多……”张文轩一直自己做饭吃，偶尔有应酬，也是在包厢，跟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莫小雪已经顾不上张文轩冷峻的眼神，直接拉着张文轩往里面走，选了好多她喜欢吃的东西，“一、二、三……你看，这都十五种菜了！”她对着张文轩眨了眨眼睛，随口问，“你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张文轩冷冷地回答，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也想象不出来。

莫小雪随手挑了一份，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姑娘，好久没看见你了！”她看见了莫小雪紧紧抓着的张文轩，“哟，怪不得，是有男朋友了！”还好，不是“换男朋友了”！

在一切“好吃的”面前，莫小雪是没有智商可言的，没有争辩什么，只是傻傻地笑着，等着她的麻辣烫。

张文轩对着老板娘礼貌一笑，姑且尝一尝吧。

“四十八元。”张文轩冷眼看着莫小雪跟老板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竟然就这样被她耍了！

莫小雪摩拳擦掌，准备开动，“我以前吃麻辣烫都不超过十五，今天都是因为你！”莫小雪夹起一根油淋淋的大白菜，满意地咀嚼着。“你怎么不吃啊？”

张文轩皱着眉，“这怎么吃啊！”他用筷子拨弄着各种蔬菜、粉条混合在一起的那碗东西，真的难以下咽。

“你尝一口就知道了！”莫小雪夹了一根菠菜递到张文轩面前，哄着他，“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