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胡杨林中的AI（第一册）老秦和她的朋友们：第九章

“你说北京好不好”乞丐问满囤儿。

“个大儿，人多”满囤儿说了一下自己对北京的认知。 “听说北京有计算机这东⻄，是吗?”乞丐开始疯癫了起来。

计算机这东⻄，在满囤儿上高中的年代，是极为稀罕的物件，很贵，很笨，但是很高级，那时候会摆弄计算机的都应该是博导儿一级的人物。而且当时的博导儿比现在值钱多了，当老板不值钱之后，当下的博导儿也满大街都是了。满囤很无奈于乞丐大哥发疯的方向，就是有时候疯的能追上爱因斯坦。

“啊，有啊。。。咋啦”满囤开始磕巴了，因为他当时连键盘都没摸过，只是远远的⻅过用高级的天鹅绒覆盖着的计算机，显赫的摆放在装修豪华的机房中，进去的人都要穿和进入辐射区的人们一样的防护服。

“嗯，你听说过有一种叫Ada的计算机语言，或者人工智能吗?”乞丐似乎看穿了满囤儿的无知，进一步将满囤儿逼入死⻆儿。

满屯脑⻔子开始充血了，他一个􏰁高中快考大学的主儿，让个要饭的问的稀里哗啦的，况且，这个比不会拉小提琴还丢人，因为人家乞丐都知道前言学术，都知道人工智能，而他却连对方说的是真是假都判断不出来，在他看来，这都已经严􏰁到了有伤⻛化的程度了。

正当满囤儿搜肠刮肚的想辙的时候，普宁寺的藏传佛教开光仪式开始 了，这算是救了满囤儿一命，老乞丐迅速的跳下围廊，挤进了观看开光的人群，留下了孤独的满囤儿，在哪里纠结啥是Ada，啥是人工智能。

今天的普宁寺，是满囤儿记忆里最热闹的一次，那时还不留行什么大年 初一烧香，普宁寺也就是个旅游景点。这一次，是因为几位藏传的佛像进驻普宁寺，而且据说都是些藏传的双修佛像，所以引来了很多的猎奇者，当然还有很多虔诚的信徒。

对于这种大事儿，乞丐总是冲在前头，满囤儿心说，都和老佛爷缠绵过 了，还稀罕这些东⻄，可⻅这大哥说的没一句真话。

满囤儿没和乞丐去凑热闹，独自一人走向普宁寺的正殿，由于开光仪式在前殿，所以此时的正殿相对人流并不大，高大的三世佛正襟危坐，在满囤眼里，三位都是一个⻓相，只能依靠名字和位置来区分，同时他最不理解的是弥勒也在其位，那位大肚子笑呵呵的人物，现在却以一种婀娜的姿态端坐在未来佛的位置上，让满囤儿颇有解数学题解不出来的惆怅，哎，知识啊，太TM贫 乏。

随着稀疏的人流，满囤儿来到了后殿。即便是到了现在，普宁寺的后殿还是满囤儿⻅过的最雄伟的寺院后殿，也是少有的，从形制和规模都压过主殿的寺院后殿。

这座看似突⺎的后大殿中，供奉着现存最大的木质佛像——观音的千手千眼化身，承德人都称其为千手千眼佛。小时候的满囤儿，是按佛像个头的大小来给其能力定级别的，因此，这个大木佛的能力，在满囤儿的心里是最强大的，如来佛个头要小很多，所以如来佛没啥本事。

在爬上了一段“小时候令他恐高到腿肚子转筋”的台阶，满囤儿到达了千手千眼观音的居所。意想不到的是，乞丐大哥竟然已经坐在了大殿⻔口的台阶上。

“你不是要看看大日如来是咋双修的?怎么跑这儿来啦?”为了阻止乞丐在提及北京好不好，进而发展到计算机人工智能这足以令满囤儿颜面扫地的问题，满囤儿先下手为强了。

“那老哥双不双修的，不过是个色而已，色即是空，无空也就无色，所以老哥也就没有公母男女，也就不存在什么双修的事，如果你认为他是在双修， 那说明你还没啥道行。”乞丐大哥显然已经忘了北京和计算机了，开始胡说起了佛的事情。“我来这看看老朋友啊，问声好，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换换班儿。”

“您有朋友在这工作?”满囤儿差异了，这老疯子还能有啥在这工作的朋友，也没听他提起过啊，主要是今天进来是满囤儿用私房钱买的票，既然有朋友，带进来不就得了，满囤儿心里开始为乞丐的不够义气，产生了一堆牢骚。

“是啊，在这工作，几百年啦，兢兢业业的，像我一样。一千只手一千只 眼，也不能彻底压制对手，哎。。”乞丐大哥的眼睛开始迷离了，声音也小了许 多，甚至已经开始喃喃自语。他没有管满囤儿的反应，独自起身进入了世界上最大的木佛的居所。

很奇怪，满囤儿这次没有感觉到乞丐在撒谎，同时似乎还产生了一些共 鸣。人这种动物很奇怪，一旦相信了一些东⻄，就不会用已知的理论去解释它 了。

满囤儿悄然的跟着乞丐大哥，进入了高大的普宁寺后殿，世界上最大的木佛——千手千眼观音的居所。

满囤儿突然耳边幽幽的传来了一阵梵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让他变得安静，整个后殿，在冬日的斜阳下，只剩下了乞丐大哥，满囤儿，千手千眼观音和他的两个随从。满囤儿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一些光影，连不成片，但是确能感觉到丝丝的恐惧，就像是有什么来自不知源头的区域，正在向他靠近，并开始如深渊般的吸引他去感知什么，就在他要感觉到什么的时候，一声 清脆的铃声把他带回了现实，那铃声是来自千手千眼观音佛像的一件法器，但怪异的是，似乎只有满囤儿一人听到了铃声，而此时的大殿内也多出了一些游客。

满囤儿的理解是，自己刚才可能产生了幻觉，而且一定是老乞丐在捉弄他，他一直认为老乞丐可能会幻术，或者有一些可以致幻的迷药，能够让他骗到一些人的布施。

乞丐大哥已经开始迎着斜阳踏上回家的路，而满囤儿显然对刚才发生的短暂的幻觉耿耿于怀，他甚至开始觉得该和乞丐断交了，再这样整下去，没准儿他哪天就会和乞丐一样疯癫。

承德普宁寺，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木质佛像——千手千眼观音，乞丐称其 为“大观音惩罚像”。

整个佛像的容颜如果仅用庄严来形容，那只能是睁着眼说瞎话了。整个佛像显现出的应该是一种“震慑”，如果不信，可以去试着看看佛像的任何一只眼睛，看过三秒，就会感觉到不安甚至恐惧。

一座人间少有的“大观音惩罚像”，为什么要把他伫立在承德的北方，并要使用极易被损坏的木质结构，难道仅仅是为了在皇帝的居所之外制造一个吉尼斯世界记录吗?即便是真的要做个什么世界之最，为什么不弄个和蔼可亲的形态，却要使用威慑力最强的法身。再有，这个物件，放在北京不是更好，为什 么要放在承德?

一座后殿规制超越主殿的寺庙，一尊世界上最大的木佛，一个极其少有的法身，历经了战火和文革，依然屹立不倒。也许一切都是故事，但是就是怕万一不是故事，那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