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牙子

“村头不是好几家卖儿卖女的。”姜氏道：“娘，你可得想霜楚了，起码五两银子啊！”

岳吴氏意动，“等会我探探老头子意思。”岳家说到底还是岳老头做主。

姜氏见她答应立马露出笑来。

“那我这几天联系人牙子问问。”姜氏顿了下言不由衷道：“我看霜姐儿那丫头长得标志，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就好……”

屋里姜氏跟岳吴氏还在商量怎么把岳宁霜卖个高价。

岳宁霜浑身冰冷的悄悄走开。

标志？

大伯娘即便知道她可能被卖去青楼等地吴，也要把她卖给人牙子？

可恨，这封建社会卖儿卖女官府不会管的。

中午吃饭时，岳宁霜特意留意，岳吴氏跟姜氏目光多次落到她身上。

而且爷爷的看她时的眼神很复杂，愧疚更多。

愧疚，说明岳老爷子是同意把她卖了的。

岳宁霜表现的跟往常一样，勤快的帮王氏打下手。

“娘，如果奶奶她们要把我卖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王氏猛得一颤。

含泪道：“娘要把你卖了！？”

岳宁霜默了下还是点头。

她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爹娘。

只是，以她爹的愚孝恐怕……

“我可怜的霜姐儿啊！”王氏抱着岳宁霜痛哭。

岳宁霜心里叹了口气，靠王氏是靠不住了。

正准备安慰几句，王氏松开她去找岳二郎去了。

没一会，就见岳二郎回来朝正堂走去，王氏抹着泪跟在后面。

“娘，你是不是打算卖霜姐儿？”岳二郎冲进去质问。

岳吴氏一楞，怒道：“一个丢岳家脸的赔钱货，我卖她咋了！”

“娘，霜姐儿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岳二郎少有的硬气道。

怎么也没想过，他娘要把他女儿给卖了。

“啪！”

“你跟老娘吼！”岳吴氏甩了岳二郎一巴掌，迈步过去拽着来氏的头发抬手就打。

“倒贴的败家娘们！”岳吴氏怒骂道：“挨千刀的！我要把你休出岳家！”

岳二郎护着王氏，架不住岳吴氏彪悍，夫妻俩一起挨揍。

岳宁霜进去差点动手，但一想到跟长辈动手，她会被打死的。

“奶奶，你别打我爹娘！”她凑过去挡在王氏面前，说话间身上就挨了两下。

“我同意了，你们想卖就卖吧！”

岳吴氏喘着粗气，冷哼了一声。

岳宁霜同不同意都不重要，她做不了主。

王氏崩溃大哭，喊着我可怜的霜姐儿，被岳二郎扶回房间去了。

……

一连两天，全家都知道岳宁霜要被卖了，倒是没特意找她麻烦。

“霜姐儿，我娘说，明天秀才要来跟我提亲了。”岳倩炫耀道。

她是秀才夫人了！

“给你提亲？”岳宁霜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

她说大伯娘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让她去找齐汉问话，原来目的是为了岳倩。

她还以为大伯娘早动了卖她的念头。

嗯不对！

姜氏这是一箭双雕啊！

不仅为岳倩谋取了秀才姑爷，将她往人牙子手里一卖，她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都有了。

“嘶～”她倒吸一口气。

被心里猜想惊到。

一个农村妇女有这等心计？

还是只是，巧合的误打误撞？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岳倩怒道。

岳宁霜白了她一眼进了房间。

不管是不是姜氏提前算计好的，她都不能被随便卖掉。

王氏大哭一场没有吃晚饭，岳宁霜进了安慰王氏，被她拉着手：“霜姐儿娘对不起你。”

她坐起身哭道：“我们娘俩找根绳子上路吧。”

岳宁霜被王氏吓到，连忙安慰，表示离开岳家或许会过的更好。

王氏不语，垂头泪滴。

第二天。

秀才娘上门提亲，只道将订亲对象从岳宁霜换成岳倩，两家还是亲家。

岳宁霜倒是好奇，姜氏是怎么把岳倩订给齐秀才的？

“哎呀，芳姐儿这丫头果然水灵。”秀才娘夸赞道。

岳倩娇羞的任秀才娘握着手打量。

大伯娘姜氏一脸的笑意，将来秀才考上举人，她女儿就是官夫人了！

好日子还能远么。

霜姐儿那贱丫头才没福气当官夫人嘞！

“我这丫头算命先生都说她是官夫人的命，嫁过去就是官夫人！”姜氏笑道。

秀才娘眸子一亮，那不是说他儿子能中举！

“那是那是，芳姐儿我从小看着就是个有福的人！”

“可不是，比不上某个带霉运的！”姜氏翻白眼道。

秀才娘斜了眼岳宁霜，对岳宁霜更是厌恶，王氏可不是生了岳宁霜后就生不出孩子了。

岳倩跟齐秀才的亲事定下来。岳倩就动不动的在岳宁霜面前炫耀。

“霜姐儿，你说我走路像不像大家闺秀啊？”岳倩在岳宁霜面前来回走动。

语气满是炫耀道：“我娘说，我昨晚是官夫人，得端着走，跟你们这些不一样。”

岳宁霜就当看热闹了，讥讽道：“嗯，还不错。”

岳倩得意一笑，走得更勤。

“不对，你胯要往两边微微扭动着走，小姐都是这么走路的。”岳宁霜突然道。

岳倩一楞，扭动着胯走，“是这样？”

“嗯对，很优雅。”岳宁霜闷声道。

岳倩扭着屁股练习，跟个青楼……

“哟，这是在干啥？”一道略尖锐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岳宁霜侧身看去，一个徐娘半老略显风韵的妇人扭着腰进来。

那走路姿势跟岳倩练习的一样，岳倩当即一楞，怒视岳宁霜。

“是要卖我的丫头吧？”人牙子上前扭住岳倩的脸，看牲口似的还检查她嘴里的牙。

岳倩被姜氏‘细养’着，模样可要比岳宁霜蜡黄的样子顺眼多了。

“你，你放开我……”岳倩挣扎，人牙子见她挣扎，下意识想调教不听话的丫头，手用力一掐，岳倩痛得都说不出话来。

岳宁霜冷眼看着，这妇人一大把年纪还浓妆艳抹的，一看就是烟花之地的老鸨。

她被买过去下场可想而知。

就见人牙子手摸到岳倩屁股上用力一掐，“不错，屁股有肉。”

岳倩眼泪都出来了。

“娘！”

“娘，你快出来救我！”岳倩哭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