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凶兆

“醒醒，快醒醒，清场了喂，天亮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被人拍醒。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酒吧的服务员。

而此刻，在我的面前竟然摆满了一桌子空酒瓶，莫子寒的脑袋也埋在了这些空酒瓶当中。

“哎呀！我们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我这身体一动脑袋就立马跟着疼。

这昨晚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是回来叫醒莫子寒一起离去的，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坐下来跟着她一起喝酒了，而且最后我们两人还越喝越上头越喝越多......

“阿猫......你喊什么喊！我今天休息，没课没任务......你再让我睡会儿......”

扭动了下脑袋，莫子寒也是醉的迷迷糊糊，此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家里。

“两位客人，我们要打扫卫生了，麻烦你们离开。”

看到我们两个这不想动的模样，酒吧服务员再次耐着性子劝道。

“喂！走啦......”

我伸手拉了下不愿动弹的莫子寒，却发现这货死沉死沉的根本拉不动，而且我一拉她就喊疼。

“哎呀！疼......疼疼......我脖子疼......疼死我了。”

我见她捂着脖子喊疼，就知道这货肯定是落枕了，于是我忙松开手。

“你一晚上都是这个姿势睡觉脖子不疼才怪。”

我换了方式将莫子寒小心搀扶起来，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管我......你管得着嘛？姑奶奶想用什么姿势睡觉就用什么姿势睡觉......你管不着，谁也管不着！”

尽管此时她醉酒还没清醒，看人也都还是斜视的，但莫子寒性格倔强的很，被我批评还不服气。

“我不管你，你就等着睡垃圾堆吧，不能喝还学人喝什么酒。”

我酒量还行，喝的量虽然不少但是经过一夜基本都消化了，所以脑子除了有点疼外基本算是清醒的。

但莫子寒就不行了，后面也没见她怎么喝，直接就趴下了。

提着莫子寒的胳膊，我吃力的走出门外。

相比于晚上的嘈杂，包房外清晨的酒吧寂静的有点可怕。

没错，就是可怕。

自从我一踏出门口就觉察到了外面情况的不同寻常。

刚刚还在走道上忙碌打扫的酒吧工作人员不见了，原本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走道此时深得可怕叫人举目望不到底。

我扭头再看走道的另一头依旧是看不到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会也还没醒酒吧？”

晃了下脑袋，我伸手揉了下眼睛，眼前的一切仍然没有改变。

“服务员，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回身想问下正在包房内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却发现他们不见了，而莫子寒竟然依旧坐在沙发上趴着桌子。

莫子寒怎么在那边？

如果莫子寒在那边，那我身边这个人是谁？

念及此处。

我缓缓地扭头去看身边这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我魂飞天外。

这搭在我肩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五官，苍白的脸上就像一张白纸。

“啊！”

我惊叫一声，一把甩开这无脸人，跌跌撞撞地冲入包间想拉起莫子寒一起逃离这里。

“曹云，你干嘛呢？”见我跑回去，这门口的无脸人突然开口道。

我去！

这无脸人的声音竟然是莫子寒的。

我吓得脊背发凉连忙去拍莫子寒的脸，想尽快叫醒她。

“莫子寒！快起来！这里有问题！快起来啊！”

看着门口的无脸人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我急的都快发疯了。

这时趴着的莫子寒被我拉起来，我正要开口说下目前的情况，却被眼前这莫子寒吓得毛都炸起来了。

“你.......”

和门口那东西一样，我身边这莫子寒竟然也没有了五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心思再去管什么莫子寒了，站起来迈腿就要跑。

没想到，我快，这无脸人动作比我还快。

它直接就窜起来，四肢如蛇一样缠绕在了我身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攻的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倒在地。

“曹云，你怎么了？喝高了吗？怎么摔倒......”

门口那无脸人看到我摔倒在地便缓缓走来，依旧用莫子寒的声音说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此时我的背上压着一个无脸人叫我动弹不得，门口那无脸人又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忍不住绝望大喊。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这无脸人走到我跟前，伸手撩了下长发。

这时我发现这无脸人竟然慢慢变成了莫子寒的模样。

“你是......莫子寒？”

我满头大汗，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傻了吗？不是我还能是谁？”

莫子寒眨巴了下眼睛，觉得好气又好笑。

也就是在这下一刻。

一柄雪亮的匕首忽然穿过黑暗伸到了莫子寒的脖子下。

“不要......”

我张口大喊，却已经来不及。

直到滚烫的鲜血溅到了我的眼睛里，血红一片。

莫子寒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不要！不要杀她！放开我！不要......”

我惊叫着猛地睁开眼。

酒吧包房内。

昏黄色的灯光依旧亮着，身边的莫子寒一脸恼怒地瞪着我，手里还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

“曹云，你可真行啊！我好心照顾你，你就这么对待我。”

可能是我刚刚挣扎的时候，莫子寒的脸上挨了我一下，如今我看她眼眶有点发红，心里顿时有些内疚。

“对......对不起，我好像做噩梦了......”

“算了，看你也是喝的神志不清，不跟你计较了。”

将毛巾丢到我手里，莫子寒起身便要走出包间。

“等一下，哎呀......”

想起那梦中的情节，我想叫住了她，但刚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

“现在很晚了，我叫的代驾已经在外面等我了，你还有什么事的话明天打我电话吧。 ”

莫子寒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留下一句话后开门走了。

又是这种奇怪的噩梦。

上次我陷入这种噩梦的时候小惠就出事了，那这一次？

我走到卫生间往头上浇了些冷水，努力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些，而后跟着冲出了包房。

外面依旧嘈杂一片。

聚光灯和彩色旋转灯晃得我眼睛发晕。

好不容易挤出酒吧我却看到莫子寒那辆蓝色奔驰已经驶出了停车场到了主道，再追已然来不及。

见状我连忙取出手机拨打了她的号码。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莫子寒才懒洋洋接通电话。

“你现在有危险，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尤其是......要注意拿刀的人，听懂了没有？”

通话一接通，我立刻焦急地朝她说道。

“什么危险？什么拿刀的人？你喝多了吧？我这里除了司机就我自己哪有什么拿刀的人......傻叉。”

我听着她的说话，觉得莫子寒虽然没有梦里醉的那么厉害。

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五六分的醉意，语速也是十分缓慢。

“总之你小心，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被人......割喉，情况有点像上次小惠出事前......”

事到如今，我唯有将梦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希望以此让莫子寒重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能保护自己，姑奶奶我柔道黑带可......可不是吹的。”

磕磕绊绊一句话说完，莫子寒也不等我回复直接就挂断了通话。

我叹息一声，抬头看了下夜色。

一滴冰冷的冬雨落下在我脸颊，十分冰凉刺骨。

这个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这一晚，我顶着冬夜的冰雨回到住所，全身冷得直打颤，喷嚏也是连续打了好几个。

因为害怕感冒我赶忙冲进浴室打算先冲个热水澡让自己暖和一下。

但是，就在我光着膀子路过浴室门口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左右肩膀上竟然有两个十分清晰的淤青掌印。

“不会吧？！”

回忆起在酒吧做的噩梦。

“我当时被无脸人抓住肩膀箍住四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汗毛倒竖吓出一身的冷汗。

从浴室里出来。

虽然肩膀这两个手掌印经过我用热水狠狠地揉搓已经渐渐消散，但是我心里的阴影却没那么快抹去。

我拿起手机，再次给莫子寒拨去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丫头喝了酒睡死过去了，我连续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没有办法，我只能是重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毕竟莫子寒的生命遭到了威胁，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过，在锁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根本就不知道莫子寒这女人住在哪，这叫我上哪找她去？

“艹！”

我狠狠地锤了一下家里的铁门，惊得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起来。

正在此时，我想到了大骗子文教授，他是莫子寒的导师应该知道她的住处。

于是我便给文教授打去了电话。

我知道三更半夜给这老骗子打电话有点不地道，但是人命关天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找到老骗子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似乎很意外我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他说道：“曹先生，想不到你会主动联系我，请问你还在为我们骗你的事情生气吗？”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莫子寒住哪你知道吗？她现在有生命危险，你方便的话尽快找人去一趟她那里。”

我没空跟老骗子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不过我听你说话，感觉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骗子就是老骗子，明明我说的话才是重点，他却故意岔开扯我的事情。

我气得不行，直接骂道：“她是你的学生，她的死活你都不管了吗？你还是不是人？”

“曹先生，莫子寒的安全问题有别的人负责，你我都不需要操心，反而是你，我觉得有点不妙哦？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想到，这老骗子听到我骂他都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依旧把话题往我身上扯。

“你别TM废话了好吗？！马上就要死人了！”

被老骗子弄得血压飙升，我忍不住破口骂道。

“曹先生，我再说一遍，莫子寒的安全问题不用我们管，我们也管不着，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好吧！你告诉我莫子寒住哪？我不用你，我自己去，OK？”

文教授见拿我没办法，只能是将莫子寒的家庭住址发了过来：城东区文华苑101号。

我一看莫子寒这住的地方当时就傻眼了。

城东是有名的富豪聚集地，那边几乎全是庄园开发区和私人别墅群以及市文化旅游景区。

怪不得，文教授说莫子寒的安全不用我们操心，那边住的都是有钱人安保措施全市第一，没有门禁卡我估计连人家小区外大门都进不去。

况且我的小电车也到了不那边，这么晚公车也没了除了打车过去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关上门，接着将车钥匙重新挂回墙上，并坐回电脑前给自己点了支烟。

应该没事的，不就个噩梦而已嘛，因为个梦半夜去打扰人家女孩子这说出来也确实有点贻笑大方。

我闷头抽了一口烟，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灯亮了一夜，我躺在床上睁着眼也过了一夜。

安琪拉依旧没有回来，电话短信也一个没有，但我却不担心这个战斗力远在我之上的女人。

小惠有他哥哥照顾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如果有什么情况谭勇也会给我打电话，这没电话也就证明没事。

我现在担心的是莫子寒，这女人虽然对我刻薄但是人还是挺好的，眼睁睁看着她出事我还真做不到。

天光大亮。

我顶着两个熊猫眼，再次给莫子寒拨去了的电话。

“谁啊？”

接通电话，莫子寒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曹云。”

“是你啊，什么事儿啊？”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次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昨晚我噩梦里的情景跟她再讲了一遍。

而这次，莫子寒明显被吓到了，就算我没有亲眼看到，也能从她后面说话的语气变化猜到。。

昨晚她上到车就觉得脑袋醉沉沉的，所以跟我通电话的时候也没能分辨出我话里的意思，今天早上酒醒了听我这么一说惊得立刻脸色煞白。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故意捉弄我！”莫子寒声音有点颤抖。

“我吃饱了撑的？没事编故事骗你有好处吗？”我回答。

我不清楚莫子寒的底细。

但是莫子寒却清楚的知道我的底细，她更清楚我的第六感远超常人，做的预知梦十有八九是真的。。

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莫子寒此时感觉到了后怕。

在定了定神后，她才接着开口：“你......你还记得梦里的情景吗？除了无脸人外还有什么关键信息吗？比如那把刀，你记得是什么样的刀吗？”

我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噩梦，回答：“刀......也就是很普通的水果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好像看到那只握刀的手上好像戴着个蓝色的戒指，戒指的具体模样我没看清。”

听了我的回答，莫子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正在陷入沉思的莫子寒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案件调查部发给她的，而短信上面的内容瞬间让她不寒而栗。

短信：今天凌晨，葛红春在看守所割喉自杀身亡，部里决定对齐院长的案件调查暂时搁置。

我在手机那头等了很久都没听到莫子寒回答，正要开口问下情况。

莫子寒这时候对我说道：“葛红春割喉自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