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叫哥哥

虞梦皱皱鼻子，不想理他，也不会把“有心机”这三个字和阿湛联系起来，觉得他就是蠢，蠢到极致神逻辑。

“我可以占姐姐的便宜吗？”身后传来阿湛不怕死的声音。

“我占你妈！”虞梦破口大骂！

阿湛吓得一激灵，撅撅小嘴跑开了。心想虽然占便宜不好，但占便宜真的很舒服。

晚上虞梦又去工作了，外面天黑，虞梦不让阿湛往外跑，所以他就在楼梯口溜达。

他今天又听到二楼的住户吵架了，吵的比上一次还凶，还听到里头摔东西的声音。

阿湛并不是八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吵架，所以坐在二楼楼梯口听他们骂。

骂了什么阿湛不太听得懂，总之都是一些很脏的话。

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满脸涨红，怒目圆睁的老太太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老太太急急地喘了几口大气，才注意到视线底下的小人。

一个白白嫩嫩，奶奶糯糯的小姑娘，托着腮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老太太的红脸一下褪去了，气也消了一半，气冲冲地下了楼。

阿湛看见老太太没有把门关好，正想起身，却看见门口又走出一个年轻女孩子，她满脸泪痕像是刚哭过。

年轻女孩看见坐在楼道的阿湛，见他孤零零的一人很是可怜，抹干眼泪，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你家里有人吗？”

“我和姐姐一起住，姐姐出去工作了。”阿湛用软软的小奶音答话。

年轻女孩让阿湛进她的屋子，说外面很冷，阿湛觉得她是个好人就答应了。

进了屋子，阿湛发现他们的屋子很乱，乱的像一锅稀粥。

年轻女子姓黄，叫黄薇。她让阿湛叫她黄阿姨，但阿湛觉得她很年轻，嘴甜叫她黄姐姐。

她家还有一个男人，阿湛听到黄薇叫那个男人:哥哥

阿湛心想这两个人是兄妹，那她哥哥也姓黄。

黄薇让阿湛坐在沙发上，给他吃点小零食，但阿湛不喜欢吃这些，所以就吃了一点水果。

黄薇一直盯着阿湛漂亮的小脸蛋看，原本的泪痕都被笑痕代替了。

“哥哥，如果我们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就好了，妈就不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阿湛暂时没有伦理常识，只听出了那个凶恶的老太太不让他两在一起，觉得老太太很坏。

虞梦回来的时候，阿湛听到了脚步声。

黄薇给阿湛看动画片，但阿湛不喜欢这些弱智的动画片，一听到虞梦的声音赶紧下了沙发。

虞梦看见阿湛从别人家出来非常惊讶，忙和黄薇道歉，说自己没有管好阿湛。

黄薇说阿湛非常乖，欢迎他经常来玩，阿湛和黄薇挥挥手，跟着虞梦屁股后面上楼了。

回家的时候虞梦很生气，觉得阿湛如果再这样乱跑很容易被坏人拐走。

所以虞梦让他以后不要和陌生人接触，要不然就把他赶出去。

“那我以后除了姐姐，不会再和别人说话了。”

虞梦听到阿湛这么听话，心里舒坦，点了点头。

又想到阿湛最近老是叫自己“姐姐”，心里膈应得慌。

“别叫我姐姐！”虞梦凶道。

“那我叫什么？”阿湛眨眨大眼睛，等待回答。

虞梦被他这大眼睛迷得受不了，别过脑袋:“叫哥哥。”

这附近的小恶霸都管虞梦叫哥，虞梦也一直把自己当男的看，要不然干架怎么回回第一名。

“可是……”

阿湛撅撅小嘴，想到了黄薇的哥哥，感觉虞梦和他根本就不一样，怎么能叫哥哥。

“再可是就把你扔出去！”

逼事多，让他叫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

“哥哥……”阿湛用甜甜的小奶音喊了一声。

虞梦嗯嗯点头，顿时心情舒畅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呐，拿去穿上。”虞梦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厚外套，还有几件衣物和一双鞋子。

阿湛眨眨眼，抓抓小手。

“自己来拿。”

阿湛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接过小山高的衣服，都快把他的眼睛遮上了。

“穿起来我看看，天气冷了，你就穿这么点，皮厚！”虞梦嘴上骂着，但还是招招手让阿湛去把衣服换上。

虞茉莉只会给阿湛穿漂亮的小裙子，裙子的布料很薄，现在天寒，冻得阿湛的膝盖和脚指头红红的。

虞梦下班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些衣服甩卖，心想给阿湛买几件，免得冻死在她家，晦气！

虞梦给阿湛买的是深褐色短款外套，一件黑色牛仔裤和一双小皮靴，里面是一件黑色保暖线衫。

小摊贩说这衣服男女都能穿，虞梦寻思着等阿湛长大了这些衣服刚好能给虞念穿，抠门的小心思又作祟了，省钱！

摆脱了娇滴滴的小公主装扮，阿湛看起来还有些酷酷的，果然漂亮的脸蛋是男女通吃。

“哥哥……这些衣服贵吗？”阿湛的小脸蛋埋在高领里，好像买得有些大了。

“垃圾堆里捡的，不要钱！”虞梦才不想让阿湛觉得自己是特地买衣服给他。

阿湛嘟嘟小嘴，他知道虞梦在说谎，于是奶里奶气道:“等我长大了，赚钱给哥哥买衣服。”

哟呵，小屁孩还挺孝顺，没白养他这段时间。

虞梦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想想她活这么大，母爱是一丁点没感受到，这小屁孩都比虞茉莉对自己好。

“你今晚洗澡了吗？”虞梦给阿湛扣上外套的扣子，整理了下摆，拍拍衣服。

“洗过了。”

难怪身上奶香奶香的，小屁孩就是好闻。

“我还给弟弟擦了身体，给妈妈洗了手和脚。”

“嘁，还挺懂事。”虞梦把塑料袋团成一团扔到角落里。

阿湛的眼瞳亮亮的，如果他不懂事就会被赶出去，他不要被赶出去。

过冬太伤钱了，天台的窗户还没补上，冷风吹进来冻死个人。

虞念再睡竹篮会生病的，家里棉被也不够，没有吹风机，没有电暖扇，食物也快没了，一想到这些，虞梦的睡意全无。

“你乱动什么？”虞梦看见阿湛裹在被子里像个粽子似得，翻来覆去。

“没…事。”阿湛的声音跟蚊子似得，听得虞梦耳朵痒痒。

虞梦开了灯，阿湛才把眼睛从被窝里露出来。

“你是不是冷啊？”虞梦没好气道。

阿湛不敢说话。

虞梦察觉到阿湛的被子确实太薄了，阿湛是打地铺睡的，床单和被单都不厚，也难怪他冷得翻来覆去。

虞梦掀开被子下床，她一年四季都穿着薄睡衣，白白瘦瘦的胳膊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只找到一张沾满霉味的小毛毯。

“虞茉莉成天往衣柜里塞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恶心！”

虞梦拍拍手，把衣柜门重重一关！

“哥哥……你不冷吗……”阿湛见虞梦穿得很少，薄薄的睡衣睡裤，两条长腿笔直笔直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兜不住几两肉。

“不冷。”如果虞梦怕冷，十年前就冻死在狗窝里了。

她的一身病是从小养到大的，一身硬骨头也是从小练到大的。

生活从来没有善待过她，唯一送给她的是一副集小毛病于一身的身体和怎么也打不垮的硬骨头，让她在伤病和痊愈之间徘徊，折磨她的精神。

之前买的两件小棉被是给虞念当被子和床垫的，那会也不知道阿湛没被狗叔送出去，拖到今天也就忘了要给阿湛买被子这回事。

“算了算了，你睡床尾！”

阿湛又爬上了虞梦的床，今天他很乖，不乱动，也不乱爬，乖乖地躺在床尾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