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作

房东老太太这个月没收虞梦钱，她让虞梦拿着钱先用着，不够就找她借点。

下个月的学杂费因为学校里发了奖学金所以填补了。

虞梦从来没听说过她这个破学校还有什么奖学金，肯定是马老师自己出钱帮她补上了。

第二天虞梦上学的时候在马老师办公室抽屉里塞了一张纸条，写着:谢谢老师，将来我赚钱了一定会还给您。

马老师拿着纸条眼眶含泪，她替虞梦苦，觉得这个女孩太懂事坚强。

她看着虞梦的时候，觉这个小女孩的肩膀压着重担，身后藏着一个大大的巨人。

她不服输，不喊累，就算在这样的穷乡僻壤里也要凭自己的努力开出一朵花来。

放学后，虞梦回到家里安顿好虞念就去酒吧打工，老李头骑着自行车赶上虞梦。

“你干什么？兜风？”虞梦越走越快。

“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你赶紧回家。”

老李头骑得慢，紧紧跟着虞梦的脚步。

“我家又没人，快点上来！”

老李头送虞梦到了酒吧，自己一个人在酒吧门口闲逛，时不时到对面的集市凑凑热闹，买了一朵花，等着虞梦下班了送她。

虞梦第一天上班，周老板也挺照顾她的。

虞梦就在酒吧里端酒倒水做服务生，这里基本上都是来消遣玩乐的成年人，有的人觉得虞梦漂亮想和她照相，但都被虞梦拒绝了。

他们看虞梦年纪小，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照顾，有时候会多点几瓶酒就为了多看虞梦几眼。

下了班，周老板多给了虞梦一点小费钱，虞梦道过谢后离开酒吧。

晚上的风总是冷得彻骨，虞梦一出门就看见老李头笑嘻嘻地朝自己招手，两行大白牙在黑夜里反光。

“你怎么在这啊！”虞梦呵道，这傻逼该不会一直没回去吧，想到这，虞梦越想越气。

“我看时间到了所以又来了一趟。”其实老李头一直没走，但他知道虞梦生气什么，所以故意说谎。

“来来回回这么多趟，黄金也给你踩成废铁，下一次别让我看见你！”虞梦不肯坐上车。

“别这样嘛，虞美人，今天赚了多少钱？”老李头厚脸皮嘻嘻笑。

“老板给了小费，两百。”虞梦觉得周老板很大方，客人更大方。

她以前的钱都是捡破烂攒起来的，现在一个晚上居然能赚两百块，还是小费。

不过虞梦知道小费可不是天天有的。

“噔噔噔——恭喜你！”老李头从背后拿出一朵花送给虞梦。

“恭喜虞美人赚到人生第一笔财富！”

“你可拉倒吧！”虞梦白了他一眼。

她人生第一笔财富是捡虞茉莉喝完的酒瓶换了一块钱。

“你这什么玩意？”虞梦才注意到老李头举在自己眼前的花。

“牵牛花啊！买不起玫瑰就用牵牛花代替了，那卖花的小姑娘说，牵牛花代表顽强，就跟你一样。”老李头使劲拍马屁。

“肉麻死了。”虞梦浑身起鸡皮疙瘩，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你收下吧。”

“你第一次给我的礼物不是糖吗？”

小时候老李头抢了虞梦的糖，被虞梦痛扁一顿后又把糖还给虞梦了，还说这是给虞梦的礼物。

“嘿嘿嘿……你还记得啊？”老李头笑了笑。

“当然记得，你还咬了我一口！你看看，伤口还在。”

虞梦举起手，发现那个被老李头咬的伤口现在被阿湛的牙印代替了。

也不知道阿湛有没有找到好人家。

牵牛花都蔫了，虞梦还是没收下，老李头随手把花丢进垃圾桶里，心拔凉拔凉的。

送虞梦到家门口，老李头把车头转了个方向。

“明天别来了，我自己能走！”虞梦朝老李头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声。

老李头向后挥了挥手，没有答话。

回到家里，虞念又睡了，这几天虞梦回家都没看见虞念睁开眼过，测一测还有呼吸证明没死。

离开前没清理的厨房现在干干净净的，虞梦以为是自己忘了，怎么年纪轻轻就有健忘症，反正自己毛病多，多一个健忘症也无关紧要。

冲了个澡，虞梦关了灯，寻思着明天要装一扇门才行。

第二天起早，虞梦花了点钱请隔壁工匠叔装了扇木门。

玻璃这东西村里没得卖，工匠叔建议捎人去镇上买块结实的，买来了他给装，不收钱。

水管的裂缝工匠叔也帮忙补上了，现在屋子里死鸡一样沉寂。

下午，虞梦借了辆车去医院接虞茉莉，都治疗好几天了，医药费花了不少，病一点也没好，看起来还是歪七扭八的丑八怪。

虞梦把虞茉莉绑在自己身后骑回家，她的口水滴得虞梦背上都是，虞梦凭一己之力把虞茉莉送上楼，期间楼下的王阿婆还帮了一把。

王阿婆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一直把虞梦当自己孙女。

虞茉莉对于王阿婆养了虞梦一段时间耿耿于怀，没少给她脸色看。

所以虞梦每次回家也只是短暂地看看王阿婆，匀点吃食给她。

虞梦把虞茉莉抬到床上，被子还留有肥皂的香气。

虞茉莉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似的。

住院这几天虞茉莉一直在吃流食，脸蛋瘦了不少，但睡得足，气色倒是很好，黑眼圈都没了。

虞梦给虞茉莉盖上被子，期间她还哼哼几声，虞梦拍了她几下，她才安静。

“虞梦！虞梦！”

虞梦朝窗户口往下看，老李头站在楼下跟傻逼似的朝自己招手。

“叫魂啊！”虞梦大喊一声，跑下楼。

“狗叔…狗叔回来了，快跟我走！”老李头拽着虞梦的手往二狗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