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为是你

“无论你是否认可，从被选入这场游戏开始，你就已经被卷入了无法逆转的宿命。”

身体，无法动弹……

刚刚短暂的几瞬混沌消逝后，头脑重又恢复了清晰。

我注视着X淡金色的双瞳，疑惑地想从这个古怪的女人身上找到她的目的，很奇怪，她没有那种上位者的高傲与不屑，反而在眼底深处……我看到了微茫如晨星的恳求。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特别是你，如果没有我抑制住你体内病毒的扩散，早已经没有机会听到我接下去的话。”

X自顾自的独自说着，然后开始在身边的仪器上娴熟地输入一行行指令。

尽管我的身体没有办法移动，但仅需通过头脑想象便能调动出的任务面板和状态栏，我却依旧能看到。

【距离核弹引爆剩余15分钟】

【宿主已被病毒感染】

【检测到宿主体内无抗体】

【变异成为丧尸进度：90%】

【突变进化成为异能者概率：0%】

不愧是我！

看到0%的成功概率，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出声。

我能够看到手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生长，用一种人类难以理解的扭曲状彰显这自己的危险。

闭合的嘴唇中，犬牙开始发育，直到刺穿嘴唇与下颌，铁锈味的鲜血流入食道与胃中。

原本令人反胃难以下咽的腥红，此刻却如琼浆玉露般鲜美……好像再咬一口，尝尝其他人类的味道……

将这些危险的想法重新按回心中，不远处的X依旧在忙碌。

看起来上天还是在某些奇怪的地方给予我不错照顾？我大概会在尸化后成为一头危险的敏捷型丧尸。

我安静的注视着自己变异的进度，珍惜这段仅剩的，可以思考的时光。

自由地呼吸着，感受氧气充满肺部的畅快。

“久等了，老鼠。”

头脑开始混乱，一时间居然没有听清是谁在叫我，只感觉到自己被拥抱了，原本僵硬的躯体莫名开始感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这大概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X的声音中充满了忧伤与不舍。

我们……认识过吗？

不对，老鼠是不可能认识天鹅的，大概，这个叫X的家伙只是把我和曾今她的某个同伴搞混淆了。

伴随着隐藏在墙壁中的引擎逐渐加快，轰鸣声与剧烈的振动感开始缠绕在我四周。

这个房间在下沉！

尽管周遭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这种半个多小时之前才体会过的失重感让我清晰地了解到此刻自己的状态。

“下方是足以躲避核战争威胁的避难所。”看到了我眼中的焦虑，X轻声解释道：“但这里除了是避难所以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X并没有说明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因为它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了。

左侧的墙壁伴随浓烟般的蒸汽，缓缓开启，充斥着工业气息令人烦躁的柴油与天然气燃烧混合的产物钻入鼻腔。

潮湿的空间中没有任何一点灯光，却不会显得太过黑暗，巨大的培养皿池中，蓝绿色散发的粘稠液体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堆砌的尸骸有人类的，有动物的，有昆虫的，还有更多，我完全说不出名字的……鲜血与残骸交融在一起，惨白的骨骼与鲜红的肌肉以奇异的状态堆砌着，呈现出让人仅仅直视便不寒而栗的地狱绘图。

即使是我也很难想象，这幅风景居然在末世初期便出现。

“这里就是一切的源头，异变的开始。”X自顾自的向前走去，高跟鞋踏在粘液上，拉出一条条长线，干净的裙摆也被染上一层污浊。

我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实际上，现在的我即使想要移动也完全做不到。

X登上阶梯，很快来到了尸骸中心，那里，一个培养皿正安静地屹立于血海之上，X终于露出了畅然地笑容，“找到你了，风瑶。”

纯银色长发安静地漂浮在主人身侧，如造物主赐福般精致绝美的脸庞上，带着安逸的微笑，如初生的婴儿般蜷缩着身体，含着食指，似乎是某种美味的食物一般，纯洁，一沉不染。

白皙的脚踝上用青色纹上了数字：76578；纤细的手腕上佩戴着电子圆环，标识着一行并不显眼的小字：

“风瑶，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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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朝露还欠我三块面包，霍诗叹那小子说好带我去抓鱼，现在写遗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还剩下5点贡献点，可以换一瓶过滤后的水……

看着进度条即将到达100%的变异度，大限将至的我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的原因，现在我的心情居然轻松了许多。

放弃某件事的时候，会有久违的畅快感。

消失许久X的声音终于从一旁传来，略带疲惫与兴奋，“老鼠，钥匙交给你了，至于最终选择拯救世界，还是拯救自己，就由你做选择吧。”

钥匙？什么钥匙？

我活动着身体仅剩能够移动的眼球，朝X说话的地方看去。

一个银色的女孩不知道何时被放入我早已失去知觉的怀中。

这是，钥匙？

我尝试着向一旁笑嘻嘻的X投去疑惑的视线，期待她能够告诉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老鼠这个称呼真是太难听了，不如就用这个名字吧。”X从腰间取出一张小巧的卡片，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混乱纪元第346避难所公民——黎斩。”

这是！

我很清楚那张身份卡的来历，还有这个“黎斩”。

这是那个戴着高帽子骑马的男人的名字，没想到进入剧本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他的身份卡也一同放到我身上了。

但关键是！X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种东西的！

“喵~”

慵懒的黑猫吗，和它初次登场时一样，迈着优美的步伐，轻轻落到X怀中。

大地传来剧烈的振动，头顶砂石如雨点般落下，无数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周遭温度骤然上升……

【任务完成，即将回到安全屋】

“这么早，就给我下圈套了吗？”

伴随着身体被奇异的白色光芒吞没，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许行动力，让我有足够的力量，向X作出了最后的询问。

“因为对手是你，无论准备多少都感觉不够用呢~”X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