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异

【警告，检测到轮回者生命值严重低于健康状态……】

【请尽快通关该剧本或者恢复状态】

……

伴随着吵闹的系统提示音，原本一片黑暗的视野逐渐充斥了熟悉的亮光，透过天台翠绿的植物缝隙，斑驳的暖阳照在全身。

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入眼中，让一切都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右手朝头上的湿润处一抹便能看到满手鲜艳的深红，这是只有人类的鲜血才能达到的颜色。

属性面板自动弹出，标识出我现在极度糟糕的状态，右腿折断，头部流血，左手虎口撕裂伤，食指骨折……

黑色的不知名鸟儿落在身侧不远处，欢快的鸣叫着，似乎是在嘲笑着在最后一刻放松警惕被反将一军的我一样。

看着状态栏内只剩1的生命值和右下角的“流血”和“濒死”状态，只能苦笑几声，试图寻找可以逃离这片即将被核弹洗礼的另一个方法。

“……没想到那家伙除了能控制其他轮回者以外，还能控制这个剧本生成的NPC，啧，真是麻烦的能力。”

再次想起X的脸，骤然令我有些不寒而栗，对于这种实力的存在，我并没有任何复仇的想法，单纯的能力压制不是可以靠任何其他方法能够弥补的。

目前最大的麻烦还是那颗即将发射的核弹，算上因为撞击而眩晕的时间，现在还留给我的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一个小时的生死关头。

清醒后第一件事是撕碎衣服将自己的所有伤口包扎好，人类少数对病毒的了解便是它通过体液传播，我这件被尸化骇客充满病毒鲜血沾满的衣服本来绝对不应该用来做这种事。

但我对自己身体的状态非常清楚，不及时止血，我会在十分钟之内因为失血过多而完全失去行动力，而被感染留下的时间却有三十分钟。

这是一次稳赚不亏的交易。

将身旁折断的树枝作为手杖，勉强能让我在一条腿完全失去知觉后拥有一定的行动能力。

我依旧在这栋高楼顶端，和最开始的状态除了打开了通往楼顶的大门以外并没有任何区别。

朝着楼下艰难地挪动身体，即使现在手里还有一柄匕首防身，我也不敢对现在的自己战斗力有太高的评估，任何一头普通丧尸都能轻易要了我的小命。

刚刚走到楼下，来时还空旷的走廊，此时却已格外热闹，形形色色的丧尸游荡着，腐坏程度比起原先在电梯间和楼梯下的要轻微许多，身上是不知名的统一制服，若是距离稍微远些恐怕看不出他们和正常人类有什么区别。

嗒——嗒——嗒——

用极不熟悉的行走方式让我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手杖与地面敲击的声音，在密闭的回廊中充斥满整个空间。

我看了看它们，这群看见血肉便会一拥而上的生物此刻居然呆立在原地，布满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透明的腥臭液体从嘴角流到地面……

即使如此，它们也没有前进一步，做出任何攻击我的举动。

“看起来你们的主人是想请我聊一会儿了？”我往前走了几步，原本密集的尸潮自动分开，让出一条并不算宽敞的小路。

没有片刻犹豫，我朝前方走去，看着走廊最深处的方向，“但愿你们的主人不要把这场谈话进行地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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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终结这场末世吗？老鼠。”

这扇近半米厚的大门上方的近十个各色锁扣都被硬生生扯断，锁芯与锁孔如泥般绞在一起，整扇门扉和门框被单纯的巨大力量从墙壁上硬生生地撕扯下来，门框上的导线闪耀着奇异的青蓝色火光。

而X的声音，正是从这个房间中传出的……

“我没有力量终结什么末世，也没有兴趣。”绕过早已一片狼藉的地面，我随意地回答着。

X似乎已经猜到我的回答般，轻声笑着，简单的笑声，便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种乐器都要动听，若稍一恍惚，便会沉溺其中。

“哦？即使，这样可以拯救你自己的世界，你也没有兴趣？”

……

“没有兴趣，拯救世界是别人的事。”终于，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她似乎对我现在狼狈的模样没有一点意外，和我最开始见到她时不同，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悠闲地坐在高处，现在的她，抬手，撩发，微笑，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致命的魅力，让人只想单纯地沉迷下去，不再苏醒。

也是啊，这家伙可是连丧尸都能控制的存在。

这么一想，反而释然了许多，不再躲避她的眼神，上前几步质问道：“德洛丽丝是你杀死的吧？即使是可以一击致命的力量型丧尸，在能反击造成伤害的这段，想要呼喊不远处的我和主教已然绰绰有余，可即使是我也没有听到任何交战和呼救声。”

“那个小丫头有些碍事，所以顺手解决了她。”X的语气平淡地犹如是将垃圾扫到垃圾桶中一般，随即眼中却掠过一丝狡黠，“还是说，你想要替那个丫头报仇？”

报仇？这两个字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显得如此可笑，弱者理应成为强者的食物，这是我从出生开始就清楚认识到的真理。

“既然这样，那么，你想拯救自己吗？老鼠？”X打开任务面板，重新确认了一遍剩余时间，笑道：“还有大概半个小时，你打算怎么活着离开这个必死之地？”

“……这里很安全。”我注视着X的眼瞳，透过漂亮的睫毛，我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个瘦弱且满身伤痕的男人，嘴角和头顶都涌出红色的血液，严重的伤口甚至令他只是站着都在颤抖，唯独他漆黑的双眼，如深渊一般，让任何人都无法轻视。

“你还在这里，说明这里非常安全，你待得越久……”

奇异的僵硬感开始从伤口蔓延，宛如无数细密的针，刺入了每一个细胞中，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一般，麻痹和僵硬感开始蔓延，身体发出绝望的呻吟，生硬地扯断了我即将说出口的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