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出选择吧

“可以啊，小老鼠，这你都能找得到的。”

朝露坐在一头硕大的变异斑纹虎身体上，向我投来赞许的笑容。

这显然是谬赞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很轻松地看到这玩意儿。

这头斑纹虎头部被锋利的不知名武器整个削去，兴许是被异能者拿回去做战利品了，有钱或者有实力的家伙就喜欢这样。

尽管这样，剩下的异能者大人们看不上的东西也足够我们收工了。

无论是虎皮虎鞭和虎肉都是好东西，变异虎皮可以制作高阶防具，食用虎肉可以提高普通人进化成异能者的概率，至于虎鞭……可以去卖个好价钱。

“干的漂亮啊老鼠！这次咱们发达了！”

原本在安全区域观望的黎先生连自己的马也不顾了，兴奋地直接冲到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声音永远是白天最危险的信号，如果在丧尸密集的区域这样大吼大叫和送死没有区别，只要不到五分钟，这里就会被尸潮围个水泄不通。

而且还有另外一件对我而言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次出来搜集物资显得太过顺利了，这头变异虎的尸体几乎就放在路中间，而且除了头部以外高价的部分全都完好无损，简直像是被人刻意放在这里一样。

如果是平时，这样顺利的事情我肯定会很开心。

不过这次不同。

由于太过顺利，我几乎没有可以一个人去寻找药品的机会。

“老鼠，帮忙，把这只野兽切好！”

显然这具趴在地上都有近三米高的尸体不分解是不可能带走的，男人递过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给我，这种脏活累活他可不会干。

朝露则是去捡了一块锋利的碎玻璃当作解剖刀，而那群孩子也是有样学样，拿着碎玻璃就照着虎皮上怼。

幸好这是一头死去的变异虎，如果它还活着，别说是玻璃碎片，就是用砍刀都得花点力气才能切开它的皮肉。

我用余光朝黎先生看了看，他并没有对这种行为作出任何反对。

可能是他并不清楚完整的兽皮和残破的兽皮价格相差多少吧，否则按他那脾气，现场打死几个一次性消耗品都算正常。

“一公斤虎肉100贡献点，嘿嘿，这里至少有一吨，哈哈！”黎先生一笑，脸上的菌类立刻抖落一地粉尘。

就在我打算上前帮忙时，钻心的疼痛突然从头顶爆发，我的大脑像装满水的气球，突然被扎破开一个小孔一般。

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

像阵雨一样，明明刚刚感觉似乎好了一点，瞬间又像两只无形的手扯住身体两侧，要将我撕裂开一般。

难忍的痛苦让我蹲下身，挖了两把即将被冻住的潮湿泥土，用力地按在太阳穴上。

冰冷在经过我满头滚烫的汗水后，传达到大脑的，只有略微的凉意。

很奇怪。

按理说生病的人应该所有的思绪都混乱不堪才对。

为什么

我的大脑却如此清晰？

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们在开心地将玻璃碎片刺入虎皮，划出一道道骇人的伤口。

朝露的手法就如同一个专业厨师，他总能找到经脉，顺着肌肉纹理将虎肉切开，如庖丁解牛般轻松的将一块块肌肉从骨骼上卸下。

那个负责监视我们的男人，正在梦想着自己唾手可得的贡献点。

不知名的脚步……

密密麻麻……

从黑暗中，不断聚集，不断靠近……

我拼命睁开双眼，

【想真正的……】

真正你妹！

这个时候哪行奇怪的字符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现在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被幻觉影响！

“跑！”

我身体过于糟糕的情况，在用尽全力的状态下也只能让我喊出这个字了。

刚刚那个奇怪的类似上帝视角的状态仅仅持续了短暂的几秒便消失了。

不过如果它给我的是真的信息的话！

“丧尸啊！！！”

被老虎巨大的尸体挡住，我看不到那一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这个一次性消耗品惊叫的声在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后就变成了被咬断气管的‘咯咯’声。

随后是孩子们此起彼伏恐惧的尖叫，同伴的死亡给他们的震撼还是太大了。

“闭嘴，不能叫……”

我努力的喊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喊着，可是最后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快跑，不然会死！

我的大脑一直向身体传递着这样的讯息，不过却无论如何也动不起来了。

我听到了被无数脚步包围的声音，那个负责监视我们的男人被撕咬时绝望的哀嚎。

逃不出去了吗？

不，我现在的位置相对安全，周围也没有丧尸，继续保持安静的话！如果运气好，说不定……

“救救我，老鼠哥哥！”

一个一次性消耗品不知道何时哭着跑到我身边。

哭着，

声音很大，

我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

理智告诉我，如果想要活着，就必须让这个一次性消耗品闭嘴！

他的声音只会同时暴露我们两个人的位置。

不杀死他，我们都会死，只要杀了他！

“嗯……在我死之前，你不会死。”这句话，他有没有听到？我不知道，算了，反正也不用知道了。

身体自己动起来了。

生死关头都没有办法移动的身体，轻轻地，扑倒了那个孩子，将他护在身体下方。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会再管这群麻烦的一次性消耗品了。

可是……好奇怪……

老陈的话突然又重新在我心头回响：

“即使是老鼠，也会有走到绝路的一天。”

我用尽全力高高抬起头，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究竟是谁会要了我的小命。

“重要的是，到那一天，你会作为人类死去，还是作为老鼠死去。”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

明明睁着眼睛，却像覆盖了浓雾的黑夜一样。

只是这片无尽的黑夜上，安静地漂浮着几个红色的字

【想要真正的……活着吗？】

和这行字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红一绿两个按钮。

利爪刺穿了我的后背，尖牙咬断了我的手臂。

我能够感受到，温暖的液体，从身体残缺的每一个地方涌出，每一寸身体也逐渐开始变冷，僵硬。

奇怪的是，我全身的疼痛突然消失了，

无论是疾病导致的还是被丧尸啃咬的，每一处疼痛，都在此刻，恍若凭空失踪一般。

“看来今天不给你一个答案，你是不会放我走了？”

我看着眼前那行红色的不知名文字，计算着自己大概还有多久会被啃光，着真是一种万分奇怪的感觉啊？

或许是太久没有回答，字体开始闪烁不定了。

两个按钮也开始被一群黑色的不知名粘稠物逐渐覆盖，如触手般互相缠绕着，似乎要将我眼前唯一的光亮吞噬殆尽。

“反正也不可能更糟了。”

这样轻声安慰着自己，我“按”了那个绿色按钮，那些黑色瞬间退却，如被扫净的尘埃，碎裂成无数粉末，旋即，红字猛然消失，我重新恢复了对现实世界的所有感知，积攒的无数疼痛感瞬间传来。

身体保护机制直接让我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