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生密码

春芳看到欣然有点醉了，就换个话题：“先不要说今晚住哪里的事情，今天大好机会，还是请江老师教我们跳舞吧。”大家都拍手说好，于是清华又教大家跳华尔兹、伦巴和恰恰，这都是清华在大学里学过的。当时小县城哪有人会跳这些国标舞，今晚能够和清华老师学习，大家十分高兴，又见识了清华的能歌善舞的“善舞”，心里更给佩服他的才华。而清华已经很久没有像自己在中学读书时候被女同学的青睐，现在又像回到了自己的中学年代。

因为雨萌本来就是独唱冠军，乐感节拍好，自然学跳的交谊舞很快就会，加上清华心里最想和她亲近，所以和她跳的舞最多次。慢慢的欣然就抗议起来：“老师真偏心，辅导雨萌做独唱冠军，现在教她跳舞又最多最好，把我们都当电灯泡啦。”欣然说的时候虽然带着笑容，但是语气中的妒忌和幽怨还是可以听出来。

清华只好放开雨萌的手，笑着走到欣然前面，假假要刮她鼻子的样子解释说：“你净瞎说，雨萌是今晚的寿星，我陪她多跳点，也是应该的啊，来吧你有意见，我也和你多跳两首曲子。”说着就不理欣然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就右手扶住她的腰，左手握住她的手就和她跳起舞来。

欣然也是很快调整情绪的人，看到大家那么开心，她就高兴地和清华跳了几次舞。她边跳的时候问了清华：“老师，生日就可以特殊是吗，那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要陪我过，不能只和雨萌过哦。”

清华笑着说：“那当然，只要你有邀请我。”欣然这才满意地笑了。跳着跳着，她乘着大家热闹嬉笑交谈的机会，在清华耳朵咬了一句：“你一定要带我出去跳舞，要不我就天天找你！”清华微笑着装做教欣然跳舞的样子，捏了她一把腰悄声说：“好啦，不要闹嘛。”

他们那个晚上大家都玩得很尽兴，连那两一起来的女生，平时虽然都有来清华家宿舍坐，但是知道自己的各方面条件和表现都没有欣然和雨萌好，也不好意思和清华谈得太深入，今晚她们也很开心，都对清华说：“我们很开心很幸运，能够碰到像江老师这样的好老师，你是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有碰到过的令我们尊敬和喜欢的老师。”清华虽然有点恃才傲物，但也是很容易感动的人，就说你们过奖了，我只是比较好学习罢了。

雨萌其实是今晚最开心的人，今晚的聚会都是她组织的，而也达到了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既使自己的生日过得开心，又从侧面验证了欣然正对清华老师发起猛烈进攻。她本来是对爱情比较保守的人，她虽然对欣然没有矛盾，甚至还怀有很好的印象。就在这次聚会后她就更频繁地接近清华，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显示她是清华最喜欢的女生。

但是说到雨萌为了证明自己是清华老师心中最有分量的女生，就会不顾一切，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雨萌也是一个既脱俗又现实的人，她和欣然不一样，从小的家庭经济使她即使冲动以后都会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行为。

雨萌虽然家庭经济比较困难，但是她也有并不阔绰的香港亲戚一些小小的经济资助，包括隔一段时间送点钱来或者送点衣裳等生活用品，所以她的穿戴在同学中并不显得寒酸。一方面她对自己的相貌气质和学业成绩内心很自负，另一方面比较欣然和春芳她们优裕的生活环境她又难免自卑，好在这种隐藏的自卑并不使她消沉，反而使她更加的在各方面的努力。她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使自己今后的生活变好。

她姐姐也是和她长得天生丽质的女孩，可惜没有碰到像江老师这样的人能够鼓励多读几年书，所以初中毕业就到了深圳打工，没有多久便和一个打工仔同居，最后结婚，过着依然艰苦的打工生活。雨萌想她绝不能像她姐姐那样，轻易地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除非他十分优秀。她喜欢和爱慕清华，就是她认为自己从小学到高中，清华是她看到的最优秀的老师。

被清华老师教课后，她很快就喜欢上了清华老师，这种喜欢既是对清华老师才华横溢的敬佩，又是对清华老师无所兄长般的依恋。她是从小没有父亲的人，当他和清华老师接触时，清华老师对她毫无保留地辅导，谆谆善诱的人生开导以及对生活既乐观而又敏锐的分析能力。使她对清华老师陷入一种很深的爱慕和依恋，这种依恋又不是简单的少女对男子的依恋，而且包含一种女儿对父亲的依恋。虽然清华老师比她大不过三四岁，她经常惊讶清华年纪那么年轻，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能力和魅力，这就是她很亲近清华的原因。

但是真得和清华老师成为今后的伴侣，她又感到有些踟蹰犹豫了。清华老师近乎完美的才华和性格当然是有口皆碑，但是她知道清华老师的工资收入，连她去深圳打工的姐姐都不如，她便感到心理很矛盾。她自己觉得自己肯定不是那种见钱眼开，追求物资享受的女孩，但是她真不愿意自己步姐姐的后尘，一生辛劳而没能过上好日子。而且即使自己愿意吃苦，她也希望能够对从小把他们姐弟三人含辛茹苦养育长大的母亲有所帮助。而如果和清华好下去，她似乎在经济上的发展希望不大。这就是她既喜欢清华又不敢和清华太亲密的原因。虽然这种认识对于当时只有17岁的她并不是那么清楚明确，但随着生活的现实已经由朦胧逐步向比较清晰的感觉发展了。

如果不是自己很出众，甚至被大家私下叫校花，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自我要求，她可以像欣然那样想爱谁就爱谁，她也就不烦恼。

如果不是遇到有情有趣，而又才华横溢的清华，她也不会为他动心，为她焦虑，顶多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也不会内心交织着想得到又怕得到的困扰，她也不会烦恼。

如果清华是一个家境很好，经济条件很好的男子，她相信她和清华是天生的绝配。

如果清华没有那么多和自己一样优秀而可爱的女生喜欢，每天在清华身边的像彩蝶飞来飞去，等着清华去拥抱，去抚爱，她也不会烦恼。

女生和所有的人一样，都有一个矛盾的共性，就是当一种东西谁都不以为意的时候，谁也不想去买谁也不想去要，但当大家都去抢购，都想争取的时候，人的独占的心理意识马上就会像火苗点起来。而这种心理尤其是对自我评价很高认为自己是很优秀很有能力的人，表现得更加突出，雨萌看到欣然这样就很自然地矛盾焦虑起来。所以她现在真搞不清自己那天晚上生日晚会，请清华来是不是也包含想和欣然竞争清华老师的潜意识。

她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欣然简直就向大家宣布她和清华老师最好，清华老师是她的嘛！雨萌看到欣然的直白既感到欣然的对亲近清华的渴望，但是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敢和坦率。她现在最烦恼的还是搞不清，清华老师对她和欣然，哪一个才是真情流露？如果清华老师也像我这样有为经济生活的困扰，而真正喜欢的是欣然，那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一厢情愿的自寻烦恼呢？

其实清华从那天生日晚会后，也很烦恼，但是却不是雨萌所理解的，他不会因为她的经济状况不好而选择欣然，也不是没有信心会得到雨萌的爱情，他从来对物资生活都有点文人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气质，再加上他家庭虽然不富裕，但因为他在家排行小，他没有什么经济负担。他因为也有小时候家庭贫寒的经历，所以将心比心，他很担心雨萌会因为自己的经济状况而不接受他的感情。他虽然也希望自己经济改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也是一个有固定收入的国家干部，工资虽然微薄，但是可以将就。雨萌就不同，她还要帮她困难的母亲和还在读书的弟弟。如果雨萌没有为了我而豁出去的精神，也许我追求她就会给她带来无穷的烦恼。他不怀疑雨萌对她的爱慕甚至是依恋的程度，但是他真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爱而影响她的幸福。清华以前对晓琴也是这样的看法。他外表风流倜傥，潇洒大方，其实却有一颗怜爱女人尤其是心爱女人的纯真的心。他很不忍心看到因为自己的爱而使自己心爱的人难受，难为，这种性格一直贯穿他以后三十年的情爱史，成为影响和左右他爱情选择的行动，这种既追求真爱又怕伤害真爱的矛盾性格，使他和好几个他深爱的女性失之交臂。晓琴是第一个，但绝不是唯一他曾经深爱的女性。

所以多年以后，即使当时和他有过不很愉快情爱历史的女生或女人，十分感受理解他这种为人着想，怜爱女性的个性和情怀，并由衷地感动，不管她们当中有没有和他做过爱，也不管是自己放弃清华还是清华放弃她们，她们毫无例外地觉得自己对清华有所愧疚。这也是清华一直到后来，虽然有过情爱性爱放纵，但都没有堕落成为纯粹追求性感官刺激的鄙俗男人。

至于欣然虽然也有烦恼，这个烦恼就是看到清华和雨萌的亲密和投缘，这是任何女性喜欢一个男性的条件反射罢了。但是她的烦恼很快就消褪了。她不像王虹那么富于心机，她对爱的理解简单的多也坦诚得多。她觉得她爱清华是真诚的，清华对她也是真爱的，如果清华不爱她，那天在海滩上就不会那么给她刻骨铭心的初吻，吻得那么深，那么投入，他拥抱和抚摸自己时心跳就不会那么急促，那么有力！她感到清华爱他滚烫的心。清华之所以对雨萌那么上心，她以女性的直感认为并不见得清华就很爱她，只是雨萌文学文艺好，学业突出，自然会得到老师的疼爱。她相信自己只要继续勇敢地追求清华，清华最终会一心一意地爱她。

就在欣然很渴望和清华感情升温的时候，机会来了。有一天，清华的当小学老师的姐姐从乡下来到中学，看望清华。清华看到姐姐来，自然很高兴，就买了很多菜请姐姐吃饭。但是一想到晚上住宿和洗澡的问题就有点为难了，因为当时可不比现在，洗澡要到很脏的集体大澡堂，宿舍也没有什么空位。正当清华想要去找哪个女同事帮忙解决的时候，欣然看到周末了，想要见见清华就来到清华宿舍。

欣然见到清华姐姐，十分清热，一见如故，像是弟媳见到姑姑，又是问累吗，又是问老师买什么菜请姐姐啦。当时从县城到清华老家，也不是像现在每天有十多趟车好搭，一天只有一班是很难搭车的，于是她知道清华姐姐今晚不回老家，就拉住清华的姐姐的手说：“姐，吃了午饭后我从家里来接你，你就到我家住，让我妈妈煮给你多多好吃的菜，我带你到县城好玩的地方去，你要去哪我就带你去哪。”清华姐姐也不知道她和清华的关系如何，就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清华，清华微笑着没说什么。欣然立刻显示出她一贯的豪爽：“姐，你不用客气，我家里很宽的，吃啊住啊都没有问题，我父母都很好客，招待老师的姐姐他们才高兴呢！”清华看欣然就像女主人似的安排，也不好说什么就“嘿嘿”笑笑，说姐姐你自己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