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杂技

观众高声叫好，掌声雷动。小猴儿听到掌声，更加来了精神。那知正在此时，人群后面突然飞起一块石头，正砸在猴儿的后腿上，猴儿吃痛，一缩腿，从竹棒上掉了下来。李尘逸听到石子破空声，情知有异，接着马上又见到猴儿掉下竹棒，急一探手将猴儿接住，抱在怀里一看，小猴儿的腿骨已断，小猴儿痛得“吱、吱”直叫，李尘逸心中大痛，抬头四处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推开人群走进圈子来，后面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班主林一龙见有人踢场，忙迎了上去，冲那年轻人一抱拳，道：“弟兄们初到贵地，不知何处冒犯了英雄？惹你生气出手打我的猴儿？”那年轻人双眼一瞪，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叭”的一声，一块石头正砸在年轻人的嘴上，登时血顺嘴流了下来，年轻人一捂嘴，觉得几颗牙齿与牙床分了家。

原来李尘逸心疼小猴儿，见闹事的人进来，顺手拾起那颗石子，一扬手击向这个年轻人。这也是他手下留情，若发劲打出这颗石子，那年轻人岂有命在。

年轻人牙齿被击落，痛得血泪直流，受伤不轻，跟他来的大汉见主子受伤，发疯似的打了上来。林一龙上前半步，双手一阵绕动，四名大汉拳脚立时改了方向，互相击打起来，纷纷倒在地上。李尘逸站在后面，见林一龙出手使用的武功招式，心中一惊，暗道：“原来这林班主是‘黑风堂’的高手，而且还是‘黑风堂’中唯一以武功见长的一支。”

书中交待，“黑风堂”堂主娄一平曾传授李尘逸一门功夫，并告诉李尘逸这门功夫较特殊，是以手法配合心法一同使用的功夫，若单以手法而论是为“闪电妙手”，再配上心法则是“阴阳五行轮。”江湖中会此功夫的仅有“黑风堂”中以武功见长的一支人，也就是娄一平的二弟子的一支，“妙手郎君”林一龙即然会这门功夫，想必是这一脉的传人。

李尘逸虽然吃惊，但表面上并无任何异常，抱着受伤的小猴儿，一边用手暗中理好猴儿的断骨，一边密切注视场中状况。

踢场的年轻人及四名手下，刚一露面即均带伤，那还敢言语，各自起身向来路撤去。林一龙等立于当场，望着对头离去，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笑意。李尘逸看在眼里，心中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去问班主林一龙。

林家班众人见捣乱的人离去，本待继续演出，可围观的众人已悄然散去，仅剩几个年轻一点的远远地在街角处向这边张望。班主林一龙久走江湖，知道刚才的人必是当地豪横人物，但有任务在身，不能轻易离开此地。他心中念头一转，向众人道：“大家收拾东西，先离开此地。”姑娘林茹云有些不乐意，低声道：“怎么就怕了几个无赖了呢？”林一龙喝斥道：“小孩子懂得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动身。”林茹云不再吭声，随大家一块收拾好东西，向城外奔去。

李尘逸怀抱小猴儿，一边随众人向城外走，一边用手抚摸着小猴儿，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那猴儿俩只前爪紧紧抓在李尘逸身上，将脸儿贴在李尘逸胸前，乖乖地十分听话。那只狗熊紧跟在李尘逸身后，两只小眼晴也是十分关怀的望着小猴儿，原来动物之间也存在着一种人所不能体会的感情。

来到城外约三、四里处，有一座废弃的宅院，杂耍班众人来到院内，将大车停放好，各寻方便处休息。李尘逸暗中注意到班中的杂工老李和总也不出声的冯老实二人自出城后就不见了踪影。李尘逸心中思量，这二人一定是有什么背人之事，不然决不会莫名其妙地离开杂耍班。

刚刚安顿下来，突然宅院外面传来一片吵杂声，看样子来了不少人。杂耍班众人均明白是刚才捣乱人的同伙寻仇来了。班主林一龙当先迎出院外，众人纷纷拿起家伙紧跟在班主身后。李尘逸怀抱小猴儿，牵着狗熊跟在后面。林茹云见李尘逸跟了出来，低声对他道：“一会若打起来，你要紧跟在我身后，不可失散。”李尘逸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院外分散站着大约三十余人，个个手执兵刃，杀气腾腾，前面站着三个中年人，中间一人身材魁梧，手提一柄朴刀。见杂耍班的人涌出门，喝道：“哪里来的不开眼的东西，敢到我陇右撒野？”

班主“妙手郎君”林一龙面带微笑，双手一抱拳，道：“林家班初到此地，未曾拜访诸位英雄，很是失礼，又因些小事，与贵公子失和，望各位英雄瞧在我们混几口饭吃不容易的份上，饶过这一次，明日我们必备一份厚礼到府上致歉。”站在左侧的中年人“嘿”地一笑，道：“在别人家门口打完了人，送一份礼物就完事大吉，你当我们是车店酒馆吗？”班主林一龙刚要开口讲话，姑娘林茹云嘴快，抢着说：“不管在哪里大唐朝都是有王法的，你们依仗强权欺压善良，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是何道理？”林一龙怕事情闹大，赶忙一拉女儿，不让她说下去。

那边的人听了林茹云的一番话，火冒三丈，中间的魁梧大汉开口骂道：“小贱人敢出口伤人，今天大爷要教训教训你这黄毛丫头。“林一龙见状赶紧脸上堆笑，拱手道：”各位英雄息怒，小孩子不会说话，各位千万看在下的薄面上，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左侧的中年人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的面子算个鸟！”

李尘逸站在人群后面，双眼注视全场情况，见对面人群中右侧的那个中年人，眼睛故意地向林一龙眨了三下，又将头点了两点，而班主林一龙也是在对话之间将头轻点两下。

李尘逸暗道：“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先是有人踢场，一般讲来，地方豪强势力很少故意找江湖人的麻烦，而且班主林一龙也不应该为这样的小事露出‘颠倒乾坤’的绝技。眼前的事儿，又表明班主林一龙与对面的首脑人物有勾结，看来今天的事儿并非那么简单。”李尘逸一边想着，一边注视场中的变化。这时，对面的魁梧大汉一挥手，叫道：“大家给我上，狠狠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眼见双方就要发生一场血战。这时，从城内的大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骑马人高声叫喊道：“五爷、齐师傅，赶快回府！”那魁梧大汉及所率众人立刻一怔，转身向后望去，见是自己府中家丁气急败坏地从路上纵马而来。

魁梧大汉顾不得与杂耍班人相斗，赶紧迎了上去。那家丁赶到近前，从马上滚了下来，慌乱中一个前仆，趴到地上。魁梧大汉一伸手从地上提起家丁，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家丁混身发抖，哆嗦着道：“大事不好了五爷，大爷在府中被刺杀了！”魁梧大汉混身一抖，将家丁扔在地上，狂叫一声：“大家快随我回府！”说罢不顾众人如何，返身向城内急速奔去。其余众人听说大爷被刺杀，心中均是一片空白，那还想得寻仇打架，一窝蜂地随在魁梧大汉身后，向城中奔去。杂耍班众人见这群人莫名其妙气冲冲而来，又急怱怱而去，不知所以，立在当场，目送这伙人一路烟尘跑回城中。

班主林一龙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道：“大家收拾东西，马上赶路，离开这事非之地。”众人心中亦感到有些不安，听班主如此说，赶紧返回院内收拾起东西，装在车上，怱怱上路。李尘逸跟在众人之后，心中不住寻思，总觉得今天生的事儿有些古怪，班主林一龙与今天的事定有极大干系。想到此处，李尘逸更加倍留心杂耍班中众人的一举一动。

离开陇右大约四、五十里路，天色暗了下来，李尘逸注意到从路边的树林中转出来俩个人，正是出城时不见踪影的杂工老李和冯老实。二人闪身进入杂耍班之中，象任何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随众人向前行去。

林家班怱怱赶路，也不休息，连夜赶出大约百里路程，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集市。班主林一龙一摆手，叫大家停下来。林一龙道：“大家走了一夜，有些累了，这里离陇右也较远了，就在这休息一阵再赶路也不迟。”众人应了一声，进集市寻到一家小客栈，进去吃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