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个月后

不过即使有多糟糕，都不够接下的事情糟糕：我还未将名落孙山的事告诉老爸。

我死定了！要是告诉他你儿子顾着玩乐，荒废学业，我死定了！

但又能隐瞒多久呢？丑妇终须见家翁啊！

唉，不如先告诉他我赚了十万，然后再报忧吧？

不好，告诉他赚了五万就够了，古语有云：烦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这样做一定没错的。

好，打定主意，今晚再喝酒壮胆吧！

这时候，可可来到了。她一见到我，就咬牙切齿地别过脸去，一副很生我气的嘴脸。她还在为昨天我钻她太阳穴的事而生气。

我不满地说：“什么嘛，昨天你不也报仇了吗？而且你也有错在先，谁叫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说我坏话？”

可可没理我，只跟阿哈和聪敏谈话。

真无趣。

“对了，阿公呢？”我问。“主人家反而不在家？”

聪敏答道：“他跟小杨去买电视和游戏机。每人五千魂，加起来就是三万啊，吃喝玩乐，当然不能缺一样呢！”

我叹道：“太好了。不过，我刚刚才决心重读中七，专注学业，这游戏机不就变成我的毒药？”

可可说道：“有种你不要玩。”

竟然挑衅我。算了，不跟你计较，难得你终于跟我说话。

阿哈说：“其实除了玩乐之外，我还有其他事要跟大家讲。鉴于之前两次，我们在捉鬼时，都遇到不同的危险。我觉得，大家要去锻炼一下身体。至少，也得跟小杨学学武功。”

聪敏笑道：“特别是你呀，小俊。你那身排骨怕是撑不住下次了。”

的确如此，但你似乎比我更伤。

在我们商量该如何锻炼身体时，阿公家的大门打开了。来人正是小杨跟阿公。

“号外，号外！”阿公大叫起来！

我问：“什么号外？电视呢？游戏机呢？”

小杨说：“电器等商店的人送来。先不说这个，我们昨天的事曝光了！你快看！

“啊？”

阿公手上一叠的杂志往桌上一摊，竟全是同一本杂志。而封面，是刘吉和病床上的心月！

昨天我们在刘宅捉鬼的事，变成了新闻！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被宣扬出来了！

还有呢？

“这回发大财了。”阿哈叹道。

没错，在未来的一个月，我们都被大量的捉鬼委托缠绕着。几乎每一天，我们都跟妖鬼打交道！

还好，不是每只鬼都勇猛得像刘宅那穷鬼这么能打，大部份被我们用图章按几下就没生气了。

我们都捉得很轻松，当然价钱也收得很低微。做了一个月，加起来都没第一次的多。

不过，我们也很满足就是了。

捉鬼捉得多，但外间报导我们的事却由始至终也只得那一次。我想，传媒之所以报导我们，都只不过是沾了刘家的光。

反正，我们都有生意做就可以了。

除了捉鬼，我决定不重读中七，选择自修了。因为不太想上学，而且阿哈跟小杨都答应帮我跟可可补习。有两大才子的帮助，我觉得，应该比上学好吧。

岂知，这只是“应该”──他们太严了！暑假还没完，那两个家伙就没天没夜地要我做练习，根本就比学校的更辛苦！

可我已经求爸爸说不上学了，在求情的时候，我已经把尊严都跪在地上，拿不起来了。现在才后悔不上学，绝对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这一年，我当作是下了地狱吧！

冷风啸啸，晚上。

明明是夏日，但吹来的暴风带着寒冷警告。

天气变得很怪。

对捉鬼的我来说，很邪门。

“我没试过八月份穿着长袖衣服还觉得冷。”可可把外套裹得更紧。

阿哈呵着白气，说：“唉，八月飞霜，哪家的窦娥又被冤死了？”

我有着不祥的预感，等会儿去捉的鬼，肯定有很大的来头。

聪敏也说：“不知道，但等会不要遇到她就好了。不然一定被冷死。”

小杨没有来。昨晚他睡觉时，冷病了。

走到大厦前，聪敏停下来，说：“是这裹了，在二楼。”

客人一家四人，这一家人也是中产家庭，这种人最麻烦，看似有钱，但花费上来，总会精打细算一番。意思是，你从他们身上拿到的钱，绝不会多。被他们委托捉鬼，绝不会高兴得哪裹去。

但无奈地，大多数鬼魂都喜欢找上他们。

客人们都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像是列队欢迎我们，但更像是等看热闹。这点我明白，所有人都对被科学评击为不存在的鬼怪好奇。

不过恐怕她们会失望了，因为一般人是看不见鬼的。

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到我用的她们，是这个“她”。没错，我没有打错字，因为她们的确清一色是女性。

不要好奇，这也很正常──很多男人都不信有鬼，我们接到的订单有七成都是家中的女人趁先生不在家，才叫我们上去捉鬼的。

不过她们大多都是中年妇女，没什么看头。

而这一次倒好，有两个青春可人的姐妹花，竟然生得一模一样，但打扮上，气质上，却一个天使，一个魔鬼。

太神奇了，请问我的任务是不是要捉你们回去呢？

还是不说笑话的好。

站在我们最前，应该是主持大局的老妇人，满脸担忧地说：“你们来了。快捉鬼！快捉鬼！”

阿哈安慰道：“好的好的。请放心，有我们在，不用怕。”

令妇孺安心视为己任的我当然也帮助安慰道：“没错，婆婆，你就放心吧，现在我们的队员在搜寻鬼怪，等我们找到了，就可以了。”

那老妇人果然安心下来，然后不断地诉苦：“我呀，年纪大了不中用，男人又要出去工作，家人女人又多，真是可怜呀！而那鬼不时出来害人，我真苦命呀！一个老年人，想好好地享儿福，享孙福，却在这裹被鬼欺，苦啊！”

好烦。年轻得多的，应该是姐妹花的妈妈，向我投个抱歉的笑容。

老妇人继续说：“小时候我就遇过鬼了，还以为那一次是意外，但为什么现在又要遇到鬼呀！我一家老小的，平平安安，为什么要遇到鬼呀！我已经买了护身符了，为什么还要遇到鬼呀！真命苦呀！”

但不关我事呀！

小杨，你快点找到鬼好不好？我想对着的是那年轻貌美的姐妹花呀！

我望向周围，惊道：“小杨呢？”

噢，忘记他生病了没有来。就是说，我们一直在等的，是空气。

可可叹道：“唉，白痴。”说着便蒙上眼睛。

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