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选择

“以心代力，以已渡人；修为不够却能以已之行引动金身天猿自身之念化解怨气。孺子可教！”阴九前方的山峰顶端，一个虚幻的人影凌空而立，遥望着阴九的方向在自言自语道。

“只是三重考验，你已过其二；这最后一重不知你还能够通过吗？老夫时日无多，若你通不过考验，我却是等不到下一个了。届时，恐怕整个神眷帝国都要笼罩上无边的血光了。”

“唉！”这人影自语之后便是一声长叹，这叹息中似有无尽悲凉之意。

叹息声刚刚落下，一股无形的能量却是突然笼罩在这人影的身上；这能量就如亘古即存的天地枷锁一般乍一出现便拖着这虚幻的人影疾速的朝下落去，而这人影在短暂的挣扎之后却是不知被拖到了什么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人影消失之时，恰好是阴九刚刚进入修炼状态的时候。

与金身天猿一战，他虽然最终取胜但神识能量却是消耗不少，若仅仅是这些或许他也就仅仅是略有虚弱，只需花费点时间，很容易便可以完全恢复；但那三道攻击金身天猿的符文却是对他的神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甚至连精神力都大幅减弱，若不及时恢复必会留下隐患。

“我的神识居然伤成了这样模样？”

识海内，阴九看着眼前那些淡薄得几乎透明的云雾，心神立刻有些沉重。自从开始修炼幽冥录之后，他就知道这识海中的层层云雾其实就是他的精神力。

这精神力除后天成长与修炼所增加外，最重要的却是那刚一出生便与生自来的一丝精神之源；这丝精神之源或许并不强，甚至非常微弱；但它却是如同大树之根，乃是精神力后天增长的初始与凭借。

它若损坏，则精神力必然增长缓慢，甚至会逐渐减弱；而它若是完全损毁，无论人或是其它生灵轻则变成活尸、重则丧命，甚至于魂飞魄散。

而此时，识海内那些飘浮的云雾中心隐约闪烁的晶芒比以往已经黯淡的许多，明显是受到了伤害。

“呼！”

阴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驱散了一些心里的压抑；救金身天猿之时，他已知神识必会受损，但却没有想到居然会伤到精神之源。

“这种伤势已经不是一时半晌可以恢复的了，甚至于三年两载都未必能完全复原；只能先恢复一些精神力，探明这里的秘密。离开之后再想办法了。”

沉思过后，阴九开始以幽冥录修炼精神之法开始修炼。这幽冥录虽然分为幽冥鬼影及幽冥鬼爪两种能力，但其根本却是修炼精神力量。

幽冥录内除了神识的修炼与运用外，也有着修复，甚至是强行凝聚精神力暂时提升实力的办法。御神诀是精神力的修炼口诀，凝魂手印是修复的方法，更有一式魂祭可以强行凝聚精神力在短时间内暴发出强大的攻击力。

“凝魂手印。”

阴九轻声唤道。随后他的双手开始迅速的结出种种奇特的印诀，这印诀每一个都繁复无比，但连接在一起却又如行云流水一般，在阴九的手指间幻化出一道道奇异的轨迹。

十组印诀、百组印诀、两百组……三百组……

时间缓缓的流过，印诀所幻化的轨迹也缓缓的扩散，笼罩了阴九的全身。阴九体内的能量也渐渐的开始如同印诀一般开始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流动。

识海中那一片片的云雾也以其中最大的九片云雾为中心慢慢的开始聚合。随着聚合开始，阴九识海中的云雾数量开始大量的减少，但那九片云雾却是变得越来越凝实，体积也越来越大。

更是由于其它云雾中的晶芒汇聚而来，使得这九片云雾中心的晶芒渐渐的恢复了许多光亮，甚至连形状都由原本的菱形，变成了前所未有的九芒之星。

九芒星成，阴九识海中的云雾汇聚立刻变得迅速起来。约一刻钟后，除了这九片云雾外，整个识海再无云雾。

阴九缓缓的挣开双眼，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修复神识的同时，我擅自控制晶芒融合，以至于发生异变，成为九芒之星；真不知是福是祸，只不过相比于原来，现在我调动神识之力却是可以完全调动，而且更加的迅速了；对于应对未知的危险却是多了几分把握。”

“灵儿姐姐，我的神识已经基本恢复，你先回我的识海吧；这人地方似乎对灵魂体的限制比实体要多。”

阴九说着，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峰。

他被传送到这里之后，云雾中隐晦的思想波动便是消失了；退路已经被封，阴九无论愿与不愿都必须登上山峰，才有可能找到出路。

灵儿默默的看了看瘦小的阴九一眼，化作一道淡雾回到了阴九的识海。

做为寄宿在阴九识海的一百零八魔魂之一，阴九拥有超过常人的思维和潜力，她其实应该欣喜才对。毕竟，阴九越是强大，她们脱困以及复活的希望也就更大，她甚至于隐约的了解到连魔主那隐秘的计划都与阴九有关。

只是与阴九相处六年，她生前媚祸众生下那冷漠的心却是早就已经被融化了；内心中她虽然渴望复活，但也希望阴九能够过上六岁孩子应该有的生活。

只是她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了！

因为从她们一百零八魔魂进入阴九识海的那天起，阴九就注定走上了一条无法预知的路，即使阴九不愿，一百零八魔魂也会有无数的方法让他走上这条路。

山峰陡峭如旧，但山岩却是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如墨，深邃得恍似如同黑洞一般。阴九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神恍似都被吸了进去。

而且心神在进入这漆黑的刹那，阴九居然在漆黑中感受到了警告与敌意。

“即无退路，只能向前；而且这警告应该并不是这空间之主所发出的。若是他，根本不必如此费事。”

阴九略加思考，便缓步的朝山脚走去，速度虽然缓慢，但施展了幽冥鬼舞之后，脚步却是轻盈如舞者。

阴九距山脚仅有短短的百步，虽然他速度很慢，但却也是很快就到了山脚。从山脚仰望，山峰从半山处直插入雾里，山石也黑得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芒。

整个山峰没有任何的植物，也没有哪怕一丝的虫鸣兽吼；只有一条陡峭的山路一直延伸向上。

山路旁矗立着一块巨石，这块巨石虽然颜色与山体一样，但却是并不影响人的心神，除了颜色深邃以外，与普通石头毫无区别。只是在阴九刚到山脚之时，这块石头上却是突然幽光一闪，吸引了阴九的注意后。上面突然龙飞凤舞的出现了一些凌乱的文字。

“去留一念，实幻一念，善恶一念，生死一念，”

这十六个字出现后，只是一闪便又再消失；而且在消失的同时，虚空中似乎还隐隐的传来了一声闷哼声。

“云雾中的思想波动引我来此，这山体内的思想却是充满了敌意；现在这巨石又出现了这十六个字。如此看来，这山峰顶端不仅有人，而且至少是两人；且是敌对。其中一人应该是这空间之主，但却应该是与另一人互相牵制，两人均都无法离开这山顶。”

“如果我不登此山，久困于此乃是必死；若登此山，这二人相互牵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阴九站在巨石前不停的分析着，计算着。良久之后，眼中突然露出坚定之色，抬脚便踏上了山路的石阶。

但就在他的脚刚刚接确到石阶之时，一个冷漠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小鬼，我虽然不能亲自出手杀你；但你既然无视我的警告，就怪不得我了。”

这声音异常动听，明显是个女声；但这语气中的冰寒却是如盛夏的一道寒风一般使得阴九浑身一颤。

接着，一直被某种禁制限制在道路两边的浓雾，突然间便是失去了限制，翻滚着将整条路都笼罩了进去。

阴九只觉得眼前瞬间便是失去了光明，紧接着身体四周的雾气中突然是道道星芒闪烁，雾气中突然就凝聚出一条雾龙，卷着阴九疾速的在雾气中朝远处驰去。

阴九全身能量涌动欲挣脱雾龙，但身体周围的星芒却是化作道道符印将他束缚得如同雕像一般，甚至是体内的能量冲击到符印之上也只是使得符印轻微的闪烁，而没有任何的破损；反而是能量却遭反震，使得阴九内腑震动，一口热血上涌险些喷吐出来。

阴九天性倔强，自身生死自是容不得他人操控；更何况依之前那声音所说，雾龙所去之处定是阴九必死之地；因此，能量受挫后，几乎毫不犹豫的便调动了精神之力。

“给我破！”

伴随着怒吼，阴九识海中云雾状的精神能量立刻化成了无数虽无形但却有如实质的利箭，朝禁制身体的符印攒射而去。

符印剧烈的震动，其上更是出现了丝丝裂痕；但却仍未碎裂。

此时，随着雾气越来越是浓稠，阴九心中的危机也是越来越大；一股诡异的气息也是渐渐的出现在雾气中，这股气息在浓浓的血腥中还带着丝丝的阴煞之气。

自这股气息出现之后，连雾气中都逐渐的出现了红色，这红色淡淡的但却绝对是鲜血的颜色。

“精神之源！”

阴九大喝之后，识海中三片云雾中的九芒星突然炸裂开来，而后幻化成上百个小的九芒星直奔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