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950年5月，云城公安局——

这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里面没有了华丽的布置，也没有了奢侈的装饰，只有一张长桌和几个木凳而已，门窗都紧紧关闭，唯一的亮光来自桌上那座台灯。这个是什么地方？这个是公安局专门设置的特务自首室，任何解放前当过国民党特务的人只要到这个地方把知道的问题交代清楚，就可以成为清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以前做过特务的李氏米铺老板李和现在就坐在里边，他的对面是侦察队大队长罗沙、机要处主任吕一泰、记录员姚露。

“你的上峰是谁？”吕一泰严肃的问道。

“他没有了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只给我说了他的代号，是‘老虎’。”

“你见过他吗？”

“没有了，我们只是纸条和电台联系，而且每次传递纸条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他？”

“没有了办法，都是他联系我，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你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去年11月3号，他派人送的纸条。”

“什么人？”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什么内容？”

“继续潜伏，原地待命。”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和有点恐慌，说道：“知道的我已经全说了，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逼你。”吕一泰一面安抚他，一面侧着头看了看姚露记录的情况，然后，说道：“既然交代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后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们联系。”

“一定一定，谢谢政府。”李和一边擦汗一边退出了屋子。

吕一泰长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卧在凳子上查看记录本的的队长罗沙，对姚露，说道：“你去看了看外面还有没有人？”

“算了，今天到此为止。”罗沙合上本子，抬起头，揉揉眼睛，道。

“你终于说话了。”姚露瞪了他一眼。

罗沙看了她一眼，没搭茬，只是，问道：“今天审了几个了？”

吕一泰翻了记录，说道：“５个。”

“够了。”

姚露为难的说道：“外面还有人呢。”

“就是啊，罗队，有点耐心好不好，总会有发现的。”吕一泰劝道。

“耐心？”罗沙站了起来，加重了语气，说道：“耐心也是有限的，一天两天可以，三天四天我也不在乎。这都多久了？三个月。天天在这个屋子里，我实在是受不了。”

姚露拍着厚厚的记录本，说道：“我们还是得到不少情报呀！”

“什么情报？你说这些人的上峰吗？看了看那名字，那哪是名字啊，全是代号，一个人名也没有了，而且都没露过面，我们怎么抓？我们连画像都没有了办法弄。”

听了他的话，另外两个人也没了精神。他说的没错，自从“主动坦白”政策出台以来，确实有许多特务跑来交代问题，可是回答情况都和李和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的，这让年轻气盛的三个人感到郁闷和烦躁。

“局长不是说了吗，这个是个长久的事情，需要足够的耐心。”吕一泰道。

罗沙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接这个任务。”说完之后，拿起记录本往外走。

“你去哪儿？”

“找局长汇报。”罗沙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

“你——”

姚露正要说什么，吕一泰拉住她，说道：“让他去吧，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让局长好好教育教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