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晨——

陈氏豆坊的店门轻轻的开启，陈湘月探出头来，此刻时间尚早，马路上没有什么人。她把大门完全打开，站在外面，四处看了看，回到店里，系上围裙，走到了炉子旁边，点上火，将已经磨好的豆浆倒在锅里。

“老板，来几根油条，一碗豆浆。”有客人上门。

“请稍等。”

湘月听到那人坐下，准备说什么，回头却愣住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说道：“罗沙，怎么是你？”

罗沙笑笑着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不是，只是这么早，有一些意外。”湘月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搓着手。

“我早上起来得比较比较早，怕吵醒我妈，就出来了，顺路到你这里吃点饭。”

“顺路？”

罗沙低下头去，平时能言善道的他对于这个问题却不知如何回答。湘月仿佛看出他的窘境，心中暗笑，忙，说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看了看豆浆热好没。”

“恩恩。”

看着湘月在灶台边忙碌的背影，藏在罗沙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浮在心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紧张？甜蜜？慌乱？心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饭来了。”胡思乱想之间，湘月已经把油条和豆浆放在了他的面前。

罗沙回过神，说道：“谢谢了！”

“不客气的。”湘月微微的一笑。

一瞬间，罗沙又陷在她那迷人的笑容中了。

湘月轻咳一声，看到罗沙有一些慌乱的神态，忙，说道：“快吃吧，要不凉了。”

“哦，哦。”罗沙急忙拿了一根油条吃了起来，四处看了看，问道：“就你一个人忙呀，不是还有一个伙计吗？”

“他还在休息，昨天晚上他忙得比较晚。”

“哦哦。”

“你呢？”湘月问，说道：“在哪儿上班？”

“公安局，我是侦察队队长。”罗沙略带自豪地说。

“你可真了不起。”湘月由衷地赞叹息道。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罗沙谦虚道。

“你们工作都比较忙吧。”

“还行吧，我们人多，虽然事情不少，但速度还是很快。”

“公安局到这里很远的，你怎么想到我这里来吃早点呀？难道你们那里没有了小吃摊吗？”

“我——”罗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是溜达过来，顺便到这里吃点饭，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来得及。”

“是这样子啊，那你吃吧，我去忙了。”湘月转身要走。

“诶——”罗沙喊住她。

湘月停下来，说道：“有事吗？”

“我……你忙吧。”罗沙不知道该说什么。

湘月笑笑，去忙自己的了。

罗沙吃着早饭，时不时抬头望了望湘月，又觉得这样子不好，马上低下头去，但还是忍不住去看她…

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在二人之间…

马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陈氏豆坊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湘月更加忙碌，再也没有了工夫和罗沙说上一句话。罗沙估计着时间，也该上班了。递上饭钱，准备离开。

“不好了，死人了！”

一个男子慌慌张张地在大街上疯跑着，边跑边喊，像是受了很大惊吓。

罗沙急忙跑过去拉住他，说道：“在哪儿？”

“那儿、那儿。”男子胡乱指着前方。

“带我去看了看。”罗沙跟着那男子向前跑去。

湘月心中疑惑，想去看了看，无奈客人太多，一时脱不开身。正当她焦急之时，伙计阿亮从后面跑了出来，说道：“小姐，外面出什么事了？到底是什么人死了？”

“我不知道。”湘月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说道：“你招呼客人，我去看了看。”

“好啊！”

湘月急匆匆地向前跑去。

何三的房子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大家都是议论纷纷。

“让一让，让一让。”罗沙边喊边向里挤，说道：“我是公安局的。”

大家于是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看到尸体，罗沙呆住了。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何三，昨天他才向自己提供了一条重要情报，怎么今天就……一时间，他脑中一片空白。

“解放军来了。”人群中有人喊着。

罗沙抬头看去，只见几个解放军战士正在向这边走来，他都是认得的。

“罗队。”几个人向罗沙敬礼道。

罗沙扫了一眼，一共来了5个人，他马上有了主意，说道：“张雨留在这里保护现场，不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李成、田幕抬着尸体马上去医院进行检查。”

“是！”三个人开始行动。

罗沙把目光转向了围观的人群，说道：“是谁最先发现的？”

“是我。”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只有你？”

“还有他。”男子指着刚才在马马路上疯跑的人。那人似乎还处于惊吓状态，说不出话来。

“那就麻烦你们跟我到公安局去一趟，协助调查。”罗沙示意了一下，另外两个解放军战士护着两个证人离开了现场。

“大家不要围在这里了，各自去忙吧；也不要害怕，我们会尽快查出杀人凶手，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罗沙对着混乱的人群，大声地安抚道。

人群渐渐的散开，罗沙松了一口气，匆匆地向公安局走去……

站在外围的陈湘月冷冷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时刻观察着罗沙的面部表情。看得出，他认识死者。莫非是一个前去自首过的小特务？她猜测着，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他的死因有可能就是……可是为什么要杀他？难道他供出了什么重要情报，被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她倒吸一口气。抬头看天，好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