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中遇老虎

见家主如此宠爱少夫人，心中不是滋味，颇为难受。最后干脆低着脑袋，扭动衣角，是似要把衣角的布料给拽下来。

“噗嗤！”小瑶紧挨她身边，笑道：“你再拽，衣角都被拽破了。”

杏子忙抬头，慌张地松开手捋了捋揉皱的衣角，胡乱解释：“被雨水飘湿了，想拧干点，不知不觉就拧成这样了。”

小瑶并未多想，看着亭外的飘泊大雨，忧心道：“是啊，好大的雨不知何时能停止，夜色越来越暗，万一留在这过夜——”

她话未完便止住了，这儿还有官差和小姐、姑爷呢，就算雨真不停下，他们也会想法子的，轮不到她区区一个丫鬟担忧。

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东一句西一句和杏子拉起家常来。她性子惧生，平日里慕府的下人就和杏子要走得近些。

因着杏子是姑爷的侍女，负责服侍姑爷的日常起居。现在有了少夫人，杏子也成了方初筠的半个侍女。

两人也算是一起共事，接触的机会比较多。加之闲聊之际，得知居然是同乡，如此投缘，便结拜为姐妹。思乡情深的小瑶更是重视这个比自己大月份的‘姐姐’！

杏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聊着，眼神却空洞，脑袋里静不下来，有碍小瑶在身旁，不敢再偷睨。

只能面朝前，盯着雨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滴落。小瑶以为她在用心倾听，越说越起劲。

须臾后，小瑶惊呼一声：“雨停了！”

众人也欣喜叫唤，“老天保佑，总算是停下来了，再不停可真要夜宿这儿了。”

“嘿，发什么楞啊，雨都停了！”小瑶轻拍一下杏子的肩膀，略有不悦，还以为方才在聆听她的话语了，原来是发呆。

杏子有些尴尬地缩了缩了脖子，掩饰道：“方才我是忆起家乡的娘亲，一想到她老人家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我心里就难受。”

说着，低垂眼眸用帕子捂着擦拭，鼻腔里还轻轻啜泣两声。小瑶也难受了，颇有歉意地向她道歉。

两姐妹又互相安慰几句，和好如初，一起随着队伍向前走。按照朱俊的命令，大伙都快步向前，心急火燎要赶在天彻底黑下来前到达驿站。

还没走一里路，就被前方堆成小山坡的淤泥给挡住了去路。两边皆是茂密的高山丛林，应该是方才的雨水冲垮了山坡，导致泥石流挡路了。

这条路来回多次，也曾遇到过暴雨冲刷，少量泥土被冲下来也有过，但不碍事，直接攀上泥土跃过去。

只是脏了衣物鞋脚，却不影响赶路。可现在泥土堆成了半人高的小山坡，而且雨水刚停，泥土湿黏，若是女眷们说不准会陷在泥潭中拔不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该如何是好？做为领头人，朱俊也是一筹莫展，本是布满风霜的脸上，眉头皱纹更是加深。

慕之寒靠近，拱手道：“大人，附近可还有别的路可行？”

朱俊摆头答：“有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慕之寒快速接腔。

朱俊抬手遥指两边的高山丛林，简略答：“山上有条小径越过去，山脚下就到了驿站。”

那还等什么，有路为何不走，莫非是山上有野兽？慕之寒心之所想，便快速问出疑虑。

朱俊点头，抬额瞧了瞧天气：“听闻林中有老虎，我们在林中遇到老虎可如何是好。单凭我们几个官差，手握佩刀，遇虎还能匹敌，奈何你们都是手无缚鸡之人，如何对抗老虎？”

众人一听有老虎，瑟瑟发抖，纷纷慌手慌脚，东张西望唯恐老虎跑出林中咬人。女眷们更是怯怕，不由自主都缩到人群中间，男人则壮着胆子围在外圈。

“大人如果我们不继续前行，留在这儿夜宿也很危险。不如试试运气，从林中越过去，总比这样坐以待毙强。”

朱俊略一思索，甚觉有理。毕竟现在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而且只是听闻并非真有虎。若真有虎，他们兄弟几个手握佩刀，老虎近不了身。

至于慕家人，大将军府出来的男丁不会习武，不可能吧？这么多男丁保护女眷们应该无碍。

若真不幸，那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了。反正流放的途中，犯人没能坚持到最后的，多了去。

“好！”朱俊用力一击掌，“就依你的，从林中越过。”

他带头迈着大步子，向上山的路走去。后面的人有的快速跟上，有的还在磨磨蹭蹭。

他扭头怒吼道：“一个个的磨蹭什么，再耽误下去，天真黑了，野兽来了把你一个个都吞进肚里。”

众人不再敢耽搁，不走是危险的，走也是危险的，不如随着家主赌一把。况且他们人微言轻，再不甘愿也得服从命令。

因着害怕真的遇到了老虎，个个脚步飞快，唯恐自己落单，都紧随着官差身后，若真遇虎也好有个避身之处。

山坡并不高，加之有小径就容易爬上去了。行至到山顶时，隐隐约约似听到一声“嗷呜！”

这是老虎的声音，还真有虎！

众人惊慌失措，纷纷挤到一堆。朱俊扭头高扬手臂，扯着嗓子喊：“快，快跟上，脚步不要停。”

山顶中枝叶繁茂，更便于野兽藏身，天色也又晦暗不明，根本看不清哪个方位会有野兽出没，全凭听觉判断。

“嗷呜，嗷呜！”

老虎声越逼越近，朱俊额头渗满汗水，身为押解领头，他还是希望把每个流犯平安送达至目的地。

他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伸手往腰间的佩刀摸去。因着是领头，除了腰封上的佩刀，身上还有一把匕首。

随手解下腰间的佩刀，回头冲人群中，大呵一声：“慕之寒接着。”

慕之寒纵身一跃，脚步轻盈向上弹，手臂一伸单手就接住了佩刀。

“保护好家人！”

慕之寒感激地回一句：“多谢大人！”

“嗷呜~”

嚎叫声越来越近，慕之寒抽刀出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嚎叫声来自四周，看来并非一只老虎。

蓦地，近处的一处树枝猛烈抖动了一下。

“后退，保护好少夫人！”

下一瞬，老虎从树叶后蹿了出来。速度极快地向众人扑过来，老远就看到獠牙外露，极其凶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