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刀下惊魂

瞪大眼睛，余艺凡不会放过任何角落。黄蕊妍的失踪让余艺凡意识到这里存在一个高明的帮手，但同时，黄蕊妍和这个帮手的配合也相当默契。

这里不仅是个局，且是一个精心策划布置的角斗场！

“我们所有人都睡着了。”

余艺凡不断的重复这句话，让白钟阳也感叹。

“对啊，我们所有人都睡着了。我们不该这样，不是说好了要轮流盯着黄蕊妍吗？”

“我们不仅没有轮流盯着，还让她成功跑了！所以，问题在哪？”余艺凡自问自答，“不该这样！这是设计之中，所以……”

目光连续扫过，似要穿透一切。正如之前他说明罗卡定律时那样，封闭空间内，线索往往就在旁边。所以，这个房间一定有答案！

忽然间，他的双目放光，脚步跟着启动跑到化妆台前。在堆满化妆品的小瓶子中，余艺凡第一时间拿起那个蓝色的香薰盒。脑中跟着一动，不停有之前的画面浮现。早前他的卧房中，余艺凡似乎也看见了这个东西！

放在鼻前用力闻了闻，那种味道让余艺凡毛孔舒张，呼吸变得急促，但紧跟着有种窒息感，又马上把上面的转头转了一下，他发现这个香薰盒可以随时关闭。但只要转动开合，则这种味道便会散发出来。

马媛媛也凑过来一看：“这个化妆台上都是高级化妆品，怎么会有这种看上去不太高档的玩意？”

“你们之前注意到这个东西吗？”

众人摇摇头。谁会仔细查看每个瓶瓶罐罐。但现在，这个东西可能就是关键。

双目聚光，紧咬牙关，余艺凡拿着香薰盒立刻来到之前拘押黄蕊妍的角落，除了被割断的绳子外，他也发现了地板上的一些划痕。毫无疑问，这是尖锐物割断绳子时也连带划到了地板墙面。说明割断绳子应该不是非常顺利。

如果是有人帮忙，似乎不用这么艰难才能把绳子割断。所以，这是黄蕊妍拿到尖锐物后用捆绑的手自己割断绳子！那，黄蕊妍如何得到这个尖锐物？

无需太多思考，余艺凡直接趴到地上。就在旁边的沙发和地板的空隙处，余艺凡不仅发现了划痕，还看见了其他东西。伸手掏了出来，这是几片绿色的叶子！

同样闻了闻后，余艺凡又拿到嘴里嚼了嚼！

众人狐疑的站在身后，他们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然此刻，余艺凡的思路已经彻底清晰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吐掉叶子后迅速起身，又拨开人群冲出大卧房。

他首先回到自己的卧室，确定自己的记忆没错，在床头柜上真的摆放着同款香薰盒。

拿到鼻前又闻了闻，那种气味和感觉同刚刚完全一样。放下之后，余艺凡又去了白钟阳房间，同样发现了香薰盒。

之前赵晓璐和马媛媛是一个房间，在她们卧房内也有这样的香薰盒。

再然后，余艺凡又一次迈入孙莹莹的卧房！除了能看见床上冰冷的尸体以及感受到屋内渗人的气息外，他一样也看见了那个香薰盒！

墙上的血手印已经不见，然死亡的气息依旧真实存在！这场杀戮也许才刚刚开始。

一个冷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穿过，仔细聆听，孩哭声也依旧存在！余艺凡捏着拳头，此时此刻，他的怒气值再次提升！搞了这么久，死了三个人，背后的那个混蛋还没收手！

所有房间检查一番后，只有郑默雄的卧房没有香薰盒，但余艺凡同时在郑默雄房间的床头柜上发现了摆放过香薰盒的痕迹。

余艺凡拿香薰盒比对，恰好吻合那个痕迹，这证明郑默雄房间之前也被做了布置！

所有，所有房间都没幸免！

再次回到大卧房，余艺凡感知到众人惊恐的神色更甚，他们迫切想知道答案。

不在卖关子，余艺凡打开香薰盒的转头，又提示大家捂住口鼻，遂将里面的香料倾倒出来：“除了郑默雄的房间，我们每个人卧房都有这个香薰盒。但郑默雄床头柜也有摆放过香薰盒的痕迹。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香薰盒被做了手脚！倒出来的这些根本不是原装香料，而是被人重新添加的木菊花粉末！木菊花是一种观赏植物，但同时它还有一个别称，被叫做催眠花！如果舔舐木菊花，会让人感觉到昏昏沉沉，而闻到气味、吸入粉末也能让人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催眠花！”郑默雄张大嘴巴，满脸震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吸入了催眠花粉末，所以才睡着了？”

“我们在各自卧房时吸入了这种粉末。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迅速入睡。以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感知。”

“可我……”白钟阳欲言又止，和马媛媛都有些尴尬。

余艺凡知道他们的意思：“你们两人的状态和其他人不同。你们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所以情绪没有放松，不可能那么容易入睡。这也是为什么马媛媛和赵晓璐在一个房间，而赵晓璐昏睡，然马媛媛却还能悄悄出了房门进入白钟阳房间的原因。”

被说破，马媛媛也更加坦然：“你这一说我倒是记起来，当时赵晓璐睡着的的确很快。而且我出门时也有点昏沉，若不是之后有些燥热激动，或许也就睡过去了。”

白钟阳感悟：“所以孙莹莹是在被催眠睡着的状态下杀死，她不可能反抗。余艺凡和其他人都睡着了，也听不到动静。但……郑默雄，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郑默雄就猜到别人会怀疑自己，这会一脸苦涩，摊开双手表示无辜，“我的确没睡着，可我那会肚子饿了。或许是因为出去吃东西，所以没有那么快吸入粉末！再者说，刚刚余艺凡也说了，我房间床头柜也有摆放过的痕迹，证明我也没有被区别对待。哦对了，你们之前都没注意大卧房有没有香薰盒，而现在这个香薰盒忽然出现，也许就是从我的房间转移而来啊。你们别忘了，之前大卧房这里出了点动静。”

余艺凡眉头一皱：“出了点动静？什么动静？”

郑默雄抢先道：“你和黄蕊妍进入浴室没多久，张雪怡忽然感觉到全身不舒服，且她抱着脑袋，说四周有奇怪的声音。紧跟着卧房的灯忽然暗了，张雪怡惊吓般的跑了出去。我担心她出事，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幸好她没跑远，便被我拉了回来。这中间黑灯的时间，也许就被人做了手脚。”

余艺凡有些恼怒：“为什么你们之前没说！”

郑默雄解释：“我们以为这只是小插曲，毕竟前后不超过两三分钟。再者，你和黄蕊妍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之后我们也没第一时间记起来。你们出来后也没发生其他状况，我们大家都围坐在一起，以为这很安全，所以也就没说。”

捂着额头，余艺凡满脸无语。看着面前四人，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们四人竟然都没有及时告知！但一想，他和黄蕊妍在浴室待得时间确实久了点，和外面两三分钟比，大家更关心浴室内发生了什么！

至于张雪怡的状态，那一直不正常，且没办法按正常思路考量她了。

马媛媛有点不服气：“可我还是不懂，我们都在一个房间内，为什么我们都睡着了，而黄蕊妍本人却还没事！莫不是她提前吃了解药？”

“不需要特别的解药，只要嚼点薄荷叶提神醒脑就行。”

沙发下发现的叶子就是薄荷叶，余艺凡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黄蕊妍的帮手就是趁着灭灯的两三分钟，将薄荷叶和尖锐物放在沙发下。同时，他将香薰盒打开，等待众人吸入粉末后睡着。

“黄蕊妍一定得到了暗示，知道卧房内已经充斥了木菊花气味和粉末，所以她一定偷偷用薄荷叶让自己打起精神，直至我们都中招睡着后，她则割开绳子。”

听到这些，马媛媛浑身哆嗦：“也就是说，当时我们都睡着了，黄蕊妍拿着刀可以随时杀了我们中任何人。那她为何不这么做？”

“你以为她没做吗？”余艺凡指了指马媛媛的肩头，“你看看那是不是划痕。”

提示之下，马媛媛扭头却看不清，旁边的白钟阳定睛一看，当下面露惊色：“这应该是刀划过的痕迹！”

“刀？她真的要杀我！”马媛媛急的跳起脚来，眼泪也瞬间流了下来，“她要杀我，这可怎么办啊。”

白钟阳搂抱着安慰：“没事没事，我们大家都在。余艺凡会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不止她，还有你！”

余艺凡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白钟阳先没反应过来，直至顺着手指方向看见自己的衣服上也有一道划痕后，他没了安慰，定在那里后嘴唇哆嗦，整个手臂僵硬的挂在马媛媛的身上。

其实在第一次搜寻大卧房现场时，余艺凡就注意到白钟阳和马媛媛衣服上的划痕，不仅于此，在他们两人睡着的地方，余艺凡也发现了尖锐物划过甚至插入过的痕迹。

但，既然黄蕊妍已经这么做了，那她为何不直接杀了两人。又或者在杀了其他人？

“两个原因！第一，如果我没估计错误，黄蕊妍的眼睛应该有些问题。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使她用薄荷叶提神，但她也一直处于木菊花气味下，状态也必然不佳。刚好眼睛在那时也出了状况，所以，用刀刺向你们两人时，她没有刺准且划向了一旁。第二，木菊花的催眠作用有多少？其实不好掌控。如果当时我们中有人有醒来的趋势，黄蕊妍必然不敢多做停留。”

郑默雄发出惊叹：“天啊，要不是她状态不好，岂不是现在我们都成了死人！”

马媛媛哆哆嗦嗦：“不对，你之前不是说黄蕊妍有帮手吗？那既然帮手帮她放置了尖锐物和薄荷片，何不出来帮她一起杀人呢？”

“这也是我依旧在思考的问题。这个帮手有时候跟黄蕊妍非常默契，但有时候却好似要故意疏远，甚至是切割关系。所以，很多时候他们有协作，但在行动时却往往是单独执行！现在我基本肯定吴思翰并不是黄蕊妍所杀，但黄蕊妍一定参与了谋杀布置。杀死吴思翰的人便是黄蕊妍的帮手，此人也许同样杀害了孙莹莹。正因为不是黄蕊妍亲自动手杀孙莹莹，所以黄蕊妍有时间证据。至于赵晓璐……”

众人异口同声：“到底是谁杀了赵晓璐？”

余艺凡咬了咬嘴唇，眉头也越皱越紧。脑海中不断重复黄蕊妍的话语，其中几段话被他提取出来。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黄蕊妍在得知赵晓璐和吴思翰之死的前后状态。”

其余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摇头。他们那会只顾着发泄不满。担忧和惊恐下，谁会仔细观察分析黄蕊妍的言行举止。

所以只能有余艺凡解释：“她在知晓赵晓璐死时只是稍微的惊讶。但那种惊讶带有表演性质，之后就很平静。而在得知吴思翰死后，她不仅表现出真实的惊讶，且流露出了愤怒，那种宣泄不像是特别的表演。特别是，她从头到尾的话语中都是在说明她没有杀死吴思翰，但她从来没有直接声明自己没有杀死赵晓璐。”

余艺凡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黄蕊妍大声咆哮辩解“你们一定弄错了，我没有这么做，没有杀人。我根本没杀死吴思翰。你们要相信我，余艺凡，特别是你，你要相信我。”

在这句话中，黄蕊妍在“没有杀人”四个字前面并没有加上“我”这个字。而后面和前面的话语中都有“我”这个明确指代。

“真正的凶手在撒谎时往往会将自己分离出语境之外，便是我们常常说的，凶手很可能不会用指代自己的词语来表述句子。因为他们会有本能逃避，甚至是不同程度的心虚。所以，黄蕊妍没有杀死吴思翰，她自当可以直接说我没杀死吴思翰。但她有没有杀人？”

白钟阳顿悟：“我明白了，因为她杀人了，所以在说没杀人时，她不敢把指代自己的词语加进去。所以，就是她杀死了赵晓璐！我们三个人没看错！她就是凶手！”

白钟阳、马媛媛和张雪怡都没说谎！在那雨中，就是黄蕊妍拿刀刺向赵晓璐！

这一刻，黄蕊妍的另外一句话也立刻浮现在余艺凡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