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楚湉

李建红自然能看出程风早已动心，所以她也不再多说，姑且就让程风自己想一想。

正好这时，第一个来面试的姑娘敲门走了进来，程风见了这姑娘不由的感叹，果然混娱乐圈的姑娘，随便抓一个出来都好看，从那女孩进屋开始，整个房间都仿佛更亮堂了一些。

“几位老师好，我是登海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在校生，我叫……”姑娘开始自我介绍，程风却有些顾不上听，因为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李建红的邀请，所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都不知道一共进来过多少位姑娘，也不知道她们分别有没有表演什么才艺。

渐渐的，程风已经从第一次听到“选角导演”四个字时的兴奋之中平静了下来，他想着：李建红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自己如果真的和她关系密切的话必然会惹上麻烦。此时的程风虽然已经不惧怕再回归虫之世界，但是也不应该刚一回归赛场就玩的这么大，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正在这时，又一个姑娘走了进来，程风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有些意外，因为眼前这个姑娘正是先前自己在电影院坐按摩椅时遇到的姑娘，她甜美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程风短时间内还真忘不掉。

“李导好，几位评委好，我叫楚湉，是江南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姑娘微笑着开始了自我介绍，她明显注意到了程风就是先前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男人，一瞬间的惊奇之后，她立刻双目放光，但这些表情都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几乎不可查。

程风也第一次从这些来试镜的姑娘之中，发现一个真正令自己好奇的，其实先前的那些姑娘也都很漂亮，但是一来程风忙着想自己的事情顾不上看，二来他潜意识之中还是多少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飘渺，上午还在送快递的自己，下午就坐在这儿看美女了，一时间真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但是楚湉的出现第一次给了程风一些活人的温度，就仿佛先前的那些姑娘都是从投影仪里放出来的，而这个姑娘才是真正站在程风面前的，究其原因，只是因为程风见过她，也跟她近距离接触过，这个真实感是完全不同的。

“你在外地上学啊，拍戏两边跑不好兼顾吧？”李建红一边看着这姑娘的资料，一边开口问了这么一题。

姑娘忙说：“没关系的，我跟学校打过招呼了，如果李导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先休学，专心跟着您拍戏。”她表现的很积极和诚恳，令人动容。

李建红却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是稍微点了点头，说：“那你会什么才艺？表演一下吧。”

姑娘说：“我小时候学过一些昆曲，我觉得昆曲的气质和红楼梦还是很契合的，所以我想先表演这个。”

李建红不再多说，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姑娘也算是即插即热，立刻就开始了表演，不多时便一曲唱罢。

李建红没有对她的昆曲做任何评价，只是又问：“你收到试镜用的剧本了吧，表演一下吧。”

姑娘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先前，她刚进来时的情绪明显是紧张和兴奋，表演昆曲时的状态也一般无二，但现在，她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失落。

程风在这里也坐了有一会儿了，个中的道理大概能够明白，原来，房间的角落里还摆着一台摄影机，这是用来拍摄姑娘们试镜时的表现用的，可这台机器并不是一直开着，只有在李建红对摄像师示意时，后者才会进行拍摄。

而楚湉要开始表演时，李建红并没有示意摄像师打开摄影机，这就表示李建红对这个姑娘的表演根本没有兴趣和信心。

出于礼貌和表面工作，李大导演即使面对毫无演技天赋的演员来试镜时，还是会耐心的把对方的表演看完，可是愿不愿意把它拍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站在那儿打哈欠的摄像师，基本上已经提前宣布了楚湉的试镜失败，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包括初来乍到的程风。鬼使神差的，这男人突然忍不住低声问了李建红一句：“她很差吗？”

李建红多少有些意外，因为程风可是一直坐在那儿没有发过一言，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参与这次试镜，活了几十岁的李建红，当然能明白这是代表了什么，可她没有说破，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回答道：“她的昆曲一看就没有好好学，不值一晒，又是个外地姑娘，本地恐怕没什么资源，我们名额有限，所以……”

程风点了点头，多少替楚湉可惜，最终，他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不如……给她个机会？”

“我给她个机会不是不可以。”李建红微微一笑，“但是这个人情却要记在你的头上。”

不得不说，这位女导演实在太厉害了，她仿佛从程风走进这间屋子起就已经下好了套儿，一步步的引导着程风和自己建立关系，跑都跑不掉。程风此时才明白，现在自己的自由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绝对会有各种方法把他留下。

想到这里，程风淡然一笑，没有开口也没有做任何肢体回应，但他的态度已然明了。

李建红脸上的笑意更浓，又直接转头对摄像师说：“开一下机器吧。”

楚湉听到这话，脸色如回春一般，瞬间重新鲜活了起来，她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李建红，随后又看向程风，这姑娘不傻，她当然明白，一定是程风在其中产生了什么作用。

之后，姑娘完成了她的表演，说实话，即便是程风这个门外汉多少都能看出她演技之中的干硬和生涩，但也没奈何。

送这个姑娘出门，李建红立刻跟手下人说：“我们休息十五分钟。”

程风在一旁听了，笑着接了一句：“这么快就累了吗？”

李建红却白了他一眼，说：“我是给你时间出去跟那姑娘打声招呼，她也不是什么小鹌鹑，必然会知道是你帮了她，打铁趁热，如果你们没什么进展，我也不用刻意给她留个名额了，去吧。”

李建红说的直接甚至有些不容反驳，让程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这男人也不是个扭捏的人，随即便起身去找那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