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搭档

吃过早饭我收拾了下书包就上学去了，按亲妈的说法我的搭档会今晚去我姥姥家，放学之后我就直接去姥姥家跟搭档见面，然后签了共同行动合同之后就可以正式组成夜行小队开始执行驱除任务了。顺嘴一提共同行动合同就是夜行对士与卫的约束条约，比如双方不能将对方弃之不顾之类的，违反条约就会被吊销夜行执照，并且按照违约的恶劣程度来进行其他的处分。“夏延！早啊！”刚走到小区附近的包子铺，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声传来，我侧过头，一个留着单马尾，穿着粉色短袖，黑色牛仔裤的女孩正朝我挥手。这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颜羽，虽然外貌没有特别惊艳，但是五官端正，大眼睛樱桃嘴，性格阳光外向，还挺受男生欢迎的。“哦，早啊，颜羽。”我回应性的对她点了点头，她打量着我，蹦蹦跳跳地走到我身边，“你也来这家买包子啊,咦！你手腕上这个是什么？”颜羽指着我手腕上的小黑盒，两眼里充满着好奇。“我吃过了，这是我妈送我的小挂件。”随口应付了一句，颜羽也没有多问，转头到包子铺里买了两个肉包。我在店外等了半晌，她出来后道了声久等了，然后我俩一起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话说昨天你过生日吧，我跟陆元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哦。”颜羽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但跟亲妈不一样，颜羽吃东西并不会发出咕叽咕叽地声音，也不会跟大叔一样打饱嗝。“陆元那家伙跟你一起准备的，不会是电话充值卡吧?”陆元，也就是我发小的死胖子，在我遇到鸑鷟那天跟我一起去游戏机室玩的那家伙，他跟颜羽两人基本就是实用主义的代言人。从我刚从首都回江城那年开始我所有的生日陆元送我的礼物都是电话充值卡，而颜羽是我高一那年认识的，所以高一那年的生日我就收到了两张电话充值卡，一张是死胖子陆元送的，一张就是这个活泼少女颜羽送的。这两个人说不定有相同的灵魂啊，联想了一下陆元跟颜羽俩人的外形，不禁一阵恶寒。“没有啦，到了学校你就知道了，肯定让你惊喜。”颜羽白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希望不要让我头痛，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俩，但我还是不禁冒出这样的念头。

到了学校，陆元那胖子果然贼兮兮地凑了过来，手里握着一个礼盒，脸上还挂着贱兮兮的笑：“夏延，生日快乐啊！”他边说边把盒子塞到我的口袋里，眼神期待地看着我，应该是让我赶紧拆开看看。我将书包放在座位上，然后拆开礼盒，里面装的竟然是一部MP4，“卧-槽！”我眼睛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元：“你TM咋突然开窍了？”是的，我一直想要一个MP4，跟亲妈软磨硬泡了无数次，但亲妈的抠门本性并不会让我如愿以偿。话说亲妈作为十擎，且不谈她以前赚的钱，那只鸑鷟据我了解驱除奖金可是六百多万软，这么有钱的富婆怎么抠成这个样。不由我多想，陆元直接捆住了我的脖子：“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颜羽的，那丫头肯定对你有意思。”死胖子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到。“你的思想真龌龊，咱们就是纯洁的同学跟朋友关系。”我拍开陆元的肥手，白了他一眼，“谢谢你啊，颜羽！”我拿着梦寐以求的MP4用力地朝颜羽挥了挥手，不过颜羽不知道为什么低着头双颊发红，并没有回应我。“是不是包子吃撑了？”我嘟嘟囔囔地回到了座位上，早自习时间也开始了，同学们在学习委员地督促下打开语文书开始了早读。

这一天我压根就没怎么听课，一直在把玩新入手的MP4，简直是让我爱不释手。前文曾经提到过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所以放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夏延，要不要一起去唱个卡拉OK，陆元说他请客哦。”我刚收拾好书包，颜羽便凑到了我身边，一脸兴奋地向我发问，“额,今天我得去我姥姥家，家里有点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了颜羽，毕竟人家才送了我这么棒的礼物，我又不得不拒绝她的邀约。“哦哦，没事，那下次有空一起去吧。”颜羽似乎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埋怨，跟我道了声再见跟着她的闺蜜回家去了，“下次一定！”我对着她远去的身影挥了挥手，颜羽也转过头对我挥了挥手。不过这句话怎么感觉好像怪怪的。我没有多想，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我姥姥家住在另一个的叫做澜庭的高档小区，离我家不算太远，也算是个可以步行的距离，于是我也没有打的，慢慢地走着。话说我的搭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年龄也不知道。不过根据我从夜行总部学习时得到的情报，夜行小队的组成匹配会优先匹配年龄相近的夜行，因为这样两个人不会有太多代沟，沟通起来比较容易。不过优先也不代表一定，也有大叔萝莉组合或者少-妇少年组合这种类型。“希望搭档是个同龄人啊，要是个跟我亲妈一个年纪的大叔或者大婶那就太难受了。”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加快步伐朝姥姥家走去。不一会就到了姥姥家的小区门口，之前跟着亲妈来过几次，保安大叔对我也脸熟，简单地跟我寒暄了两句就让我进去了。刚走到小区里的围棋馆，一阵寒意从我脚底凉到了天灵盖，这种感觉在我八岁那年感受过一次，也就是鸑鷟袭击我的那次。我陡然停住步伐，将神机匣握在掌心里，左顾右盼着想要找出袭来的乱。正当我四处顾盼，一阵劲风从我身体右处的方向袭来，八年的训练在这时候体现出了成果，我一边观想武器，一边往前一个飞扑躲过了乱的攻击。

我手握神机匣变化的长刀，定睛看了看袭击我的乱，只见一个恶心到了极致的怪物贴着地面蠕动着。那东西一米来高，像一滩烂泥一般地堆在地面上，堆在地上的面积足有两三辆越野车加在一起那么大。棕绿色的恶心躯体不停地吐着泡泡，随之而来的是让人作呕的恶臭。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如果要用一种的东西来形容的话这玩意简直就是化粪池的具象化。我强忍着恶心开始回忆夜行总部教授的知识，“应该是五毒纹！”我将这东西跟夜行总部的纹章大全中记载的五毒纹联想到了一起，五毒纹的特点是恶臭以及无固定形体，这玩意九成是五毒纹的一种。但纹章大全中记载属于五毒纹的乱并没有跟这玩意类似的，应该是个比较弱小的乱，因为强大的乱一定会被定名并且做出具体特征标注的。这一滩烂泥没给我多想的机会，躯体突然变大，伴着一阵恶臭向我扑来，我飞速地后退，烂泥不依不饶地追着我，被它那恶心躯体擦碰到的花草迅速地枯萎发黑。我看着一阵心惊肉跳，这玩意要擦到我我估计当场就得嗝屁。我将长刀离手，重新将神机匣观想为了一张弓，一边跑一边将书包甩到胸口，从里面掏出三支黑色箭矢，这是刚回江城时亲妈到分部买来的平乱矢，据她的说法如果她不在的时候我被乱堵住了，只要不是太强的乱这三箭足以将其射杀。

我没多想，箭矢搭上长弓，后跃的途中弓开满月，直接一箭射向烂泥。黑色箭矢化作一条黑线，发出尖啸直扑烂泥，烂泥似乎很惧怕平乱矢，疯狂地向后蠕动试图躲避，但它似乎速度并不快，还没等他蠕动两下，平乱矢噗嗤一声就钉进了它棕绿色的躯体里。瞬时间白光大绽，烂泥蠕动地更加疯狂，并且伴随着阵阵如同鼠叫般的哀鸣。我定睛一看，白光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烂泥，它被烤的越来越小，最终白光消散，烂泥本来庞大的躯体只剩下半米来高，井盖大小。烂泥似乎丧失了继续跟我战斗的意志，蠕动着不停地向后退去，想要逃离此处。“不能让它跑掉！五毒纹会不断地污染周遭的环境，必须彻底驱散或是镇压住！”我正想放它离开，毕竟平乱矢不过是应急物品，卫的手段没办法对乱造成致命伤，继续战斗下去我射完剩下两支平乱矢之后就无计可施了，可一个急促的女声从我背后传来，阻止了我停战的举动。

我回头看去，方才喊话的是个跟我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跟亲妈一样留着一头长直黑发，头上别着银色的蝴蝶发夹，眼睛闪闪发光，穿着白色T恤上衣蓝色的牛仔短裤，脚上踩着双粉色的运动鞋。“你是夜行吧？必须在这彻底搞定它。”没等我回答，女孩继续开口，比刚才口气更加急促了，我扭回头，只见烂泥已经跑开了十来米。“我是个卫，没有彻底搞定它的手段，你要么帮我搞定它，要么去十三栋二单元三零一找夏玲玲，就说她儿子跟乱打起来了！”我一边回话一边将长弓再变为长枪，猛地冲向正在逃离的烂泥，我将长枪从虎口推出，直插-进了烂泥的躯体之中，烂泥发出方才被白光灼烧时的哀鸣，通体喷出大量的泡沫，而后身体里甩出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恶心物质冲我而来。我急忙松枪向左一滚，长枪消散，我落地又将神机匣观想为长刀，顺着力对着烂泥又是一个横削。烂泥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大量的不明物质向我喷出，我腾挪闪躲，堪堪躲开这一堆杀伤力堪比强酸的不明物质。“我是士，我来帮你。”女孩将她头上的发夹取下，默念了两声，似乎是咒语，随后发夹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打向烂泥。烂泥被银光打中，不断地蠕动颤抖，那些恶心物质疯狂喷发，我暗道要遭，双腿蹬地向后跳开，那些物质洒在了我之前站立的沥青地面上，只见沥青地面瞬时冒出白烟，被烧开了一个大坑。

我顾不得害怕，继续飞速后退，一边对着那女孩吼道；“快退！”，但那个妹子仿佛没听到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片刻她露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我..我施法的时候不能动。”这句话算是把我雷的外焦里嫩，在夜行总部压根就没听说过士施法的时候不能动的，不过不由得我吐槽，烂泥浑身又开始喷出泡沫，显然马上就得再喷出那堆不明物质了。我加速冲到好像僵尸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妹子身边，直接把她扛到肩上，一阵狂奔跑出了烂泥的攻击范围。“放..放我..”妹子似乎是想让我把她放下来，可当她看到烂泥身上喷出来的东西把沥青地面烧出了好几个大坑之后，硬是把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大姐，你到底搞不搞的定啊？”我确定了已经跑到了不会被烂泥的不明物质喷到的范围，把妹子放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方才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我已经要累的脱力了，妹子没搭理我，嘴里继续念着些不知道是啥的咒语，发夹化成的银光从一缕流光陡然变大成为一个篮球大小的光团，烂泥棕绿色的躯体被光团灼烧地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了跟光团差不多的大小。“镇！”妹子掐了个剑指，向前一戳，光团又变大了一圈，将烂泥包裹了进去。烂泥嘶鸣地挣扎着，将光团冲击成了各种形状，但是始终无法冲破光团。渐渐地嘶鸣停息，光团也稳定了下来，开始慢慢缩小，随后化成了那个蝴蝶发夹飞回了妹子的手里。

“搞定了？”见妹子把发夹戴回到前额发上，我一边打量着妹子一边发问，之前惊鸿一瞥没看仔细，现在细细打量发现这妹子长得还真算是个美女。鲜眉亮眼，樱桃小嘴，鼻子又细又小，肤色不算白皙，是很健康的阳光的颜色，身材玲珑有致，配着穿着的T恤和短裤彰显着青春的活力。“你看不就知道了！”妹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生气，嘟着嘴白了我一眼。我摸了摸头，难不成是刚才把她扛起来给弄生气了？不过那种紧急情况也考虑不了姿势了吧。我讪笑了一声，将长枪散去，收好了剩下的两支平乱矢：“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就走了，家里人还在等我呢。”说完也不等妹子回话，我迈开脚步准备离开。“等会！”妹子一把把我拉住，“你刚才说十三栋二单元三零一，你去那做什么？”我顿感疑惑，“你问我这干啥啊，都是私事。”“别管了快回答我！”妹子扯着我的衣领，脸上挂着蛮横的表情，不爽地盯着我，“我今天刚满十六岁，可以正式开始执行驱除任务了，这会是去跟我搭档签共同行动合同的。”被妹子一盯，我顿时六神无主，把今天来姥姥家的目的全部和盘托出了。其实我是个很老实的人...“走吧，去十三栋二单元三零一”妹子叹了口气，把我的衣领松开，“如果你叫夏延，我就是今天要跟你签合同的搭档。”说完就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我。我大感震惊，这妹子就是我以后的搭档？就这个施法的时候还动不了的遗憾妹子？以后要是出任务的时候不得一直把她扛起来跑路，她会不会打死我？

“那..那什么，你要是不喜欢被扛着，以后出任务的时候我也可以把你抱着跑。”我立在原地天人交战半天之后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说完之后我当场就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果然，妹子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以惊人的速度黑了下来：“不要扛着也不要抱着！白痴！”震耳欲聋的吼声让我再一次想起了鸑鷟，难怪古代文人都说女人是河东狮吼，古人诚不欺我啊！

介于我感觉自己说什么都要惹她生气，于是我决定一言不发，默默地迈步向姥姥家行进，可当我没走两步，妹子又一把把我拽住，我疑惑地瞧着她。只见她满脸通红，嘴巴撇着，眉头紧皱：“我....我动不了...”憋了半晌总算是憋出这么一句，说完她就拽着我的袖子，耷拉着脑袋，像是个掉进河里的鸡。“那咋办？你这多久能好？”这时候我又理解了不知道哪个名人的一句名言：女人就是麻烦。妹子这时候继续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只是拽着我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我一拍额头，顿感无力，琢磨了一会我试探性地问她；“不能扛不能抱，那我背你吧？”问完我赶紧闭上双眼，生怕这妹子突然又来一个狮吼，可我等了半晌，预想中的狮吼并没有出现。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妹子通红着脸点了点头：“恩。”于是我背着一个见面不到半小时的妹子朝姥姥家走去。

过了不一会就到了姥姥家，亲妈打开门之后一脸惊悚地看着我，背上那个妹子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施法副作用始终把头埋在我背上，于是在亲妈眼里我就好像背着一具尸体一样。“你...你都干了什么啊！！”亲妈狂摇我的肩膀，我一阵头晕，过了一会妹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把头抬了起来，于是亲妈又是一阵尖叫：“活了！活了！”“本来就是活人啊！！！”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我...我叫白银月，是今天来跟令郎签合同的...”终于，一直不说话的妹子替我解脱了此时的尴尬处境。白银月，这就是今后要一起工作的搭档的名字吗？还挺好听的啊。我回头看了看背上这个施法五分钟到目前还双腿不能行动的妹子，今后的任务能好好完成吗？我不禁对我的夜行生涯的未来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