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是一年末 何人不念家

“告诉巳、辰，以后由他们两个保护小道士，若是小道士出了任何差错，提头见我。另外再让裁缝做几件合适的衣服给小道士送去。让府中的下人都放尊敬点，生活伺候不能有所怠慢。”

然后正色道：“若有人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斩。”

王管家脸色骤变，连忙低头回应：“诺。”

.......

悦来客栈的阁楼上，那帘中人拿着手上的密报。自言自语道：“有趣，郭旭这步棋下得好，从棋子直接当上了棋手。用刘静昇加小道士来破局，阴谋也是阳谋。不知徐霄怎么来破。”

“郭旭邀请小姐去参加宴会。”旁边的仆人恭敬地说道。

“既然是郭大人邀请，怎能不去。就去看看郭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锦官城郊的竹林中的一茅屋旁，一中年男子，手持一把破扇子。听着身旁一黑衣人的禀报。

抬头望着天，自言自语道：“郭旭请了刘静昇去平安县城。四年里我动不了你，那么四年后，便是你的死期。既然如此，那就陪你玩玩。”

随后，便对黑衣人说到：“告诉蜀王，平安县城继续渗入。暗地里的动作小点。另外，其他州的动向都留一下。”

说着便在一个破桌子上写道：“郭、刘二人具在，四年内动不了，四年后行动。望知。”

说完，便将纸条传给黑衣人。黑衣人恭敬地鞠躬后，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曦云十二年，腊月二十一，也就是清风与郭旭夜谈过去的半个月。一个振奋的消息传遍了平安县城。刘静昇不日便会来平安县开办私学。

一时间，无论百姓，还是豪强，亦或者是江湖人皆为之震动。

刘静昇何许人也。儒家仅存的大家之一，前太尉、帝师，帝都五绝之一的书绝。以书法登顶，其学生更是遍布朝野。若是能做他的弟子，无论是修行还是以后的官宦生涯必定平步青云。

距离清风和郭旭夜谈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冬天雪洒在院子里，清风身边的俩个丫鬟，也是和清风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两个丫鬟，一个叫袖香，一个叫青鱼。袖香长得是清纯可爱，活泼好动，正如其名，袖中带香，让人回味无穷；青鱼就比较冷，说话做事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颇有这院中小管家的架势。二女与清风相处一个屋檐下，也渐渐接受了清风的存在。

今天的郭府可不简单，从早到晚忙上忙下的。清风听下人说，好像郭旭今日要宴请一位贵客。清风也不好奇，只顾自己的就行了。

不多时，青鱼走了过来，看着清风，低声道：“公子，老爷告诉奴婢，今天有贵客到访，还请公子到时候准时参加。”

清风疑惑道：“青鱼，今天来的是何人？”

青鱼脸色羞红地说道：“这，奴婢救不知道了。听王管家说，好像是十二月门的人。”

郭旭点点头，示意知晓。清风知道郭旭可不简单，为何十二月门来，会让自己也去参加宴会。清风怎么也想不通。

晚上，宴会开始了。

郭旭准备宴会也就是从简，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清风也是准时赴约，还未见到郭旭时便见到一个，身材高挑，轻纱遮面的人。看着不是很大，后面跟着一群随从。

清风大概能猜到这就是郭旭宴请的宾客。十二月门的人。那人也没理会清风而是径直走向堂内。

郭旭早已等候多时，见人已经全部到了。也是示意宴会开始。清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宾客不多，加上清风总共才三个人，但是桌上的美食可不少。

郭旭一抬手，身后的小厮便已经给清风等人酌酒一杯，然后那人身后的老仆正欲开口说话。王管家连忙摇了摇头示意，

“先吃饭，再谈事。”

主位上是郭旭，侧位是清风和十二月门的人，正对着的清风不太清楚，心中猜测可能是县城里某个家族。

不久，饭毕。郭旭起身对众人说道：“既然饭已经吃完了，那么该谈正事了。”

“这位是清风，也算是我的子侄。这场局的关键之人。想必月姑娘早就有所耳闻了吧。”郭旭将清风介绍给众人。清风也是站了起来，向大家行了个礼。清风现在不如就跟着郭旭的思路走，看郭旭的计划是什么。

月秋思站起身来，点头道：“确实如雷贯耳。小女子月秋思还请公子以后多多指教。”

清风哪里能想到，这月秋思这么直接。清风好一阵尴尬，整理一下，就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正对之人，是一个背着一把巨剑的老人，看着也是豪爽，有些不耐烦了。便直言道：“郭太常，有什么事就直说，何必整这一处呢？现今这平安县城是什么格局，你不会不知道吧。”

郭旭也不生气，说道：“负剑老人不要心急，还请大家看完手中的密报再来责怪责怪老夫也不迟。”

然后，王管家，将自己手中的密报纷纷发给清风、月秋思和负剑老人。负剑老人刚看见密报上的文字不由地严肃起来，月秋思也是眉头紧锁。清风那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密报上写道：“天煌过街，欲漫天；河畔百花皆枯萎；落日山头，百鸟鸣；君子剑入江湖。”

负剑老人看完，对郭旭问道：“此言可当真是星陨阁所出？”郭旭重重点点头。

月秋思说道：“敢问郭太常有何对策？”郭旭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清风很是一脸懵，这也不能怪清风。实在是清风所处的背景跟月秋思等人不在一个档次。清风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郭旭也是慢慢解答。清风听闻后，瞬间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所谓‘天煌过街，欲漫天’意思就是妖族的妖后将醒，到时候又会是一场大灾；‘河畔百花皆枯萎’指的是十大宗门百花谷可能面临大难；‘落日山头，百鸟叫’落日山，巫族与人族的交界处，也是最南边的那座山。‘君子剑折江湖’就更加简单，蜀山的君无颜的配剑就是君子剑，入江湖，那么江湖就必定又是一场大乱。

“天下即将大乱。”郭旭沉声道。

“但愿这次星陨阁的语言不会准确吧。”负剑老人无奈的说道。负剑老人出自天地剑宗，十大宗门之一，而面对这次动乱也不一定能挺过。

清风思考良久，说道：“郭叔，既然这是星陨阁的语言，那么只要破坏其中一种，会不会剩下的就不会灵验？”

月秋思见状，也是微笑道：“公子想的太简单了，星陨阁每百年预言一场天下大势。从未有过失手，这次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

清风歉意地挠挠头，心想不应该啊。以前老道士算卦的时候，告诉清风，一切皆有因果，只要不满足因，那么何来的果。

郭旭见也差不多了。对众人说道：“滔滔大势先不说，目前蜀王的实力愈发难以抑制。”

负剑老人笑了笑道：“蜀王是与你们帝国的争斗，我天地剑宗不会参与，老夫更关心的是蜀山。”

月秋思也是紧接着说道：“历朝来，山上人从不参与山下事，主要是这件事背后牵扯的是蜀山，可能还有碧落黄泉。故而才让事情变得错综复杂。这些还请太常明白，山上如何，山下又如何。可不要坏了规矩。”

郭旭也有些无奈，若是蜀王敢反，帝国还真就不怕他，奈何兵力实在是相差太多，若是贸然将西北陷阵军和东南淮南军调来西蜀，那么北方和东边必定不保。这也是大帝派郭旭来到原因。手中无兵。

郭旭本来想着，借两大宗门的势，然后逼迫蜀王放弃造反，奈何这两个势力的人对这点把戏早已经看透了。这也是郭旭的第一次尝试。实在不行，也只有依靠清风来一步步瓦解蜀王的钉子。

清风大概已经猜到了郭旭的算盘，借预言引出大势。从而把两大宗门绑在自己的战船上。只是貌似并没有取得效果。

不多时，负剑老人和月秋思也是告辞而去。临走时，月秋思转过头看了一眼清风。旁边的老仆对月秋思以心声道：“小姐，那小子现在是清照境界，不算高，但是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月秋思点点头，心想着‘他’的弟子，果然有些意思。那么以后这平安县城就不会孤单了。

......

清风和郭旭面对面而坐，郭旭摸着清风的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为能拉两个帮手，看来没那么简单。”

清风也是不卑不亢的说道：“郭叔，既然有两大宗门的存在，那么蜀山出剑时也会忌惮几分。郭叔何不直接将二人参加宴会的消息放出去。”

郭旭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还好有清风提醒，不然老夫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招不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郭旭瞬间扫去刚刚的阴霾，露出了笑容。看着眼前的清风是越看越顺眼。心里由衷地感激清风的提醒。

清风拜别郭旭后，回到了小院里。清风如今才是郭旭船上的人，只要郭旭不倒，那么对于清风而言，至少可以做很多事。

......

年关将至，小县城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虽然，今年蜀地百姓过得并不如意，但好在，凑合。侵清风带着袖香和青鱼，正在街上买年货。往年过年，清风都是和老道士在山上勉强过的，于清风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对于世俗人来说，过年才是真正能够吃上几口饱饭，走亲访友的闲日子。寒风凛凛，细雪如尘，灯笼一挂，鞭炮齐鸣。

只是今年，清风身边多了一些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破观里吃着老道士做的清汤面。说实话，清风还有点想念老道士的清汤面，更想念老道士。不由地望向寻龙山的方向。

‘又是一年末，何人不念家。何处不是家。’